第十章
我在法国那天,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徐逸尘去世了。
我拿着电话,沉默了许久许久。
似乎有点无法理解,那个暴躁的老头怎么突然就死了。
儿子告诉我,徐逸尘和庄兰激烈地吵了一场架,被庄兰赶了出来。
那天恰好下了一场大雨,徐逸尘郁闷地喝了不少白酒。
之后淋了雨,倒在雨里,心梗去世了。
我想了很久,还是买了回国的机票。
葬礼上,庄兰也来了。
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变得暗淡了不少。
头发也花白了。
如今看起来,竟然比我都老。
她阴森森地看着我:你赢了,开心吗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是我赢了你得到了他,能和你的灵魂伴侣在一起,哪里输了呢
庄兰自嘲地笑了起来,状若癫狂。
呵,灵魂伴侣,哈哈哈哈哈,灵魂伴侣!可笑,可笑!
两个小孙子被她吓到了,我连忙护着他们离开。
看来,庄兰也得到了她自己的报应。
徐宇突然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扇自己的耳光。
我连忙拦住他。
妈,我知道错了。我才明白您这些年心里有多苦。我不求您原谅,只求您,跟我说说话。
一米八的大个子,此刻哭得像孩子一样。
毕竟是我亲生的儿子,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拥进怀里。
因为之前他的那些话,也许我们之间有了裂痕。
但毕竟,母子连心。
孩子,别哭了。我轻声说。
那天晚上,我和他聊了很多,心结也解开了很多。
第二天,我就再次登上了出国的飞机。
这次,我要去更多地方,去追寻我的自由。
我会继续画画,继续创作。
几个月后,我的一幅画被发到了网上,获得了不少关注。
也因此有了一些收入,能够支撑我去更多更远的地方。
我还报了学英语的班,这样无论走去哪里都不怕了。
又过了几个月。
那天,我正在澳大利亚看袋鼠。
儿子儿媳突然打来越洋电话。
妈!快看新闻!他们兴奋极了。
原来,因为那幅获得关注的画,我被官方报道了。
他们以我为正面例子写了一篇文章——《妇女节特辑:六旬离婚奶奶环球逐梦办画展-诠释女性独立新篇章》
我看了一眼日期。
发现今天真的是妇女节。
一年前的故事如同梦中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大堡礁的浪花和塔金雨林的藤蔓却真实到触手可及。
于是。
我为自己买了一束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