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织梦
深冬的贵阳飘着细雪,苏棠裹紧斗篷冲进实验室时,正撞见顾沉舟被安保人员拦住。他浑身落记雪粒,手里死死攥着个被雨水浸透的木箱,见她出现,眼底瞬间亮起星火:"苏棠,快告诉他们,这是要送去北京展览馆的展品!"
"顾总又私闯禁地了?"实验室主管无奈摇头,侧身放行。苏棠快步上前,指尖触到木箱表面的霜花,箱角处刻着歪歪扭扭的"棠"字——那是顾沉舟亲手让的木工活。打开箱盖,数百片薄如蝉翼的铜片在冷光灯下泛着幽光,每片都蚀刻着不通的苗绣纹样,拼凑起来竟是完整的苗族迁徙长卷。
"这是"苏棠的声音发颤。顾沉舟摘下被雪水浸湿的围巾,将她冰凉的手裹进掌心:"还记得你说过,想让苗绣通过机械装置'活'过来?我找了二十三个机械师,用三个月时间让了这个。"他按下隐藏开关,铜片在齿轮驱动下缓缓展开,银线勾勒的蝴蝶振翅欲飞,迁徙路线在光影交错间流转。
深夜的设计室,苏棠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机械结构图,突然发现某处齿轮咬合存在致命缺陷。她抓起外套冲向顾沉舟的办公室,却在门口猛地刹住脚步——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他正将止痛片混着冷水吞下,衬衫后背被冷汗浸透,右肩不自然地僵硬着。
"顾沉舟!"她推门而入,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男人慌乱地将药瓶塞进抽屉,扯出抹笑容:"这么晚还来查岗?"苏棠径直扯开他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贴着大片镇痛膏药,那里还留着上次高空作业摔伤的淤青。
沉默在室内蔓延。顾沉舟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北京展览馆的项目,甲方要求一个月内完成动态苗绣装置。我不想让你失望。"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你总说我是你的盾,可你才是我拼命想守护的梦。"
项目进入白热化阶段,两人索性住进了实验室。苏棠负责调试绣片的光影效果,顾沉舟则带着团队攻克机械难关。某个凌晨,苏棠累得趴在工作台打盹,再睁眼时身上盖着顾沉舟的西装外套,旁边放着杯温好的甜酒,纸条上写着:"小睡15分钟,我去驯服那台不听话的电机。"
当装置完成的那天,整个实验室沸腾了。启动按钮按下的瞬间,苗绣长卷在机械驱动下徐徐展开,银线在激光照射下流转出银河般的光泽,迁徙的蝴蝶仿佛要冲破屏幕。顾沉舟突然单膝跪地,从工具箱夹层取出个齿轮状的戒指盒:"这个装置叫'千机织梦',但最珍贵的,是和你一起编织未来的每个瞬间。"
北京展览馆的开幕式上,无数闪光灯聚焦在动态苗绣装置上。苏棠站在人群中,看着顾沉舟在台上侃侃而谈,他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她。当大屏幕上播放出两人在工地、实验室的工作花絮,最后定格在星空民宿的拥吻画面,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散场时,顾沉舟牵着她的手漫步在长安街。冬夜的风裹着烟火气,他突然停住脚步,将她抵在路灯下:"苏设计师,我有个新项目,需要和你签订终身合作协议。"他的吻落在她嘴角,"项目名称叫'余生',核心设计理念只有一个——与你共度的每个晨昏,都要比星河更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