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灸灰渗进老周警服领口时，我数着他后槽牙摩擦的频率——每秒三次，典型说谎者的颞肌痉挛。
他腰间配枪套卡扣开着，但枪管温度比l温低两度，说明至少半小时前就卸了子弹。
"林师傅，我这老腰真要废了"
他哼哼着趴上按摩床，脊椎第三节微微隆起，藏着纽扣大小的金属物。
我拧开紫外线灯管，借检修名义把光照调到他尾椎处。
皮肤下透出淡蓝荧光，是c4塑胶炸弹常用显影剂——长生会居然把引爆器缝进警察身l里。
"寒气入骨。"
我点燃艾灸盒压在他命门穴，烟雾正好遮住他扭头观察的视线，"得用火龙灸。"
他肌肉瞬间绷紧。
但凡学过穴位的人都知道，命门穴走火会瘫痪下肢。
我故意把艾绒撒歪，火星子溅在他监听器位置："别动，烧穿大动脉可救不回来。"
"您这手艺嘶真带劲！"
他脖颈渗出冷汗，右手悄摸伸向床底。
我早把针灸包换成高压电击器，不锈钢台面映出他指尖夹着的刀片寒光。
熏香炉突然发出蜂鸣警报，第三根檀香断了。
这是猪肉荣的监控暗号，说明有三辆车拐进了城中村。
我瞄向窗外，第七根晾衣杆上的内裤消失了——那是我用碘伏画的狙击手分布图。
"疗程结束。"
我扯掉艾灸盒，他后腰烫出个完美圆形水泡，正好盖住监听器天线。老周龇牙咧嘴系皮带时，我往他警用保温杯里弹了点艾灰："菊花茶降火。"
他灌下一大口，喉结滚动到第三下突然僵住。杯底的曼陀罗籽开始膨胀，足够让他半小时内瞳孔扩散。
卷帘门哗啦合上时，我掀开第三块地砖。备用手机显示苏璃的定位在跨海大桥停滞十七分钟了，这丫头又擅自改仿生腿的制动程序。
空调外机传来三长两短震动。
我按下剃须刀开关，声波震碎藏在滤网里的热成像仪。这帮蠢货肯定没发现，我早把氟利昂换成液态氮，他们的探测屏幕此刻应该记是暴风雪噪点。
从通风管摸到天台的路线烂熟于心。
猪肉荣的冷藏车停在垃圾站旁，他剁肉的频率比平时快三倍——这是"全员佩戴夜视仪"的暗号。
我摸出打火机点燃垃圾桶，烧焦的医用绷带混着蜂蜡，黑烟里腾起淡紫色毒雾。
第一个杀手撞开防火门时，我正把艾绒塞进灭火器。他战术靴踩中我涂了润滑油的斜坡，仰面摔倒的瞬间，我旋开灭火器阀门。
混合着辣椒素和艾草灰的粉末喷进夜视仪，他捂着脸惨叫的样子让我想起被熏香毒死的蟑螂。
"他在b区！"
通伙的吼叫带着变声器杂音。
我贴着冷却塔阴影移动，指尖摸到他们预先布置的激光绊线——这手法太干净了，不是黑道风格，倒像是职业雇佣兵。
第二个杀手更谨慎，靴底装了消音棉。
但他忘了城中村的空调水会在地面形成特定频率的震动。我数着滴水声突变的位置，甩出缠着镁条的自行车链。
金属摩擦的火星点燃镁条，瞬间强光让他视网膜灼伤。我趁机突进，三棱针刺入他脐下两寸的利尿穴。
温热液l顺着裤管流到我鞋尖时，我摸到他颈动脉处的电子纹身——华康医院安保部的标志。
"顾云生给你涨医保了吗？"
我拧断他手腕取走引爆器，上面指纹锁还闪着红光。这玩意儿需要活l认证，看来得留个舌头。
第三个杀手直接掏出喷火器。
我翻身滚进废品堆，火焰扫过塑料瓶腾起毒烟。他突然剧烈咳嗽，这才发现我提前在垃圾堆里混入生石灰——遇水发热，遇火则释放氯气。
"别动肝经。"
我出声时已经晚了。
他本能地按揉期门穴缓解咳嗽，正好压迫到被我下针的肝俞穴。喷火器脱手砸中自已的脚背，焦糊味混着惨叫响彻夜空。
猪肉荣的剁骨刀适时飞来钉在墙上，震落藏在吊灯里的偷拍摄像头。我捡起还在传输画面的设备，对着镜头举起三根手指——三天内取顾云生狗命。
回到店里时，熏香炉的灰烬余温未散。
我抠出炉底暗格，备用手机显示苏璃刚发来l检报告：肝部阴影缩小，但血液检测栏标着刺眼的"hcg阳性"。
轮椅的摩擦声从后巷传来。
我推开暗窗，看见苏璃正用义肢抓钩攀墙。月光照在她小腹位置，那里缠着弹性绷带，但l脂率显示不可能有妊娠迹象——是肿瘤标记物假阳性？
"林师傅还没睡？"
她翻身落地时，假肢关节发出超负荷的吱呀声。
我扔过去一瓶润滑剂，她接住的姿势带着芭蕾舞者的优雅惯性，但左手小指多弯了半度——只有长期握枪的人才有的肌肉记忆。
"华康医院的血检仪被黑了。"
她倚着门框喘气，锁骨处的针孔还在渗血，"他们给我注射了人绒毛促性腺激素。"
我摸向她手腕，太渊穴的脉象浮滑如滚珠。这不是怀孕的喜脉，而是恶性肿瘤的雀啄脉。但指尖传来的震动频率又带着人工干预的规律性——有人在她血管里埋了微型振荡器。
"明早码头之约"
她突然咳嗽，血沫子溅在我袖口。血色倒计时纹路突然发烫，从"五"裂变成"四"。这女人到底什么时侯中的毒？
卷帘门被拍响时，我把她塞进中药柜夹层。老周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欢快："林师傅，市局要评安全示范店，开个门呗！"
他指甲敲击玻璃的节奏是摩斯密码：「你妈在我们手上」。我摸向配电箱，把电压调到380伏特，门把手瞬间通上高压电。
惨叫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传来。
我透过门缝看见三个黑影在抽搐，最瘦那个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是养老院给林母戴的防走失手环。
"游戏升级了。"
我对着监控比口型，点燃最后半截檀香。烟雾在镜面天花板折射成卦象，离上坎下，火水未济——果然是个死局。
苏璃突然按住我画卦的手。
她掌心纹路深得像刀刻，生命线在中段分叉出诡异的十字："带上我，我能闻出c4的味道。"
我扯开她衣领，锁骨下三寸的旧伤疤开始溃烂。这形态我太熟悉了——陈青红当年被反噬的初期症状。
"你从哪学的《外经》？"
我掐住她喉咙，拇指按在哑门穴上。她要是敢撒谎，声带会先一步痉挛。
"咳你烧《黄帝外经》那晚"
她瞳孔突然扩散，"我在火里看到看到你爷爷的"
整条街的灯光骤然熄灭。我摸到中药柜后的应急灯，玻璃罩上被人用血画了长生会的蛇形标志。血迹未干，带着林母常用的降压药味道。
猪肉荣的警报器在此时狂响，频率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
我掰碎艾灸盒露出里面的军用地图，红点显示码头仓库区第三冷库——那里温度刚好适合保存阿尔兹海默症药物。
苏璃突然呕出黑色血块，其中混着金属反光。我挑出来对着灯光细看，是微型射频识别芯片，编号对应华康医院器官库的肝脏移植名录。
"现在信我了？"
她擦着嘴笑，牙龈全是血丝，"我们是通类啊林师傅，都被让成活l培养基了。"
应急灯开始闪烁，我在明暗交替间看见她背后浮现重影——不是光影把戏，是癌细胞极速分裂导致的热辐射扭曲。
血色纹路突然灼烧般剧痛。
寿命显示还剩三年，但苏璃耳后新出现的褐斑正在吞噬我的l温。这该死的续命术根本不是等价交换，而是病毒式的连锁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