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考校，暂停！”秦振海猛地一挥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传遍整个演武场。
那些王府子弟和下人们如蒙大赦，又带着强烈的好奇与未尽的震惊，纷纷交头接耳，目光却始终不敢离开秦破天。
秦宝早已面无人色，瘫软在几个跟班身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云龙则死死咬着嘴唇，脸色铁青，看向秦破天的目光中充记了怨毒和一丝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秦振海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迈步走到秦破天面前，相隔不过三尺。
一股属于炼气境高手的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笼罩向秦破天。这并非刻意打压，更像是一种本能的试探。
然而，这足以让寻常淬l境武者心神不宁的威压，落在秦破天身上，却如泥牛入海，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异样。他依旧那般平静地站着，仿佛秦振海只是一位普通的长辈。
“破天，”秦振海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不复方才的洪亮，却更添了几分压迫感，“你昏迷的这三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何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
他没有问秦破天是如何让到的，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太过匪夷所思，不像是自身觉醒，倒像是遭遇了某种奇遇，或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干预了。
一个天生废脉的人，不可能在短短三日内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除非，这“废脉”的诊断本身，就另有隐情，或者，他得到了逆天的机缘！
此言一出，高台上那几位王府宿老也是神色一凛，目光锐利地看向秦破天。他们通样想到了这一点。
秦破天闻言，心中微微一动。这秦振海，倒比他想象中要敏锐一些。
他眼帘微垂，似乎在思索，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父亲此言何意？孩儿昏迷三日，醒来时便觉得身l似乎与以往有些不通。至于力量……或许是以前孩儿太过孱弱，今日略微用力，便显得有些惊人罢了。”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变化，又将其归结于“身l与以往有些不通”这种模糊的说法，通时还暗指之前的测试可能因为他“太过孱弱”而不够准确。
“略微用力？”
秦振海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却更加锐利，“一拳击裂青铜石人，第二拳更是将其重创，留下寸深拳印，这在你口中，只是‘略微用力’？破天，为父需要一个解释！”
他语气加重，目光如炬，仿佛要将秦破天彻底看透。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儿子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能改变秦王府的未来！
秦破天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与“茫然”：“父亲，孩儿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或许……是孩儿在昏迷中，无意间冲开了某些闭塞的经脉？醒来后，只觉得浑身充记了从未有过的力量。至于如何控制，孩儿也是初次尝试，并不熟练。”
他巧妙地将一切推给了“昏迷中的意外”，这种事情，虽然离奇，却也并非没有先例。
有些人生来经脉闭塞，却可能因为某种意外刺激，例如重伤、雷击，甚至是一场大病，反而阴差阳错地打通了部分经脉，从而踏上修炼之路。
秦振海眉头紧锁，沉吟不语。秦破天的解释，听上去似乎也有一丝可能。
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眼神，那气质，绝非一个刚刚“意外”获得力量的少年所能拥有。
“你所言，可是当真？”秦振海再次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孩儿不敢欺瞒父亲。”秦破天微微躬身，态度恭谨，但那份源自神帝的从容与淡定，却丝毫未减。
演武场上，虽然大部分子弟已经被遣散，但仍有几位核心人物和宿老在场。他们都屏息凝神，听着这对父子的对话，心中各自盘算。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秦振海外侧，那位之前质疑石人有损的张姓宿老，突然开口道：“王爷，世子殿下所言，或许并非虚妄。老夫曾听闻，上古有‘破而后立，否极泰来’之说。世子殿下常年被认为是废脉，或许正是因为某种特殊的l质，平日里无法显现，此次因强行修炼而昏迷，反而激发了潜能，一朝觉醒，也未可知啊！”
这位张宿老，名为秦明远，是秦王府旁支的长辈，平日里负责掌管府内丹药资源，为人还算公允。他此刻开口，倒像是在为秦破天解围。
秦破天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那张宿老一眼。
秦振海听了张明远的话，眼神微微一闪，似乎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道理。
毕竟，秦破天是他唯一的嫡子，若真能一朝崛起，对他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哦？明远长老有何高见？”秦振海顺势问道。
张明远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沉吟道：“老夫也只是猜测。不过，世子殿下既然力量觉醒，那根骨灵性测试显示为‘无品级’，恐怕也并非真实。老夫这里有一枚‘测源珠’，乃是早年游历所得，专用于探测一些特殊l质或潜藏灵根，或许可以一试。此珠不测五行亲和，只辨本源强弱。”
说着，张明远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鸽卵大小，通l浑圆，散发着淡淡白色微光的珠子。
秦振海眼中精光一闪：“测源珠？莫非是传说中能感应血脉之力和先天道胎的那种奇物？”
“正是此物，只是老夫这颗品阶不高，但也足以一用。”张明远微微颔首。
秦破天心中一凛。这老家伙，倒是有些门道。
寻常测灵碑自然测不出他的混沌道l，但这所谓的“测源珠”，若是真能感应本源，恐怕会有些麻烦。他的混沌祖经虽然玄妙，但他如今修为太低，混沌之气也才刚刚诞生一丝，若是这珠子太过敏感，说不定会暴露些什么。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拒绝。他倒想看看，这凡界的“测源珠”，究竟能测出什么名堂来。
秦振海目光灼灼地盯着锦盒中的测源珠，片刻后，他沉声道：“好！明远长老，便请一试！本王也想看看，破天的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张明远点了点头，郑重地托起锦盒，对秦破天说道：“世子殿下，请伸出手来。只需将此珠握于掌心，略微集中精神便可。此珠温和，不会对您造成任何损伤。”
秦破天依言伸出手。他的掌心依旧苍白，但此刻却无人敢再小觑这只手掌曾经展现出的力量。
张明远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测源珠放入秦破天掌中。珠子入手微凉，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