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系好腰带,整理好衣衫,将玉带束在腰间。
凑近我耳畔低语:五日后,我来寻你,如何
他侧耳听着管事汇报事务,耐心等我回话。
我抬眸望他:不行。
他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这般美味的果子我还未尝够。
我不愿就这般放他远走高飞。
三日后,花月楼相见。
花月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风月之地。
他微微一愣。
管事的声音传来:宋大人,叶家那边不肯松口。
他蹙眉,披上外衫,迈步离去。
这两年来,我与他也只是些亲昵之举。
其他的,我本想慢慢来。
可如今我的金丝雀就要飞出樊笼了。
我唤来管事,让他送去千两黄金。
又让人送去一封书信。
【定金。】
这般事,我也是头一遭。
那些脂粉香料,我一应俱全地备下。
当夜,我穿上了最娇艳的红色纱衣。
点起檀香,幽幽的烟雾在静谧的房中飘散。
淡雅的香气丝丝缕缕沁人心脾,却丝毫没有缓解压抑的气氛。
宋玦眸色深沉。
这银子是何意
我拾起他丢在案几上的银票,递还给他。
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这是散伙钱,共有五千两。
他眉眼低垂,压抑着情绪。
一刀两断做得这般利落我是你第几个入幕之宾
从前没有。
他不信,冷笑一声。
他偏过头,不看我:不耽误你寻下一个,你时间金贵,快些开始吧。
他话中带刺。
我抬眸盯着他,从何处开始
他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长腿交叠,漫不经心地展开双臂搭在扶手上。
您出银子,您说了算。
他阴阳怪气地挤兑我。
昏暗的烛光恰好掩住他眼中的冷意,带着若有若无的欲望勾得我心痒难耐。
我缓缓解开他的衣带。
朱红的指甲和他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一动不动,任我施为。
我在他身上留下点点红痕,却始终不敢碰他的下身。
他不经意地垂眸,添上一句:就这点本事
我纤细的手抵上他腰间的玉带。
暧昧的气氛逐渐升温,空气中弥漫着旖旎。
他眼眸微动,依旧斜靠着不动。
我不满他对我魅力的敷衍,下了重手。
倏地——脑海里响起我期盼已久的声音。
【001号天道启动。
【您好,我是这个世界的恶毒女配天道。】
我刹那间,脑子清醒,动作一顿。
紧接着,001号爆裂的声音在我脑中震天响,震得我头晕目眩。
【你快住手,这可是男主啊!
【你的任务是欺辱他,不是勾引!】
什么
他是男主
我的脑袋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我手忙脚乱,想把他的衣带系回去。
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那玉带怎么也系不回去了。
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拽入怀中。
花了千两黄金,就这般收手了
不划算啊。
他神色邪魅,眼中带着欲望。
天道读取我脑海中的记忆,知晓了我与他的相识相遇。
发出更加震撼、猛烈的怒吼。
【你是说我清正廉明、浩然正气的男主被你养成了面首
【你还...包养了他】
脑海里是天道一声声不可置信的怒吼,眼前是宋玦暧昧的吐息落在我耳畔,低沉的嗓音像是沾满了情欲,带着勾引的意味。
乖,系不上就算了。
我找借口去内室躲着。
和天道复盘了当下的局面。
话本的原本剧情是落魄凄惨的男主,在母亲病逝,被父亲逼债后,遇见了热情开朗如朝阳般的女主,女主在一次次相处中温暖男主,同时支持男主经商考功名,让男主踏上仕途巅峰,成为京城新贵。
是个温暖老套的救赎故事。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非但男主娘亲没死,他爹爹还被我送进了大牢。
我还亲手给男主铺好了路,早早地让他飞黄腾达了。
我心里只有几个字——乱套了!
一切都乱套了。
我还没开始正式任务呢,就闯了天大的祸。
天道此时已经摆烂。
【原本现在、此时此刻的剧情是男主被债主打得半死,被女主救下。
【现在的男主母亲安好,可恶的父亲也进了大牢,甚至还做了官,早早飞黄腾达,你让女主如何救赎男主,劝他从良吗】
我弱弱回复:可以吗
它咬牙切齿:【你说呢!
【赶紧把我刚正不阿、阳光正直的男主还回来。】
我没法还给它男主。
只得拼命做任务。
它在我脑海里叽里呱啦叫个不停。
【现在你有三个方法挽救局面。
【1.让宋玦母亲染重疾
2.救出宋玦父亲3.让宋玦家道中落。】
我果断选了第三条。
我犹豫着问,「要我骗走宋玦全部家产这不是欺诈之举」
号拍着胸脯。
【我可是天道,只要是推动剧情的行为都无妨,话本里什么痴情公子囚禁闺秀、负心郎为红颜挖心挖肝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叮——宋玦的书信送到。
【不做面首改做骗子了】
我连忙遣散来人,又将骗来的银两送予女主,留言:此银至关重要,三日后以投资名义送予某处铺面。
三日后正是南城地契成交之日。
如此,宋玦便能在最困顿之时被她从天而降的银钱感动。
正当我畅想男女主一见倾心的剧情时。
我被衙门的差役请去了。
好个天道!
面对两名捕快,我张口结舌。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
【想说我是主谋】
它倒懂我。
【那你下一刻就要进疯人院了。】
好好好。
我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
号聒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就是我乖乖女儿吗我的宝宝,呜呜呜她真的好乖好漂亮啊。】
我偏过头,视线恰巧和旁边女子相对,她晶莹的眼眸里满是惶恐。
轻抿唇,犹豫道,「大人,事情查明白了,可否放我离去」
这便是女主叶微澜。
清秀可人,巴掌大的小脸生得精致。
她被拒绝后,秀气的下巴缩在立起的衣领里。
我一阵激动,眼里冒着星光,拍了拍她的胳膊:「我给你的话你可看到了」
她迟疑片刻,惊恐地挪着凳子离我远了些。
我轻声蛊惑:「别怕啊,我不是来害你的,想不想得个风流倜傥、温柔体贴的如意郎君,往那铺面送银子就有哦。」
她害怕地往里缩了缩,抬眸求救。
「大人,她好像不是私藏赃银的,是骗子。」
我:……
宋玦姗姗来迟。
黑色锦袍下摆随着步伐扬起冷冽的弧度。
利落、爽快地摆平了这一桩事。
衙门门口。
宋玦冷着脸走在前头,我鹌鹑似的跟着。
叶微澜似惊魂未定,没说话。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宋玦长身玉立,如玉般的身姿斜靠在马车旁。
我这才发现,他今日穿得格外张扬了些。
锦袍外敞着,黑色内衫紧贴腹部,完美地勾勒出那健硕的身姿。
我本就馋他身子。
不停念着这是男主,才勉强稳住心神。
他说道:「江小姐,我送你回府吧,这件事我替姜绾赔不是,连累你一同进了衙门。」
他们相识
宋玦压着不耐,冷声解释:「叶家的嫡女,南城的地就是她家的。」
哦,早有缘分啊。
果然是男女主的牵绊。
我认命地掀开后帘,正准备上车。
车内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来前面。」
我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
瞪了他一眼。
号恨铁不成钢。
【啧!你都让出软垫了,这男主怎么这么不识相,那女主怎么办!
【我的玦澜姻缘啊。】
一声声叫得我脑袋疼,我脸色更难看了。
宋玦骨节分明的手扶着缰绳,脸色沉郁。
「还有脸发脾气」
我囔囔顶嘴:「不就是花你点银子吗我这些年给你的也不少吧。」
虽然也没多到三千两。
他咬牙切齿,用气音说着。
「骗我说家中有急事,要用银子,把我家产全骗去了。」
他重重咬字,余光还瞥向后车的叶微澜,「结果呢,去勾搭闺秀了。」
他气得胸口起伏。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又想砸银子让她与你在一处
「这次是给她砸了三千两又救了她什么人」
我有口难辩。
趁机苦口婆心。
压低音线:「姻缘之事不是砸银子能砸出来的,你啊,还是改邪归正的好,以后别被人养着了,一定要记得你的本心啊,银钱都是肮脏的,我们都是在用这种脏物腐蚀你的灵魂。」
「同床共枕都经历过了,你谈这些」他气到青筋直跳,「是想把银子要回去了」
我缩着声音:「没。」
他深吸一口气。
「滚去后面。」
去就去。
我刚摸着车帘,就听他又叹气。
「算了,怕你去后面偷摸她手。」
不是,我在他面前真的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后车微弱的声音传来。
「其实吧。
「嗯……马车没有这么隔音,我听得见。」
我回头望去。
叶微澜抿着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谢谢你这份心意啊,」她顿了顿,「但我还挺喜欢男子的,不好意思。」
她一身白衣落荒而逃,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蒙了。
一个两个的。
我真没这么轻浮啊。
我闭目养神,心累了。
「赶车吧。」
马车迟迟未动。
我掀开眼皮,迟疑地偏头。
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他喉结滚动,轻咳一声,欲盖弥彰道:那日我伺候得可有不妥
他敛眉,难以启齿地咬字:可是我不够尽心,让你转而倾心女子
我:
因着叶家生意不顺。
南城那片宅院的买卖耽搁了几日。
楚家恶意压价,要将叶家的宅院贱卖于宋玦。
活生生要将叶家逼入绝境。
天道叫唤:【千万不能让男主成为女主家破产的帮凶啊!】
我硬着头皮去寻他。
你当真要买下楚家的宅院
他坐在书房内,檀木桌案古朴雅致,一身玄色锦袍,手中把玩着玉印,抬眸看我。
楚家宅院价廉,我为何不买他冷笑,怎么,想让我帮你追人助她家一臂之力
我挪着步子靠近,亏损之处,我来补。
反正我有银子。
他眼神冰冷,低头在文书上盖下印章。
你追人倒是大方。
为何会生出这些误会。
我当真不喜欢她。
哦,不喜欢费尽心思救叶家于水火不喜欢无缘无故送她千两黄金他指节泛白,攥紧玉印,这回过后,她也要像我当年一般被你感动得五迷三道,然后两年后被你抛弃是么。
我憋着气,不帮便罢。
转身欲走。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楚家宅院虽廉,但地处偏僻,不在我考虑之列。
我欣喜若狂。
此话何意
他面无表情。
买下叶家宅院。
叶微澜为感谢宋玦,特地在南城设宴。
天道满意地看着对面相对而坐的二人。
【这才是我男女主该有的模样,如今男主救了女主一把,我的女主又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定会感恩戴德,日久生情,说不定便嫁作夫妻,就是可惜那些救赎情节,】说着瞪了我一眼,【都被你搅和了。】
我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地说着恭维话,谈论着南城宅院的细节。
我昏昏欲睡,直到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姜姑娘,我知晓是你求的宋大人。
啊
怎还有我的事。
她真诚道谢,伸出纤纤玉手,多谢姑娘。
我头脑发蒙,握了下她的手,啊,无妨。
右侧灼热的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我身上,凉飕飕的。
好好摸摸,这可是一份买卖换来的一次握手。
他这阴阳怪气的模样。
我抬头瞪他,故意气他:是啊,我摸完都不洗手,晚上抱着睡。
手中柔软的触感被抽离。
对面女子怒目圆睁,带着羞涩和恼意。
不可以!
我蹙眉。
她脸色怪异:你们说悄悄话的声音当真可以小些。
她声音缩在喉咙里,眼里是坚韧不屈带着一丝迷茫,像极了两年前宋玦倔强的模样。
扭捏犹豫:你若当真想,我可以多与你牵手,但莫要如此轻浮。
我心直跳。
比起我,001号更是夸张地尖叫。
【啊啊啊啊!我要你把我正直男主还给我,结果你呢!又把我乖乖女儿要掰弯了!】
叶微澜偏过头,解释:我还是不能接受女子,这份恩情我日后必当相报。
嗯
剧情走向怎的如此熟悉。
此刻我该在马车后座,淡定邪魅勾唇,叶微澜,若只是报恩便与我管事谈吧,我甚是忙碌。
宋玦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冰着一张脸,目光寸寸从我脸上挪过。
轻声哂笑,呵。
你勾人的手段当真一成不变。
他脸色难看,起身离去。
我连忙跟上,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腕。
莫走啊。
他走了,那女主与谁暧昧。
他脸色黑沉,黑眸牢牢锁着我。
不走,看你与新欢恩爱缠绵
可要我这个旧人教她几分经验
我扶额,不是。
我耐着性子解释:事情不似你想的这般。
他憋着,眼底破碎,脸色苍白:你玩腻了我,还要我亲眼看你与人相好,姜绾,莫要对我如此残忍,可好
他微微偏头,额前几缕碎发垂下,遮住他黑沉的目光,显得孤寂又脆弱。
我心沉沉地跳着。
没有玩腻你,她更非新欢。
我费尽心思把扭曲的剧情引向正道。
原本话本里男女主情意渐深是靠踏青赏月、品茗作诗、游园赏灯。
可他们俩拒不配合,我被迫成了这个烛火。
我带他们去看杂耍,两人吓得躲在我身后。
我让厨娘做了饭菜,他们为谁吃我煮糊的鸡蛋争执不休。
我花重金包下了灯会,漫天花灯升起时。
他们二人之间似有情愫暗生。
两人并肩而行。
天道欣慰感叹。
【女主定是以为这灯会是男主为她所设,必是感动不已。
【这便是男女主命中注定的缘分,我的乖宝们要表明心意了吧,原本剧情里便是这场灯会促成了他们的情缘。】
在一处
我脑海中不由浮现宋玦那双深邃的眼眸,连汗珠滑落时都令人心神荡漾。
那他是否也会在叶微澜耳畔低语,温存缱绻。
我努力压下心头涌起的一丝不快。
眼前二人走得极近,似在窃窃私语,当真般配。
只是。
叶微澜时常寻我说话,言语闪烁。
「姐姐这般想法不妥。」
我:
「姐姐该寻个正经姻缘才是。」
我:满脸疑惑。
叶微澜目光游移,面露难色,闭目一咬牙。
「姜姐姐虽风流,但这般事我难以接受,」她眼前一亮,「我兄长与我生得相像,这份恩情便让他来还,我去问问他可愿意」
我一头雾水。
宋玦一路紧绷着脸色,不发一言。
待夜深送我回府时,他攥住我的手腕。
「姜绾,你这是要考验我的忠心」
他抓得甚紧,我挣扎道:「莫碰我。」
「若不应下,连碰都不能了」
他们今日怎的如此古怪。
「疼。」
我低头,心疼地揉着发红的手腕。
再抬眼时,才见他眼角泛红。
睫毛轻颤,似在强忍翻涌的情绪。
「难怪你说未曾厌弃我,也未寻新欢,原是想要三人同处。」
我:这误会又从何而来
想来他们方才在灯会上谈及此事
「我是想你二人好好相处。」
「是啊,正房偏房和睦,你便称心如意了。」
啊。
还能这般理解
天道每日尖叫。
【你把我男女主带去何处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一脸无辜。
我勤勤恳恳做事啊。
他憋了许久,指尖焦躁地敲着车辕。
「谁是正房」
我诧异转头。
他绷着脸:「我未应下,只是问问。」
叶微澜当真说到做到。
我望着与她八分相像的男子,额上冒起黑线。
「我当真无此癖好,你且回去吧。」
那穿得花枝招展的男子充耳不闻,目光肆意打量。
随即领我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
灯火通明,一派奢靡。
他豪气地唤来一排俊俏小倌,顿了顿,看我一眼,又贴心地叫来几位姑娘。
好好好,我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任务完成得一塌糊涂。
宋玦生气了,也不来寻我了。
我颓败地灌了几壶酒。
醉眼朦胧间。
眼前竟出现了几日未见的男人。
反正是梦,我恍惚着冲他招手。
「过来,让我摸摸。」
好久未摸他的胸膛了。
甚是想念。
想当初,我养着他时,想摸便摸,想抱便抱。
如今竟要靠着梦境,才敢放肆。
触感温热。
结实的胸膛紧实有力。
我脑子一激灵。
嗯
似是真人。
他眼中蕴着浓烈滚烫的情绪,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我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不慎碰到另一边的小倌。
那小倌一脸「终于等到」的表情,殷切地唤着:「姐姐,方才冷落人家许久,现下让人家来伺候你可好。」
他挂起谄媚的笑:「这位公子太凶了,不及我温柔。」
我醉醺醺地思索着。
宋玦全程冷眼旁观,丝毫无意参与。
小倌愈发放肆,轻蔑地看着他,仿佛胜券在握。
冰凉的手即将搂上我的腰时。
宋玦终于动了。
将我拦腰抱起。
落下冷嘲的话。
「你还不配碰她。」
他把我堵在酒楼暗处。
昏暗的烛光洒落,零星地映在他精致的侧脸。
我被迫抬头看他。
他墨黑的眼底掀起猛烈的风暴,压抑到极致的情感仿佛瞬间就要倾泻而出。
他俯身。
浓烈焦灼的氛围让我不由颤栗。
我以为迎接我的是满腔的质问,猛烈撕扯的吻。
结果。
他颓败地低下头,下巴抵在我肩上,声音脆弱。
「他们都是下贱人,绾绾。」
灼热的泪水滴落。
「不要他们,可好」
他满身的傲骨像是被打断,委屈地蜷缩在我怀里。
「你若当真想要,」他话语轻缓地落下,「三人同处也行。」
我的心像是被重重捶打了一下。
紧接着是心跳如鼓。
天道此时摆烂了。
天道叹道:【此男已被你调教得如犬般顺从。】
我满脑子都是他那滴灼热的泪水。
【他已是你的裙下之臣。】
我这一生中,极少有人如此坚定地选择于我。
在他眼中,我是那般不堪、混账。
可他仍是将满身的骄傲、清高踩在脚下,捧到我面前。
脆弱又委屈地。
「只求姑娘莫要这般快便厌了我。」
我情难自禁地将他拥入怀中。
将他抵在廊柱上,踮起脚尖,轻吻他滚烫的泪珠。
「宋玦,我心悦你。」
我承认,我不愿完成这荒唐使命。
我一手调教出的男子,我如何肯让与他人。
他的一颦一笑皆系于我心尖。
「我知晓。」
他眸中空洞,压着不悦。
「只心悦你一人。」
我补充道。
他眼底满是委屈。
「那叶姑娘呢」
我双臂紧紧环住他,感受他身上的暖意。
「那时我确实想撮合你二人。」
他不知信与不信。
只是双手将我搂得更紧,「可我只钟情于你。」
我贪恋这份美好,置若罔闻脑中天道的嚎啕大哭。
【我的玦澜姻缘竟是这般结局!
【天呐天呐!
【这可如何是好!】
我缠绵地吻上他冰凉的唇,轻柔摩挲,安抚他焦躁不安的心绪。
他怔了片刻,缓缓回应,含住我的唇。
笑道:「这般急切
「方才才表明心意。」
我轻咬他的唇,「上回未完之事该继续,我可是给了银钱的。」
他垂眸,调笑道:「我那千两黄金够几回」
可恶!
我未曾料到,待我与宋玦正式定下婚约时。
最为欢喜的竟是叶微澜的父亲。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总算安定下来,我都要将女儿送去江南了。」
啊!
为躲我,至于如此!
不是,外头对我的风评当真这般不堪
叶微澜对着宋玦作揖。
「求你紧紧拴住她,我不愿去江南啊。」
我:……
天道见此情形。
无奈叹气,沮丧不已。
过了两日,终于又现身。
【罢了,这故事我可改成浪子回头的题材,定能引人入胜。
【啊啊!风流女子为情所动,回头是岸,当真令人心折!】
不是,这般说话可使得
宋玦将我拥入怀中。
「这当口还能走神」
他故意挺身,温热的唇落在我眉心。
「那千两黄金的债还未还清。」
我眼神迷离,恍惚间想起案上的账册。
他又送来千两黄金。
上写着——一吻三十两,欢好五十两。
我哭了。
就他这般赚银子的速度,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