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姐姐是自杀,而且已经死了,爹娘也不追究薛卫民的罪行,大队没法管。
刘队长和妇女主任只能对他们三个批评教育,又安慰了我一番,然后走了。
他们逼死我姐姐一条命,最后却啥事没有。
夜深了,我坐在床边哄着孩子,我爹娘站在角落里。
刘队长他们一行人走后,我就反锁了家门。
薛卫民去了柴房睡,他不敢和孩子待在一起。
我把熟睡的女儿轻轻塞进母亲怀里,她佝偻的身躯下意识瑟缩,仿佛怀中抱着的是颗随时会引爆的雷。
你们不是想让她死吗
我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现在她是你们唯一的亲人了...
你们怕报应,我偏要让她活着。
看着爹娘惊恐的眼神,突然笑出了眼泪：当年你们把亲闺女推给杀人犯,现在怕遭天谴了
我死了,你们就得给我闺女当牛做马。
要是她少一根头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交代完后事,摸出了那把要了我姐姐命的剪刀,薛卫民在柴房打了个地铺,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居然还睡得着。
三年了。
我举起手中的剪刀,锋利的刀刃映着寒光,姐姐在黄泉路上等你很久了。
薛卫民睁开眼睛,就看到我举着剪刀走向他,他慌乱起身,我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扑上去,剪刀狠狠刺向他咽喉,却被他粗壮的胳膊卡住手腕。
厮打间,煤油灯轰然倒地。火苗顺着茅草屋顶迅速蔓延,热浪裹着浓烟扑面而来。
薛卫民的指甲掐进我肩膀,我却感觉不到疼痛,眼前全是姐姐苍白的脸。
我居然和害死姐姐的人过了这么多年日子,太恶心了。
去死！
我咬向他手腕,他吃痛松手,剪刀终于没入他喉咙。
我盯着薛卫民扭曲的脸,似乎看到姐姐当年临死前的眼神
——
那是种带着绝望的释然,而现在,这份绝望终于要有人来偿还了。
火光冲天时,我仿佛听见女儿的啼哭混着父母的尖叫。
浓烟呛进肺里,我却笑出声来。
我终于能在黄泉路上,亲口对姐姐说一声
对不起。
她本来有那么好的未来,是我连累了她。
最后一眼,我望向家的方向,那里有个带着朱砂痣的小生命,会像根永远拔不掉的刺,扎在他们良心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