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间,破庙的梁柱轰然崩塌。赵温芷挥袖震开飞溅的砖石,却见神秘男子摘下玄铁面具——露出的面容竟与记忆中魏煦年少时七分相似!“你是魏家的人?”她握簪的手骤然收紧,玉簪泛起的光芒与远处天机阁的幽蓝火焰遥相呼应。
“准确说,是魏家被抹去的分支。”男子掸去肩头尘土,身后暗卫鱼贯而入,每人腰间都挂着刻有玄鸟的青铜腰牌,“二十年前蜀王发现天机阁私铸兵器,我祖父作为魏家旁支,因协助调查惨遭灭门。”他掷出半卷泛黄族谱,“魏煦那一支,正是踩着我们的尸骨上位。”
赵温芷展开族谱,烧焦的边缘还留着“魏氏罪证”的残字。记忆如潮水翻涌:前世魏煦书房暗格里的密信,窦凤兰临终前诡异的笑容,此刻都有了答案。“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借双凤玉簪复仇?”
“不。”男子突然单膝跪地,“我叫魏沉渊,此次邀您入局,是想让笔真正的交易。”他抬手示意暗卫推出囚车,淑妃披头散发蜷缩其中,脖颈处缠着泛着银光的锁链,“天机阁豢养的‘玄鸟卫’,其操控之法就在她脑中。”
淑妃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赵温芷,你以为拿到玉簪就能颠覆天机阁?当年蜀王妃带着玉簪闯入天机阁,结果如何?”她猛地撞向囚车铁栏,鲜血溅在赵温芷裙摆,“你们都得死”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蓝黑色毒血。
魏沉渊用剑挑起淑妃的衣领,从她发间取出枚刻记符文的铜铃:“这是开启天机阁地宫的钥匙。但地宫有九重机关,每过一关,玉簪的力量就会被削弱一分。”他将铜铃抛给赵温芷,“若不想魏颂死在万蛊噬心阵,就跟我走。”
子时三刻,天机阁废墟。
赵温芷握着铜铃踏入地宫,玉簪突然发出蜂鸣。第一道石门缓缓升起,密室中央的青铜鼎内,燃烧着与淑妃毒血通样颜色的幽蓝火焰。鼎壁刻记蜀王旧部被毒杀的惨状,角落蜷缩着数十具干尸,手中仍紧握着残破的双凤玉簪仿制品。
“这些都是试图闯入天机阁的人。”魏沉渊用剑挑起一具干尸,其胸口插着的匕首刻着安宁公主府的徽记,“三日前,公主府暗卫在此全军覆没。”
话音未落,青铜鼎突然炸裂,无数淬毒的银针暴雨般袭来。赵温芷挥动玉簪结成光盾,却见银针在触及光芒的瞬间,竟化作缠绕的藤蔓将她捆住。魏沉渊挥剑斩断藤蔓,手臂却被藤蔓划破,伤口瞬间发黑:“是南疆巫蛊!”
赵温芷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玉簪上,光芒暴涨间,藤蔓纷纷化为灰烬。但玉簪表面却出现了第一道裂痕。她望着越来越深的地宫,心中警铃大作——每道机关都针对玉簪的力量,这分明是有人在
“母亲!救我!”魏颂的哭喊从第三层密室传来。赵温芷不顾一切冲进去,却见女儿被倒吊在血池上方,池中游动的不是鱼,而是密密麻麻的噬心蛊!
“想要救人,就用玉簪破除血阵。”机械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穹顶缓缓降下刻记符文的青铜板,正是当年皇后之父私铸兵器的图纸。赵温芷举起玉簪,却在即将落下时顿住——血池倒映出她身后,魏沉渊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魏沉渊,你早就知道这是陷阱!”她旋身挥簪,玉簪光芒却穿透了魏沉渊的身l——那不过是道幻影!真正的魏沉渊此刻正站在密室出口,手中握着魏颂的发簪把玩:“赵郡主果然聪慧。这噬心蛊,正是当年毒杀蜀王的‘冰魄散’母蛊。”
血池突然沸腾,无数蛊虫冲天而起。赵温芷将玉簪刺入地面,以自身鲜血为引结成结界。玉簪的裂痕瞬间蔓延至整个簪身,但蛊虫在触及光芒的瞬间纷纷爆裂,化作腥臭的血水。她冲向魏颂,却见女儿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枚玄鸟刺青。
“从淑妃被抓的那一刻起,魏姑娘就已经是天机阁的人了。”魏沉渊的声音带着嘲讽,“否则你以为,她如何能从重重守卫中偷走虎符?”他抬手示意,魏颂的双眼突然泛起幽蓝光芒,挥剑刺向赵温芷。
千钧一发之际,安宁公主带着暗卫破墙而入。她掷出的软鞭缠住魏颂,却被蛊虫咬得千疮百孔。“快走!”公主将解药塞入赵温芷手中,“天机阁真正的主人要来了,他的目标是”
轰鸣声中,整个地宫开始坍塌。赵温芷背起魏颂往外冲,玉簪在剧烈震动中彻底碎裂。当她最后一刻冲出地宫时,只见天机阁废墟中央,缓缓升起一座悬浮的青铜祭坛,坛上站着的人,身披绣记玄鸟的黑袍,手中握着完整的双凤玉簪——那分明是本该葬入先帝陵寝的陪葬品!
“赵姑娘,别来无恙。”黑袍人声音低沉,却让赵温芷浑身血液凝固。这声音,她曾在蜀王旧部的密信中听过,在魏煦与窦凤兰的私语中听过,更在前世临终前,在自已耳边听过。
暴雨冲刷着赵温芷苍白的脸,她握紧手中的玉簪残片。原来从重生那刻起,她就一直在局中。而现在,是时侯掀翻这张棋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