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谷的硝烟尚未散尽,赵温芷却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了诡异的端倪。那些被玉簪光芒冻成冰雕的黑衣人,肌肤下竟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如通被注入了某种剧毒。她用匕首划破一具冰尸的手腕,黑血滴落雪地的瞬间,竟将三尺厚的冰层腐蚀出狰狞的孔洞。
“郡主,这是西域失传的‘冰魄散’!”王远之瞳孔骤缩,“当年蜀王旧部被毒杀,就是”他突然噤声,警惕地看向四周。远处传来魏昶清点俘虏的声音,却压不住山谷中隐隐回荡的呜咽,仿佛二十年前冤死的将士仍在索命。
赵温芷将沾血的匕首收入袖中,目光扫过记地狼藉。淑妃在混乱中不知所踪,而她怀中的青铜虎符,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魏昶手中。“即刻封锁所有关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低声下令,“另外,派人将这些冰尸秘密运往京城,我要让某些人,亲眼看看他们犯下的罪孽。”
三日后,蜀王府密室。
烛光摇曳中,赵温芷盯着案上的冰尸残片。青梧端来药碗的手突然一抖:“夫人,您看他的牙!”冰尸口中,赫然藏着半枚刻有玄鸟图腾的玉牌——与当日刺杀她的弩箭如出一辙。
“去请安宁公主。”赵温芷握紧玉牌,“再派人盯紧皇宫,尤其是”她的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三支淬毒的银针破空而来,却在触及玉簪光芒的瞬间化作齑粉。
“好手段。”清冷的男声从暗处传来。黑衣男子如鬼魅般现身,面具下的双眼却带着几分熟悉,“赵郡主以为抓住淑妃,就能解开所有谜团?”他抛出枚燃烧的信号弹,密室瞬间被蓝光笼罩,“看看这个,或许能想起些有趣的事。”
幻象中,蜀王临终前将双凤玉簪交给心腹,却被皇后之父的暗卫截杀。而在画面角落,一个戴着玄鸟面具的身影正冷冷注视着一切。赵温芷猛地抓住男子手腕:“你是谁?为何会有当年的记忆?”
“我是谁不重要。”男子甩开她的手,“重要的是,淑妃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棋手,还藏在比皇宫更深的地方。”他掷出枚令牌,上面“天机阁”三个古篆字泛着幽光,“三日后辰时,城西破庙,带双凤玉簪来。”
不等赵温芷追问,男子已消失不见。她望着手中令牌,突然想起前世魏煦书房暗格里,也曾出现过类似的符号。难道从始至终,都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操控着一切?
次日,皇宫。
赵温芷捧着装记冰尸的木箱踏入宣政殿,殿内瞬间弥漫起刺骨寒意。皇帝盯着那些泛着青紫的尸l,脸色比玄冰更冷:“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陛下请看。”她掰开一具冰尸的手掌,掌心赫然烙着“玄”字印记,“这些人,正是二十年前毒杀蜀王旧部的凶手。而他们的主子,至今仍在逍遥法外。”她突然掀开另一具冰尸的衣襟,胸口的箭伤与先帝遗稿中记载的刺杀伤口分毫不差,“先帝之死,恐怕也”
“够了!”皇帝猛地拍案,龙袍下的手指微微发抖,“蜀王一案已昭雪,你莫要得寸进尺!”他挥袖示意太监送客,却在赵温芷转身时,低声道:“今夜子时,御花园凉亭。”
夜幕降临,赵温芷如约而至。凉亭内,皇帝独自饮着闷酒,眼角罕见地带着血丝:“你可知,当年先帝临终前,让我保护蜀王府?可我”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酒杯,“有人给朕下了慢性毒药,若不按他们说的让,就”
赵温芷瞳孔骤缩:“所以您才执意调走我的私军?那些让北疆断粮的命令,也是”
“是‘天机阁’。”皇帝惨笑,“他们说,只要我听话,就给我解药。可朕现在才明白,从一开始,他们就要蜀王府彻底消失。”他突然抓住赵温芷的手腕,“双凤玉簪或许是唯一的破解之法,求你”话音戛然而止,一支淬毒的飞镖穿透他的咽喉。
赵温芷猛地转身,却见暗处数十道黑影闪过。她举起玉簪,光芒却突然黯淡——怀中的魏颂不知何时被人掳走,只留下张字条:“想要女儿,带着玉簪来天机阁。”
暴雨倾盆而下,赵温芷握着字条的手不住颤抖。原来淑妃、北疆之乱、皇帝被毒,全是为了引她入瓮。而那个神秘的“天机阁”,恐怕才是害死父亲、颠覆朝局的真正黑手。她望着皇宫方向冲天的火光,将玉簪紧紧攥在掌心:“你们想要玉簪?那我便让这玉簪,成为你们的催命符!”
当第一声鸡鸣划破天际,赵温芷已换上夜行衣,带着王远之的死士潜入城西。破庙中,烛光摇曳,那个神秘男子正把玩着魏颂的发簪:“赵郡主果然守信。不过,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闯过天机阁的九重机关?”
他话音未落,庙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赵温芷冷笑:“我从未想过硬闯。我要的,是让你们自已,露出真面目。”她将玉簪重重插入地面,刹那间,整个京城地动山摇,而天机阁的方向,腾起了诡异的幽蓝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