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演讲台上夸夸其谈大吹营销之道的专家率先夺门而出,余下众人疯涌挤向前后两个出口,苏言一也在人流中,被推搡着从学术厅五楼奔到了酒店外的广场上。
大地依旧震动不止,在楼广场上清晰可见四十层高的希斯雅大酒店跟着节奏左摇右摆。
各色人群因这场地震汇聚在广场上,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抱怨,有的寻到三三两两的熟人相拥而泣,有的身披浴巾毛毯,一脸懵逼,有的劫后余生却无喜悦只是茫然……
本应艳阳高照,太阳却不知在何时失了踪迹,天空灰蒙得有些黑暗,好似有一场强烈的风雨即将来临。
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惧,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何其渺小。
地震持续中,希斯雅建筑外墙的led大屏幕、各种装饰物、广告牌、玻璃窗等开始纷纷掉落。
与希斯雅相隔两条街的九十年代的老旧建筑开始坍塌,有人在哀鸣,有人在愤怒,有人在祈求上天,还有人惶恐不安……
苏言一就是那惶恐不安之人,虽然已经经过一次地震,但在这种灾难面前,无论经历过多少次,依旧是恐慌,害怕。
在从学术厅往外逃窜时,她与公司的人被挤散了,从未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人的苏言一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他们在一起!
苏言一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寻人,结果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她暗自观察了周围其他人,发现大家与她一样,手机也没有信号。
怎么办?
手机没有信号又遇到了地震又没有熟人,她是在这里等待救援?还是想办法离开,回南市去?
在苏言一开关机两次,试着寻个手机信号向外求援时,周围的人突然又惊声叫唤起来:
“我的天呐,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看天上云层里!”
“什么玩意儿?没看见什么东西啊?”
“哎哟,那是什么?”
“是海市蜃楼吗?”
“不像!”
“我看像架飞机?”
“飞鬼机!我看到那东西像楼房啊!”
“楼房在天上?吹牛皮呢!”
“能在天上的楼房,只有海市蜃楼。”
“什么玩意儿?海市蜃楼?聊斋呢?你们有谁见过吗?”
“没见过,只听说过,那玩意儿不是说只在沿海地带或沙漠里出现么,咱们这内陆城市,感觉不对啊!”
“天降奇观有什么不对,大地都震了,还有什么不对,也不知道这震源在哪里,看样子,没个七级都有八级!”
“没常识多读书,八级咱都得埋!”
“哎呀,你们看,那玩意儿不对呀,它在变大诶,不像个海市蜃楼哟!刚才还黄豆大,现在有一只鸡那么大了!”
……
纵使苏言一这个三米之外分不清是人是狗的近视眼,也看到来自云端的异象,那应该是一座城!
一座和锦城一样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飞天立交,彼此沟通……
广场上的众人无不被惊到目瞪口呆。
不过几个眨眼间,那座城已经在云层中变成庞然大物,它的边际处,正冒着滚滚浓烟和火焰,是与大气摩擦造成的燃烧——
为什么会有一座城从天上砸来?
这是真的么?
巨大的轰鸣声从天空笼罩而下,像大功率发动机超负荷强制烧油的声音,又像飓风席卷大地的嘶嚎哀鸣。
光更暗了,因为那座巨大的城市正在向锦城砸来!
后知后觉的众人,又一次惊慌失措,四下逃窜。
“快跑!”
“快躲起来!”
“它砸下来了!”
“躲?躲在哪里?现在还有地震呀!”
“躲起来会被地震砸死啊?!”
“可不躲也会被砸死!”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他妈的在让梦吗?”
“帝国呢?”
“帝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吗?”
“为什么没有预警?”
“帝国就不管我们了吗?”
“怎么办呀?”
……
在广场上的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想躲,又畏缩,怕还在持续的地震将躲避处震塌,又怕天上砸下来的城把人砸成渣。
光,更加暗黯。
那座城市也更近。
苏言一呆愣在原地,亲眼目睹那座从天而降的城砸烂锦城。
大部分建筑在冲击下,直接沦为废墟,大地在更是裂开无数缝隙,有的直接扩大成深渊巨口,在吞没了街道与建筑后,又突然合拢,那些被吞没的人根本来不及呼救便没了。
有的竟与地下岩浆火焰相连通,一簇又一簇的火焰,一柱又一柱的岩浆从那些裂缝中喷薄而出,焚烧四处。
慌乱逃窜的人被囚火海,苦苦挣扎,没有救援,只有死亡。
少部分建筑中在冲击中得以保存,比如说希斯雅以及它的前广场,除裂了几个小缝隙,整l还算健全。
苏言一和一众人除了被冲击力震飞三丈远外倒还有一线生机。
真的是一线。
气还没来得及喘第二口,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地下爬起来,一座与希斯雅通样高的大楼,将希斯雅拦腰斩断,巨大的烟尘,飞沙走石,顿时笼罩整个希斯雅。
在广场上,苟延残喘的人们,或被爆头或被穿胸或被拦腰斩断,幸存者十不存一,至于那些躲进建筑内的人,通样也失去了生机,因为希斯雅足足向下跌了五层。
从五楼到一楼,全部化为废墟。
这场事故没有中心,所有地方皆是灾难!所过之处,皆是死亡!
苏言一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像门板一样大小的铁皮,斜插穿腹部钉在了希斯雅标志鹅卵石上。
灾难来临,谁也逃不掉,不是么?
如果今天没有到锦城,没有遇到王老板,是不是就能捡回一条狗命。
如果,她没有在王老板的公司上班,是不是就更不会有今天这回事?
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呀,哎,她要死了,死在这块石头上。
话说,要死了也没有什么好痛的呢?
这门板把人钉了个对穿对过怎么一点都不痛,血都没流一滴——呃,我t又让梦了。
这是在梦里!
有了这个认识以后,苏言一又记血复活,不慌了,抬手便将插在肚子上的门板拔出来,扔在一边地上。果然是让梦,这门板的重量和一根芦苇差不多。
苏言一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将流出来的肠子塞回去,拿手捂住,然后扶着鹅卵石,一脸悲戚,当自已是个娇娇淑女,泪眼朦胧,惊恐四望——
末日啊,有哪位英雄能来救救小女子吗?
哎。
话说,今天她这个末日主角能有点什么超能力不?比如说,一拳打死牛,或者一眼瞪死狗,实在不行,飞个天也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