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为一个伪社恐,苏言一其实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尤其是这些什么院长办公室主任等权力核心人物,稍微言辞不甚,就有可能被参一本,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但有些时侯工作需要,又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比如现在。
王老板喊她来找黄莺,倘若她没来,被老板知道后,绝壁又是一顿狂风暴雨的输出。
当然,她也确实需要来找黄莺,关于此次锦城之行,她是一点火门都不晓得。不晓得还不问,那憋憋是她的问题。
“黄姐,王老师让我和你一起去锦城学习一下,请问我们大概在什么时侯出发呀?我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正在电脑前捏着鼠标点来点去,一会儿关网页,一会儿开网页的黄莺在听到苏言一的话后并没有理她,大约等了五六分钟后,才把开关了十来次的网页彻底关掉,从电脑前抬头看了下时间,一双精明的大眼睛,淡漠的瞟了眼苏言一,扯起一个职业假笑,不冷不热道:“你先回科室,一会儿我在群里面通知,看群消息。”
苏言一点头微笑,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消息,却还是要违心的表示感谢,“好的,谢谢黄姐,我先回科室了。”
“嗯。”
这一会儿,便从早上九点过等到了下午两点半,这期间苏言一坐立难安又心不在焉,想问又不敢问,一如既往的窝囊。
14:15
群公告:前往锦城学习的老师们,三点在门口集合,司机统一送我们过去,此次学习时间是两天,公司报销报名学习费用,其余费用自理。
看到此消息,苏言一觉得太尼玛打脑壳,看来,昨日的梦果真有是预示的,这个活爹老板脑壳一拍就喊她去学习,td两天两夜,她是什么也没准备。
算了。
又是被刀的一天。
锦城在南市旁边,车程约计四小时,苏言一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睡得口水横流,反正这一车内没有她在乎的。
四小时后,锦城,司机将众人送到参加学术会议的酒店前便离开。
在下车前,黄莺将参加此次会议的人拉了一个群,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项。
她们今天下午到的目的是去签到。会议明天上午八点正式开始,进行两天,后天下午学习完毕后,司机在通样地点接他们回南市。
这中间的两晚上,食宿自理。
众人纷纷回答收到,苏言一也通样。
在签到后,黄莺便向众人告别,去了某个亲戚家住宿,其余一些科主任大领导,他们相熟的三三两两成群结对,只有社恐的苏言一站在这陌生的城市,吹着燥热的风,向他们告别后,不知何去何从。
他们也客气又客套的邀请她一路去happy,但她撒谎拒绝了,称要去找在锦城工作的朋友。
当然,她并没有朋友在锦城工作,就算是有,她也没有习惯去打扰别人。
什么叫草鸡下的蛋,这便是了。
苏言一搜了一下附近的某团住宿,选了个最便宜的打开定位走了过去。
七月的盛夏,下午四五点钟,太阳依旧毒辣。
走在陌生的街上,苏言一没感觉到有多热,反而是心里拔凉拔凉的,冷汗直冒。
她并不是路痴,但是对于陌生地方的畏惧,让她觉得自已要是在这个地方死了,或许都没人知道。
因为中午没怎么吃东西,看到路边小馆子招牌卖米粉,苏言一便点了一份,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甚至还有些咸得难以下咽。
吃了一半,她便放下了碗,继续顺着导航,前往旅馆。约摸二十分钟后办理入住,躺平摆烂。
不知是夏天的燥热,还是陌生城市的不安,苏言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半梦半醒中,眼前影影绰绰,分不清是真是假……
第二天早上刚六点过,苏言一便醒了过来。学术会议八点开始,距离开始前还有两个小时,苏言一洗漱完毕,下楼吃了个早饭,然后慢悠悠的顺着昨天过来的路去酒店。
因为她去的比较早,便帮公司的几人都占了位置。
第一次参加学术会议,苏言一是既激动,又好奇,到底是什么学术会议,会让抠搜摆带的王老板舍得给他们出报名费。直到学术厅的屏幕亮起来,苏言一这才看到,在王老板眼里,难得机会的学术会议——营销大会。
也是,毕竟能入王老板眼的,只有营销。
在王老板的眼里,埋头苦干,提升专业技术什么的都不是真正的学术,真正的学术,是如何让好销营,如何将病人包里的钱搞到自已包里来!
这才是学术!
通理类推,什么是好员工,当然是会营销病人的员工,才是好员工!
八点半,主持人上台,开始介绍各位专家的名号,第一位专家号称a市营销专家,某领域内企业百强老大,反正苏言一不认识。
专家上台,哈哈一声大笑,老子闪亮登场,先说是主持人谬赞,紧接着话锋一转,其实也不算谬赞,因为那是事实,然后涛涛不绝的讲起他是如何将一个濒临倒闭的医院一手整活。
这个世界上,能起死回生的,唯有营销!
全民营销才是医院的王道出路!
……
听着这些专家头头是道的长篇大论演说,苏言一脑壳gua昏,本来就听不下去,加之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靠在椅子上便神游了天外,一些影象又在她的眼前浮动起来。
她听到空中传来的巨大轰鸣声,像是巨型的发动机缺了油似的,在疯狂尖叫要加油,又像是强风穿过什么全是缝隙的建筑,摩擦出尖锐的哮鸣——
苏言一捂着耳朵,睁开眼却发现学术厅内,除了大佬的侃侃而谈,根本没有什么巨大轰鸣!
所以,刚才她闭着眼睛那一下,是打瞌睡产生幻听了?!
还好这醒过来了,要是当真睡迷糊了尖叫一嗓子,不晓得好尴尬!
苏言一调整坐姿,刚想认真听课,就见学术厅内的水晶吊灯慌乱的摆动起来,身下的椅子也开始前后晃动,不止是她的,整个学术厅的椅子都在晃动。
在经历过那一年的大地震后,大部分人对这种晃动都有一个明确概念——地震了。
但是,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脱。
当所有人都秉承这种态度时,危险就会变得无所谓,但若是有一个或两个吹响了异样的号角,那种假镇静,伪摆烂便会被撕开遮羞布——
“地震!是地震!”
“快跑!”
“大地震啊!”
“快跑呀!”
“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