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偷送灯油
老院首赶到后,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将越妍的命救了回来。
不过越妍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越妍神智连三岁婴孩都没有,认人、说话,一件事都做不到。
面对一群陌生人,她只会嚎啕大哭,只有在见到曾经的乃娘时才会安稳睡去。
期间,白芷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她。
哪怕越渊开口,白芷可以到十公主寝殿,白芷仍是一次都没离开暗香阁。
知晓这消息时,庄雨眠正收拾着凤鸾殿寝殿。
自己生前漫长的三十余年,最后只化作这一箱杂七杂八的物什,无人问津。
二小姐,这些物什要一起下葬吗大宫女问道。
庄雨眠摇头：不用了,姑母不喜欢留下生前琐碎,这些物什烧了吧。
大宫女应了一声,唤来两人搬着箱子离开。
曾经她以为娘娘疼爱的这个小侄女太过怯懦胆小,直至昨日瞧见她冷静安排的身影,她忽然发现——这个二小姐似乎一下子长大了。
而且行事作风,颇有娘娘生前的影子。
大宫女心想：将事情交付给她,许是娘娘想要看见的。
几名宫人将木箱搬至院中,正在架火时,门外传来急促的喊声：庄二小姐！怎的不让我进去呀！我来给你送灯油了！
三皇子！这是天子的命令,请您回吧！宫人无奈阻拦道。
大胆！本殿下只是来送灯油,又不进去,凭什么拦着！越寻扯着嗓子喊道。
宫人们对三皇子的无理取闹习以为常,纷纷叹了口气,面面相觑起来。
三皇子闲来无事,来凤鸾殿作甚庄雨眠的出现叫宫人们松了口气,她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先退下。
越寻笑眼弯弯,丝毫不顾有些凌乱的发髻与脏兮兮的脸颊,神秘兮兮的将两盒灯油邀功似的递到庄雨眠面前。
他得意道,这可是西域进贡的灯油,一壶可以烧上一个月不灭。父皇可宝贝这东西了,我偷偷摸摸试了好几次才拿了两壶来的。
庄雨眠瞧着木盒上面的西域官印,便知越寻说的是真的。
此物珍贵,三皇子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只是灯油还请三皇子收回吧。庄雨眠推脱道。
越寻眉毛轻佻：这有什么等你嫁给我后,全天下的珍奇玩意儿,我都能给你搜罗来。
说着,越寻将灯油放在地上,似是在害怕谁盯上自己一样：我不跟你说了,方才父皇派人找我呢,我可不想听他罗里吧嗦。我先走了,要是有人来问你,你就说没见过我。
越寻说罢,正欲绕路离开,却被庄雨眠忽然喊住：天色已黑,近日巡逻频繁,三皇子如若不嫌弃,可以暂留凤鸾殿一夜。
越寻脚步一顿,转身时已换上了那副惯常的轻佻笑容。
哟,二小姐这是要留我过夜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尾微微上挑：若是传出去,怕是有损二小姐清誉啊。
庄雨眠面色不变,只是那双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三皇子慎言。凤鸾殿偏殿空着,只是暂避风头罢了。
越寻却像是得了趣,向前迈了一步,将两人距离拉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二小姐这般关心我,莫不是...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暧昧：对我有意
庄雨眠后退半步,语气里不见丝毫情绪起伏：三皇子请自重。若是不愿,自可离去。
说罢,庄雨眠转身便往殿内走去。
越寻这才慌忙跟上前去,故作正经道,二小姐美意,糟蹋了多可惜。
庄雨眠语气淡淡：举手之劳而已,无需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