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不就是穿越了嘛,别慌! > 第3章 小苏逃跑啦

苏小荷早攀上歪脖柳——两天前她就锯断了背阴面的枝干,此刻脆响的断木正发出咔咔声滚下山沟。
山道在她脚下蜿蜒如蛇蜕。苏小荷边跑边撒着混入断发与鼠毛的香灰,这是从祠堂的供桌上顺来的,足够让里正家的猎犬打半天喷嚏。
苏小荷故意让着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逃跑的顺利。
而这些也都是她平时上班的时侯摸鱼看的古装剧里面的情节。
夜晚山里头凉,凉意渗进肌理,倒成了另类提神剂。
寅初的月牙沉进云絮时,苏小荷踩着自制等高线图摸到鹰嘴涧。这是她穿越次日就标好的逃生路线,岩缝里还卡着两天前藏的麻绳。当脚尖触到对岸湿滑的青苔,怀里的冥婚庚帖突然滑落,纸页在激流中绽成白莲——正好给追查她的人留个"失足落水"的物证。
五更梆子敲响时,镇门石狮的轮廓浮现在晨雾中。苏小荷抹了把糊住睫毛的草屑,把最后颗薄草嚼碎,吞了进去。连夜的赶路还有制作沿途的伪证,她可是花费了很多脑细胞,此刻嘴里的甜腥交织的味道让她想起996加班时猛灌的功能饮料。
守门卒打着哈欠查验文书时,她故意抖落记襟苍耳。沾着泥浆的引路文书上,"沧州"二字被晨露晕开,倒像极了"渝州"。等城门在身后吱呀合拢,苏小荷闪进早市的人流,把村长盖的朱砂印往卖胭脂的摊子一蹭——现在她成了额带红痣的卖炭女。
与此通时,已经悄然脱身的苏小荷当然不知道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卯时的梆子还没敲响,村口歪脖子树下已经炸开了锅。舅母的尖叫混着铜盆坠地的脆响,把整个苏家村掀了个底朝天。她那双能纳千层底的粗手正拼命拍打舅舅青紫的脸——昨夜被萤火虫幻影吓破胆的醉汉,裤裆还湿着,怀里还搂着半截带牙印的槐树枝。
"新娘子跑啦!"媒婆的翡翠抹额撞在门框上,碎成三截。她身后八个抬喜轿的壮汉面面相觑,轿帘上"冥婚大吉"的金粉簌簌飘落,混着舅母院里惊飞的鸡毛,在晨雾里搅成诡异的旋涡。
里正赶来时特意系上了知县赏的犀角带,腰间钥匙串却抖得如通催命符。
村长商议大事的屋子里面。
舅舅醒了,但是眼神呆滞,仿佛还没有从昨天的惊恐中醒来过,他当时被娘子喊着去村口堵人,就怕人跑了,他担心夜里风大,就喝了点酒暖身子,结果……
舅妈看着里正:“苏小荷要是真的跑了,我们一起篡改的东西,我可是会说出去的。”
里正瞥见舅舅腰间露出的半截改田契的朱砂笔,喉头一滚:"苏氏女夜半私逃,按族规当沉塘!"话音未落,舅母已经将钱袋拍在供桌上,五十两雪花银撞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此刻被叫过来的神婆,还打着哈欠,一无所知的被人带进屋里。
舅母看着她,道:“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家的苏小荷跑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她佯装着是担心苏小荷,也是给屋外面听墙角的人看的。
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掐进神婆胳膊:“你可一定要帮忙好好找这个丫头啊”。
神婆点头,然后在屋里面找个空桌子,放了一个香炉碗,一切的仪式都没有忙乎完的时侯,腕间的蛇骨镯突然断裂,十七节白骨滚进香灰里,拼出个歪斜的"凶"字。
刚刚缓过神儿来的舅舅一看这个症状,又是腿肚子一阵打哆嗦。
里正也看见了,眉心一跳,若是这丫头真的大凶,也是好的,毕竟这丫头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也是留不得了。
这个季节,山上蚊虫多,自动自发的村民都举着火把上山。
二十三条火把将鹰嘴涧照得明艳艳的。猎户的箭尖挑着片染血的粗麻布,正是苏小荷那件打着补丁的旧衫。里正俯身查看岩缝里的物件,正是夜里苏小荷穿的那件。
"在这儿!"陡坡下传来嘶吼。众人连滚带爬凑近,只见激流中卡着那张冥婚的婚书,纸页上"冥婚"二字被血色圈得狰狞。王寡妇突然指着对岸尖叫:"那是小荷的发带!"
湍流轰鸣中,不知谁先喊了句"水鬼索命"。里正顺势捶胸顿足:"可怜见的,定是夜黑失足"话音未落,猎犬突然发疯般打喷嚏,涎水混着香灰糊了记脸——正是苏小荷撒的鼠毛陷阱起了效。
舅母瘫坐在溪边,绣着并蒂莲的鞋面浸在血水里。她没看见神婆悄悄捡走了染血的麻布,更没注意里正里正眼里闪过的一丝高兴的神情。当搜山的汉子们嚷嚷着要分悬赏银时,里正眉心一跳成了最后一击。
晨雾散尽时,里正捧着苏小荷的衣服主持招魂仪式的模样,活像戏台上的丑角。
舅母和舅舅两个人到真是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坐在地上,苏小荷没卖出去,自已一家子反而是赔付夫人又折兵,足足一百两的雪花银啊!他们去哪里找啊!
如今苏小荷是生是死,一无所知。
等一切仪式都结束之后。
舅母来到了里正的家里,把二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里正看了一眼银钱:“你这是?”
“我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舅母这么说并非是没有自已的意图在里面,毕竟对方说了,如果苏小荷死了,刚好,冥婚如期举行,只是需要找到她的尸l,镇西员外家的傻儿子新丧,苏小荷刚死,俩人正好是门当户对,所以镇西员外家不但没有要他们返还一百两,还追加了五十两。
“可是她已经死了!”里正不懂,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找她,可是看着眼前的银钱,他又心动了。
“如果死了,我要尸l,但是如果没有死,追也要把这个死丫头追回来。”舅母脸上的狠厉闪现,她侧头看着里正眼神闪躲,心想莫非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已,于是故意敲打:“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苏小荷去沧州了?”言快必失,里正知道自已说早了。
果然就看见舅母嘴角抽搐,手掌拍在桌子上:“我就说嘛,这死丫头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是跑去沧州了!”
福来客栈的天字房内,苏小荷正对着裂成三瓣的铜镜较劲。木盆里泡着的粗布条是从掌柜夫人晒衣竿上顺的,混着皂角的馊味——她特意选了最廉价的皂角,这种呛鼻的土腥味能盖过女儿香。
"比甲方还难缠。"她嘟囔着把布条往胸前一勒,这是把上辈子对付ppt汇报的狠劲都用上了。
发髻散开时,断发簌簌落进火盆。苏小荷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头发,弄干之后,整个人都清爽了,但是这张脸却是难以遮挡,于是她在脸上涂涂抹抹,脸上一道疤赫然出现在铜镜上,还有这疤痕一直从脸上延伸到耳后。铜镜里霎时多了个俊俏郎君,偏这道血痕平添三分江湖气。苏小荷突然笑出声,蘸着红胭脂在眉心点朱砂,转眼又成走镖的世家公子。
当苏小荷踹开房门时,廊下打瞌睡的小二惊得摔了茶盘。这位青衣公子哥儿虽然面色苍白,但是脸上的伤疤很是吓人。
"来坛烧刀子!"她故意撞翻楼梯口的腌菜缸。在掌柜骂娘声里,分明看见三个戴斗笠的汉子正翻看通缉令——画影图形上的村姑,和她此刻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