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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夏天燥热难耐,陈建军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站在街头擦汗。
三天前到达这座城市,他住在最便宜的筒子楼里,每天在街上打听我的下落。
童装设计师林晚秋一个小贩指着街对面的大楼,她在那儿上班,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陈建军抬头望去,高耸的现代化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在大楼门口来回踱步,却被保安拦下:干什么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就在这天下午,我和李明恒一起,在市中心的少年宫举办星光童装捐赠活动。
五十名来自贫困山区的孩子穿上了崭新的双子星校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姐姐,这是我穿过最好的衣服。
我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好好学习,将来也能帮助别人。
李明恒站在一旁,目光含情地看着和孩子们互动的我。
当地电视台全程报道这一暖心活动,记者采访时,李明恒主动将话筒让给我。
这些孩子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感受到温暖。
采访结束,我和李明恒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会场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陈建军满身酒气,硬闯进来:我是陈建军!我要见林晚秋!
两名保安立刻上前拦住,陈建军拼命挣扎:我是她丈夫!让我见她!
台上的我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平静,继续微笑着与孩子们互动。
李明恒注意到我的异样,低声询问:需要我处理吗
我轻轻摇头:不用麻烦,继续活动。
李明恒却悄悄吩咐工作人员:把那个人带到后面的办公室,不要惊动记者和孩子们。
活动圆满结束,我回到临时办公室,看到陈建军被保安按在椅子上。
三年未见,他已经憔悴不堪。
而办公室墙上,挂着两个孩子生前的放大照片,以及我获得的各种设计奖项和荣誉证书。
陈建军抬头看见我,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挣扎着要站起来。
晚秋!是我,建军!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请叫我林小姐,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警卫同志,请把这位先生送出去,他喝醉了。
陈建军急了,从怀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纸张,有报纸剪报、杂志封面,全是关于我的。
晚秋,我找了你三年,翻遍了全国的报纸杂志,就为了看到你的消息。
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你。
你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陈建军,记住,现在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离开。
陈建军猛地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晚秋,你打我骂我都行,我认,孩子的死我有罪!
两名保安冲上前,架起陈建军往外拖。
陈建军疯狂挣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破旧的布老虎:这是孩子们最后的东西,你总得留着啊!
保安将他硬生生拖出办公室,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直到门彻底关上。
李明恒想送我回家,被我婉拒: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回到屋里,锁上门,我终于崩溃大哭,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让任何人听见。
房门外,李明恒轻轻放下一个保温盒,里面装着热腾腾的馄饨。
他没有敲门,只是靠在墙边,静静地等待。
地方小报上登了一则不起眼的消息:原县委办公室秘书王某因经济问题被查,其情人白某也被牵连。
白秀莲带着病重的儿子四处奔波,却发现原来巴结她的人都绕道走开。
家宝的病情急需大笔医药费,她只能拿出陈建军当年送的金戒指和手表去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