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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如白驹过隙,我站在香港某高层办公室,俯瞰维多利亚港的繁华夜景。
晚秋,这季'双子星'童装的订单又翻了一番。
我微微一笑,在订单上签下名字,眼神中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
双子星,我给这系列童装起的名字,是为了纪念两个儿子。
每一套设计都有成对的图案,每一件衣服都用最柔软的面料,每一个扣子都确保不会伤到小手。
黄姐,这季的提成我还是全部捐给失学儿童基金会吧。
你都捐了多少了,也该为自己留点。
我摇摇头,眼睛看向远方:能让孩子们多一点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与此同时,镇上的国营工厂因为改革开放,开始实行计件工资制和末位淘汰制。
被调到废品站的陈建军,整日萎靡不振,工作失误频频。
这天,他又把一批重要废料混入了普通垃圾,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厂长亲自下达最后通牒:陈建军,厂里决定,解除你的劳动合同,明天不必来了。
失业的陈建军开始酗酒度日,胡子拉碴,衣衫褴褛。
县城传来消息,白秀莲的儿子家宝旧病复发,白秀莲四处联系陈建军,却被告知他们早已断绝往来。
陈母独自住在老屋,生活艰难,却倔强地拒绝陈建军的任何接济。
一日,陈母翻阅着县城寄来的杂志,突然惊呼一声,拍案而起。
杂志上刊登着一则专访,标题是从缝纫女工到知名设计师,林晚秋的华丽蜕变。
照片上的我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眼神坚定从容,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文章介绍她创立的双子星系列如何在南方甚至港澳地区热销,以及她建立的儿童福利基金会帮助了多少贫困儿童。
陈母热泪盈眶,连夜给我写了一封信,字迹歪歪扭扭却满含真情。
收到信的我,反复读了好几遍。
思来想去,最终回信表示愿意见陈母一面。
婶子,您一直待我如亲生女儿,我很想您。但那个人,我已经从生命中彻底抹去,请您理解。
陈母带着简单行李,踏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
六十多岁的老人第一次出远门,转了三次车,吃了四天方便面,才来到这座陌生的南方城市。
我亲自到车站接她,看到老人满脸疲惫却两眼放光的样子,心中一酸,扑进她怀里。
婶子,您瘦了。
陈母抚摸着我的脸,感慨万分:好孩子,你出息了。
带陈母参观完公司和基金会后,我请老人在自己家住下。
晚饭时,陈母忍不住说:镇上人都在说你的事,个个为你骄傲。建军他。。。
我打断她的话:婶子,我已经放下了,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就在这天晚上,醉酒的陈建军被邻居告知母亲去寻找我的消息。
他像疯了一样,将家中仅剩的一台缝纫机和收音机卖掉,换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
我一定要找到晚秋,哪怕跪着求她原谅。
第二天晚上,我陪陈母在城市公园散步,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晚秋姐,阿姨好。
陈母讶异地看着他,又看看我微微泛红的脸。
我介绍道:婶子,这是黄姐的儿子李明恒,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在公司负责海外业务。
李明恒微笑着递上一包精致的点心:听说您喜欢甜食,这是我从澳门带回来的杏仁饼。
简单的交谈中,陈母看出李明恒眼中的真诚和对我的珍视。
回家路上,陈母轻声问:那个李先生,对你。。。
我低头笑了笑:他很好,但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