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候一声已经是小猫最大程度上的客气,除此之外就跟大猫遇上生人没什么区别。
小猫同样拒绝了蛇提出的所有购物清单,自己背着书包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蛇倒也不沮丧,就在他身后一两步的位置跟着,同时开始思索怎样让失去记忆的小猫早点亲近他。
他手比脑袋运作快得多,走了没几步便顺手勾掉一根书包带,再轻松把卸下的包往自己身上一甩,微笑着说:“哥哥来。小屿别客气。”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像从街边树上捻了朵花,正如蛇在漫漫追猫路中总结出的心得——
与其祈祷猫不回绝,不如先自己断了猫拒绝的机会。
在蛇的印象里,猫几乎从不会因什么事情发愁,也就更不会求助别人。猫需求的东西本来就少,欲望也不太强烈,做不到的事就不去做,他对什么都无所谓。
所以这会儿蛇主动替小猫扛了包,对方很明显陷入一种想推辞但木已成舟的尴尬境地,只是呆呆地看着蛇背着他的包神色自若地走,愣了几秒才跟在后面。
“谢、谢。”
小猫走在一边,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开口蹦出的第一个音节还是哑的。
他止住话,心烦得咳嗽了一声,清嗓后又重复模拟着同一个发音,边走边自言自语似的在嘴里小声念叨。
蛇不知道他的嗓子是怎么回事,这会儿见到小猫皱着眉头不停重复的样子也心疼了,赶快蹲下身和猫保持同一高度,摸摸猫的脑袋哄着小孩子说:“不用跟我客气,小屿。你如果不喜欢说话,我们交换一下号码,你给哥哥发短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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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此机会认真看了看猫的眼,然而并没有从中见到想象中的委屈或愤怒,那种本不该属于小孩子的镇静让蛇感到有点意外。
猫只是摇摇头,又把道谢重复了一遍,这次发出的总算是正常的语调。而后猫才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很快摆了摆手,示意他嗓子有问题,没办法正常交流。
蛇一方面觉得他的猫乖得要命,明明不方便讲话却会执拗着认真跟他道谢。一方面又觉得有点难过,昨天还甜甜蜜蜜的枕边人怎么今天就跟他生分到了这种程度。
他到底不敢问猫出了什么事,只能先哄着猫用电话手表存了他的手机号,然后边给猫发消息边自然地牵过猫的手,美名其曰走路看手机太危险。
小猫的电话手表打字没那么方便,单手更是费劲,便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一下一下按。
没了书包遮掩后那条猫尾巴就完全暴露在蛇眼前,猫停顿下来想措辞时尾巴也跟着慢悠悠地晃,配合上小猫认认真真的神情,那对蛇的吸引力简直不亚于在猫咪眼皮子底下晃逗猫棒。
蛇一向不是个很善于忍耐的人,于是他捏了一把——准确说不是常规的捏一下了事,而是更贴近揩油的揉捏。
蛇刚捏完就后悔了,但也无济于事。他感觉苗屿如果是猫形态的话全身毛都该炸开了,因为那对猫耳咻一下弹了起来,两耳向后贴紧头部。小猫猛地抬起头看着他,满眼写着不可思议。
“你尾巴上粘了个虫子。”蛇面不改色地说道,“粘到绒毛上了。我帮你弄掉了。”
小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而蛇的表情实在没有半点破绽,于是受害人只是抿了抿嘴,继续在他的智能手表上敲敲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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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真的有吗。
蛇不假思索地回了个是,眼见着小猫又开始纠结。他正担心是不是自己露了马脚,那头小猫的消息又弹上来了。
宝贝:可是我昨天有洗澡。
跟着的是一个委屈的猫猫头表情。
蛇怎么也没想到他一句谎话惹得男朋友开始担忧自己的卫生问题,愣了一两秒便忍不住想笑,再偏头看过去时小猫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最多嘴角稍微耷拉了一点。
他满脑子都是表情包上那只鼓着包子脸流眼泪的猫,不自觉代入了苗屿的脸,嘴角勾得压都压不住,蛇现在就只想把男朋友圈进怀里亲上一天一夜。
他想到kiss,自然想起他们做爱那一晚尽是蜂蜜甜味的吻,想起粘稠液体在微弱的灯光映照下一点暧昧亮色,想起许多个春梦里猫咬着他的耳朵不准他先射,想起猫红着脸主动一点点吻上来——
蛇没继续想下去是因为他们到家了。小猫见他站在门口出神,仍旧拉了拉他的外套,蛇一低头看见一个小豆丁无辜地睁着眼望他,这才一下子想起来他一米八几的男友现在只到他大腿,他俩接个吻他就得进局子。
……他妈的,杀千刀的死王八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