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欧式拱形大门,进入玄关,抬眼望去,铺满了粉白色的长绒地毯。房间的中央伫立着一个旋转楼梯,通往房间的二楼和三楼,楼梯上也铺满了粉白色的长绒地毯,一直蔓延到楼上的走廊。
像是一个巨大的猫爬架。
“陈小姐,您的房间在二楼,我就把您送到这里了,有任何问题可以向机器人提问,或者按楼层按铃联系我们。”管家说完话便鞠躬退下。
屋内很安静,机器人在毛绒地毯上滚动也是静音的。
虽然客厅四面的墙壁都安装了单向玻璃,里面的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像是一个巨大的星际猫笼。
外面环绕着无垠的绿草坪,只能看到零星几个管家和阿姨在外走动,其他的都是机器人在工作。
仿佛与世隔绝。
陈可狸脱掉鞋子,光脚踩在法兰绒地毯上,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在陈氏祖宅的时光。
陈氏祖宅四面通透,采光很好,因为常年会客,所以大门基本上也不会关闭。
所以就有一个缺点,夏天炎热的时候,开只能空调也没用,很热。帝都星球常年温度较高,冬天不太冷,夏天的时候很炎热。
陈氏祖宅往往会通过在大理石瓷砖上撒冰块的方式降温。
陈可狸贪凉,夏天的时候喜欢光脚在家里的大理石地板上走路,撒上冰块的时候,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光脚踩上去简直是爽翻天了。
不过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经期比较遭罪。她也没少被妈妈说教,但是屡犯不改。
偶尔趁着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放肆一把。
这天,她正拿着冰棒,想象自己是一条小鱼,在广阔的冰海里遨游……
突然一条粗壮的手臂横亘在她的腹前,手臂的肌肉线条在皮肤下微微隆起,肌肉稍稍紧绷,便将陈可狸抱离地面。
“啊啊啊啊,谁呀?!”陈可狸被吓的一激灵,放声尖叫。
“是我。”低沉却不失清朗的男声从陈可狸身后传来,她还能感受到身后青年说话时胸腔微微振动的幅度。
“陈予安!你吓死我了!!”陈可狸生气地向后肘击。
然而她的攻击对于17岁的少年来说就像是挠痒痒,没有任何攻击力,反而是她自己胳膊肘被结实的肌肉撞的生疼,她更生气了,“快放我下来!!”
“乖一点。”怀里的人像个泥鳅一样来回扑腾乱动,陈予安换了一只手,将女孩单手抱起,夹在自己的腋下。
“啊啊啊,要吐了要吐了。”手里的冰棒掉在地上,陈可狸被他用腋下夹着,头向下倒立,看着那双大脚带着她上楼梯,左拐,走进他的房间。
一阵天旋地转,世界颠倒,陈可狸被他稳稳放在柜顶上。
这是陈予安用来陈列机甲模型的一个柜子,他平时很是宝贝这里面的东西。
柜子的不太高也不很低,对于陈可狸来说,跳下去不会死,但是可能有点疼。
17岁的陈予安已经有一米九五,虽然14岁的陈可狸也有一米六八,在同龄人里面已经算中等偏上,但是在他面前却显得像个矮冬瓜。
现在的陈可狸的高度,正好能与陈予安平视,甚至能够微微俯视,看到他的发旋和脸。
陈可狸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脸,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些疯狂追求他的学姐。
他黑色的短发粗硬又有纹理,浓黑的剑眉下桃花眼深邃有神,眼尾微微上挑,仿佛看狗都深情。他的鼻梁高挺,薄唇常常闭成一条直线,下颌棱角分明,这种冷硬的神情又冲淡了那种看狗都深情的气质。
很是符合“妖艳祸水”的称号。
怪不得学姐们总是幻想,成为陈予安唯一的女朋友。幻想他在外人面前冷漠,唯独在女朋友面前深情。
“发什么呆呢,你的鞋在哪?”眼前的嘴唇一张一合,脑袋上受到一记暴栗。
陈可狸回过神,甩甩脑袋:“在我卧室里。”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光脚踩在地板上,就把你放在柜顶上一整天。”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些学姐都是被陈予安外貌欺骗至深,不知道他的黑心肠。
“吃的像个小花猫一样,给,你擦擦,”陈予安嗤笑出声,递上来一条毛巾,“脸和脚。”
他居然笑我?!
定是没安好心。
陈可狸内心吐槽,接过毛巾,狠狠擦脸,瞪他。
“还瞪我?过两天看你疼不疼。”他白了她两眼,走出房间。
他他他怎么知道我的生理期?!
陈可狸脸色通红。
等再看到陈予安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双拖鞋,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
“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陈可狸双手叉腰。
陈予安没说话,只用那双桃花眼打量着她。
“喂,你又在想什么坏心思呢!”陈可狸伸手去打他的头,他下意识地向后躲闪,陈可狸一个重心不稳——
扑通——
啊——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身下垫了一个肉垫子——是陈予安。
陈可狸缓缓睁开眼睛,和陈予安四目相对。他的手环着她的腰,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过了好一会儿,陈可狸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挣脱掉他的手臂,一个轱辘爬起身来,惊慌向门外跑走。跑出去一段路后,忍不住偷偷回头看。
只见他还半躺在原地,一只手摸着被她砸到的地方,原本明朗的脸上此刻泛起了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没缓过神来的茫然,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