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湖村的小禽兽嘛。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自己跟这货,多少还是带点缘分的。
想来在对方嘴里,或许也能捞到一些关于荥阳坊的内幕。
毕竟像五石散这种疑似毒品的东西,自己是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
赵彻拍了拍二牛的脑袋,旋即将一叠铜板丢在桌案,当着一众赌客的面,堂而皇之地敲响了雅间的房门。
“他妈的。”
“谁啊?”
“没看见老子有大事要忙吗?”
听着屋内秦守不耐烦的声音,赵彻暗戳戳地捅了捅二牛。
得亏这憨货如今吃饱喝足,脑袋转得也比平常快了些,仅是瞬间便明白了赵彻的意思。
“秦大哥。”
二牛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俺是小牛啊,你不记得了吗?咱是一个村子的。”
“小牛?”
屋内的秦守有些疑惑,不过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传起。
下一秒,房门缓缓露出了一个口子。
“嘶”
“等等,你们俩是?”
秦守眨巴着双眼,当即便认出了二人的身份。
“石石门。”
岂料他话刚说一半,二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锁住了秦守的脖颈,一脸憨笑地闯了进去。
“哎哟,秦大哥怎得喝这么多,来来来,小牛帮你顺顺。”
二牛提溜着秦守的脑袋,愣是生拉硬拽地将其重新带入了桌前,并随手拆下了一条裹脚破布,塞入了对方的嘴巴。
而眼瞧着房门大关,二楼的一众赌客也是纷纷没了方才讨论的兴致。
反观屋内。
那两名被秦守叫来的女子在一时懵圈之下,只得把目光望向了落入主座的赵彻。
“两位小姐不用担心。”
“我们和禽兽,真的是老相识了。”
赵彻微微一笑,说着话的同时,伸手从怀里掏出了百枚银钱。
老相识?
盯着那些银钱,女子尴尬地点了点头,遂识趣地朝赵彻比划出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大家伙都是在荥阳坊附近讨生活的,哪还猜不出如今秦守的遭遇?
无论是碰上了仇家还是债主,这一切与她们可没半点关系。
况且眼前这人出手还挺阔绰的,这般仔细一瞧,他的长相倒有些俊朗。
不过被二牛牢牢压在身下的秦守显然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呜呜呜”
兴许是二牛用来裹脚的破布味道太过刺鼻,秦守此刻竟是狼狈的鼻涕眼泪一块出。
连他费劲挣扎了半天的动静,最终换来的也只是二牛的又一记锁喉。
“好了好了。”
“瞧瞧你把咱禽兽弄成什么样子了,人家好歹是名扬双湖村的美男子。”
赵彻故作不满地瞪了一眼二牛,紧接着拿起桌上糕点,干脆一门心思地干起了饭。
没办法。
谁叫自己从早上到现在,愣是连半点东西都没吃呢。
至于秦守这家伙,就先让二牛陪他玩玩,省得到时候还得自己拿出严刑逼供那一套。
“呜呜”
“瞎叫唤什么?”
面对胯下秦守止不住的狂怒,二牛嘟囔着嘴,一屁股就坐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没看见彻哥忙着呢?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估计也是东西吃多了,二牛扭着腰,结结实实地喂给了秦守一股子屁味。
扭头一看这副场景,赵彻顿时乐出了声。
还是得带着这憨货进城啊,办事也忒粗暴了些。
瞧这二人有说有笑的,秦守眼珠一转,本想使足了气力猛拍案板,但犹豫了两三息后,还是朝主座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见状,赵彻弯下身子,笑嘻嘻地将秦守搀了起来。
“这才对嘛。”
“早这么配合的话,你又何必受此委屈?”
秦守脸颊止不住抽搐。
配合?
你们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饶是心中对赵彻的所作所为感到百般愤慨,可碍于身边那糙汉子的威慑,秦守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不知赵兄弟今日突然找上门来,究竟是有什么要事啊?!”
说这话的时候,秦守咬紧牙关,恨不得把整截身子离那二牛远远的。
毕竟这厮裹脚臭布的威力,着实是令他头脑发昏,哪怕直到此刻亦是能闻到些许后调。
“倘若是问你们石门村狼灾的事”
“不好意思,我也是听命行事。”
一边说着,秦守揉了揉脑袋,显然是没注意到二人的表情变化。
结果待他回过神来,二牛这边已是攥紧了拳头。
“哎?”
“你们难道,不是因为这茬吗?”
秦守愣了愣,赶忙向着窗边退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不是跟狼灾有关,眼前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总不能是自己点背吧?
崩!
一记忽然电炮下,秦守脚步一颤,踉踉跄跄地倒在了椅背旁。
“喂喂喂!”
“狼灾这事,真的跟我关系不大啊,要报仇,你们去找陈懿啊。”
“再不济,若是对你们石门村造成了什么损失,我赔就是了。”
闻言,二牛额头青筋暴起,正要上前好好教训一顿秦守时,却见赵彻伸手拦在了中间。
四目相接下,赵彻神色严峻。
强行压下了心中怒火后,二牛冷哼一声,只得暂且收起了拳头。
“接下来。”
“我问你答。”
“懂么?”
赵彻冷着一张脸,蹲在秦守身前,即便对于这货爆出来的猛料感到震惊,但他自然也明白。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把此事先问个清楚才行。
“懂!我懂!”
秦守擦了擦鼻血,满是谄媚地点了点头。
“石门村的狼灾,是人为?”
“没错!原来你们不知道啊?”秦守摊开双手,诧异地瞥了眼二人。
“那群狼崽子多年来一直在深山活动,直到前些日子被陈懿派人一路驱赶,这才跑去了石门村附近。”
“陈懿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我哪了解,保不齐是石门村有人惹他不开心了?反正在这家伙眼里,你我都只是负责逗闷的玩具罢了,谁死谁活的,皆在他一念之间。”
听着听着,赵彻脸色愈发难看,而一旁的两名女子则早就用手指塞住了耳朵。
“官府呢?衙门呢?”
赵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陈懿如此无法无天,就没人去管他吗?!”
“管荥阳坊?”
秦守瞳孔一震,怯怯地缩回了脖颈。
要不是眼下气氛古怪,他还真想指着赵彻的鼻子狠狠嘲笑一顿对方。
“那个赵兄弟。”
“你脑袋没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