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小姑娘，送你们回家！”张警官五十出头，看起来非常和善。
宁檀迅速走向副驾驶，为了避开和盛衍的尴尬，可一拉车门，发现副驾驶堆满了杂物。
文件夹、矿泉水瓶、几包抽纸，乱得没地方下脚。
老张挠了挠头，憨笑道：“哎呀，忘了收拾！副驾放不下人，你们俩坐后面吧！”
宁檀无奈，只好和盛衍一起挤进后座，车厢狭窄，空气瞬间凝固。
她低头攥着毛毯，尽量往车门靠，盛衍坐在她身旁，俊脸冷得像冰，目光直视前方，薄唇紧抿，像是藏着滔天的怒火。
老张发动车子，瞥了眼后视镜，见气氛诡异，笑着挑起话题：“小姑娘，你跟我们江队啥关系啊？看他今晚对你挺上心的！”
等红灯的间隙，他又状似无意地补充：“他平时可不接这种小案子，今晚连跨三个辖区亲自带队，档案室的老李都惊动了。”
宁檀的耳尖微微泛红，她悄悄侧目看向盛衍，只见他安静地靠在座椅上，但脸色更差，忙尴尬地解释：“没、没什么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之前滑雪场认识的！”
虽说她和盛衍没什么关系，但当着他的面聊江砚年总有些奇怪。
盛衍闻言，目光终于扫了她一眼，薄唇抿得更紧，像是压着怒火，手指在膝盖上微微收紧。
他没说话，可那股冷冽的气场却让车厢的温度低了几度。
老张没察觉到异样，哈哈一笑，继续八卦：“普通朋友？小姑娘你这长相，搁哪儿都是顶漂亮的！咱们江队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上次市局警花给他送咖啡，他愣是转手就送证物科了。”
他顿了顿，瞥了眼后视镜，笑得意味深长：“不过今晚看他给你披外套那架势，啧啧，我感觉你们俩挺般配！江队人靠谱，长得又帅，你考虑考虑？”
宁檀脸更红了，干笑两声，敷衍道：“哈哈，张警官你别开玩笑啦！”
她低头抠着毛毯，“我就是……普通朋友，真的！”
老张见有戏，更加来劲：“江队可是咱们局里的黄金单身汉，破案率第一不说，家里条件也好”
他突然一个急转弯，“上周还有个富家女追到局里来，结果——”
“张警官。”盛衍突然开口，声音温和得让人发毛，“您刚才闯红灯了。”
老张猛地一哆嗦，赶紧看向信号灯——分明是绿灯。
他说到兴起，也没管盛衍莫名其妙的打断。
语气像个老媒人：“要我说啊，你俩站一块儿就跟那电视剧似的，叫什么天生一对！江队这人性子闷，但疼起人来可”
宁檀笑得尴尬，支吾道：“嗯……有机会再说吧……”
她想岔开话题，可老张兴致正高，她只能硬着头皮敷衍。
盛衍突然又开口，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檀檀，你手上的金戒指放哪儿去了？”
他的语气低沉而尖锐，像是一把刀直刺过来，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金、金戒指？
宁檀一愣，想了半天，脑子里才闪过之前在直播间被纪珩问起的那枚不知来源的金戒指。
难道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她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手指，结巴道：“我……之前做检查摘了，忘了戴……”
“忘了戴？”
他顿了顿，看似平静：“下次去看奶奶的时候，记得戴上。那是奶奶给我们的订婚戒指。”
空气突然凝固。
老张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咳嗽一声：“咳咳……订婚戒指？你们……”
“对。”盛衍的回答快而冷淡。
老张偷瞄了后视镜，见盛衍脸色阴沉，宁檀低头不语，顿时意识到自己踩了雷，忙打圆场：“哈哈，我这嘴，瞎聊啥！小姑娘，到了你家没？快到了吧！”
不只是老张，她都震惊了，原主和盛衍之间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了。
还好前世她和他不熟，不会感觉太紧张……
但她沉默半天还是低头“嗯”了一声。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老张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到了！小姑娘，注意安全啊！”
宁檀点点头，下了车，“谢谢张警官……”
她本以为盛衍会在警车离开后自行离去，可他却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没什么表情，黑色大衣被夜风吹得微微摆动。
宁檀偷瞄了他一眼，心头微紧，尴尬得手心冒汗。
她没想到他会送自己回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紧张。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打破沉默，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那个……盛衍，谢谢你今晚救我。”
“如果没有你，我……我都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盛衍脚步微顿，侧头看了她一眼，俊脸上冷漠未褪，眉梢却微微挑起。
他哼了一声，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语气冷淡却带着点不屑：“谢什么？换成谁我都会帮。”
他的目光扫过她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薄唇抿了抿，又补充道：“再说了，你要真出了事，我怎么跟奶奶交代？”
她低头笑了笑，试着缓和气氛：“那……也得谢你。要不是你，我今晚估计……”
他停下脚步，站在单元楼下的路灯旁，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俊脸上冷峻的神情软了几分。
“行了，别说了，怪烦的。”
他顿了顿，瞥了她一眼，声音低了点：“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吗？大半夜敢一个人在停车场晃悠。”
宁檀被他说得脸一红，忙擦了擦眼角，辩解道：“我哪知道会有人跟踪我！谁能想到啊！”
这句一完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夜风萧瑟，耳边都是落叶的沙沙声。
她突然察觉他没再向前走，转头看了他一眼。
路灯昏黄，接近一米九的个子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也有着淡淡的压迫感。
“手机拿来。”
宁檀懵懵地把手机递过去，他在手机上不知道点了些什么，重新递过来的时候是通讯录界面。
“以后有事打我电话。”
意识回笼，“砰”一声关门声，她已经回到家里了。
恍惚了半天，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又在无形之中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