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转眼到了积分赛决赛当天。
平台为了刺激消费，在六个参赛主播的直播间设置了实时积分排名，比赛只持续两小时，排场盛大，像一场全民狂欢。
宁檀坐在直播间，化妆镜前的灯光刺眼，她穿着平台安排的白色蕾丝短裙，化了精致的妆，可表情还是难以调整。
一开播，直播间人数瞬间破十万，弹幕如潮水般涌来，可几乎全是：“用户001呢？”
“001大哥今天来不来？”
“叫你大哥出来啊！”
她心头一紧，假装没看见，挤出甜美的笑，按照流程起身跳了一支轻快的舞，裙摆飞扬，灯光映得她皮肤白得发光。
直播间的空调开得很足，可她的后背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嘲讽弹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话筒边缘，那里已经被她扣掉了一个小角。
“谢、谢谢小兔子的荧光棒”她的声音卡了一下，因为看到这条弹幕后面紧跟着的[就这？]。
弹幕却不买账，评论区刷得飞快：“001不来你算什么？”
“没大哥撑场，你也就这样。”
她咬紧下唇，笑容僵在脸上，心底像被针扎了下。
化妆镜的环形灯照得她眼前发白，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睫毛在脸颊投下颤抖的阴影。
宁檀望着积分榜上刺目的数字，蕾丝边缘的硬质绣花硌得掌心生疼。
她看着自己那可怜的一百来万积分，被其他主播动辄千万的数据衬得像个小丑。
屏幕上的数字每刷新一次，都像在抽她耳光。
指尖又无意识地抠着话筒套上的线头，她努力扬起嘴角：“真的很感谢清风姐姐的宇宙之心”
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看到这位老粉的账号已经被喷子们的弹幕淹没：
“阿姨别浪费钱了”
“这主播扶不起的阿斗”
突然一条系统公告在所有人屏幕上顶端炸开：【“超级喵喵酱”获得“喵家大军”赠送的“星河战舰”x100】
她的观看人数开始断崖式下跌。
屏幕被嘲讽刷满，纵然她心理素质再强，也忍不住眼眶发热。
她低头，假装调整耳麦，试图掩饰眼底的泪意。
可她发现一件怪事——那些骂得最难听的弹幕，几乎刚发出来就被封号，像是有人在背后快速清理。
她愣了下，心底涌起一丝疑惑，但没时间细想，因为积分差距越来越大，第五名的积分已经比她多四个零。
低头，她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纪珩的聊天窗口还停留在三天前他们短暂的吵架。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酸得像泡了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紧下唇，强迫自己挤出笑，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滑下来，砸在化妆台上，晕开一小滩湿痕。
化妆镜的灯光太亮了，照得她眼前发白。
她机械地重复着直播话术，声音却越来越轻。
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可就在这时，直播间突然卡顿了一下。
紧接着，整个屏幕被金色的系统公告覆盖：
【“111”赠送“星云之心”x99】
整个直播间突然天崩地裂般震颤起来。
礼物特效瞬间铺天盖地，屏幕被金光淹没。
红色的数字还在不断连点，直到99+……
礼物爆炸的声浪震得她一颤。
宁檀愣住，泪水还挂在眼角，瞪大眼睛看向送礼id——“111”，一个0级小号，默认灰色头像。
一个对她来说陌生到极点的人。
纪珩？是他开了小号？
“谢、谢谢111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下一秒，熟悉的金色id突然闪现。
【用户001进入直播间】
【用户001送来“永恒之链”】
数量飞速跳动，九十九个、一百个……两百个，五分钟，数字还在疯了般的上涨。
两个突然出现的账号像在较劲，整个直播间开始卡顿，礼物特效多到系统都承载不住。
她看着两个账号的礼物数疯狂输出，积分榜上她的名字像坐了火箭般直冲云霄，转眼就碾压了所有对手。
弹幕炸得连成一片雪白：
[001！是001本尊！！]
[111大哥太猛了啊啊啊]
[檀檀出息了！两大神豪在线掰头]
[这他妈是载入直播史册的名场面]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得发不出声音。
泪水模糊了视线，“谢谢……谢谢111，谢谢001，我……”
她想说点什么，可脑子一片空白，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呆呆地看着积分飞速攀升。
两个账号还在疯狂刷礼物，像是不要命般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