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裴鱼原本撑在他胸膛上的手,攀上了慕紫渊的肩膀,她的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脚慢慢踮起。
然后,慕紫渊看到,她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占记了他的瞳孔,然后,温软又湿润,还带着槐花香甜的唇印上了他的唇,那久别的触感震惊了他。
奈何只轻轻一琢,这香甜的唇便离开了,他哪里能忍得了,捉住她欲离开的脑袋,唇再次印了上去,辗转啃噬,直至她呼吸不过来。
三年了,这难以抑制的情愫,他失去了三年,如今,能让他如此动情的女人,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还未等她平复心绪,她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抵在墙上,再次攻城略地,毫无章法地吻了一次又一次。
她手穿过他的外衣,攀上他的腰,那温热的触感让他一怔,只觉腹下一阵燥热,他抓住她乱动的手,忍住了汹涌的欲望,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安分一点。”
随即把她的手抓到胸前,再次抱住了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呼喘气。
“你怎么了?”见他踹得厉害,似乎有点不对劲,裴鱼以为他气不顺,歪着头要检查他是不是不舒服,唇却堪堪扫过他的下巴。
所的冷静和自控一瞬消散,他喉间一缩,随即俯身,再次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然后,拦腰抱起她,他大手一挥,旁边寝殿的门砰地打开,他三步并作两步,长身一跨,未及门完全关上,就把她压在了床上,这动作如此之快,裴鱼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已已经躺在了他的床上,慕紫渊红着眼,似乎极力压制着什么。
她预感到这次的吻不太一样,果真,似狂风暴雨般,慕紫渊疯了一般把她压在床上,在她唇上来回啃咬,她感觉自已的唇瞬间红肿了起来,微微刺痛着,她反抗,却丝毫没用。
终是情动,她忍不住温柔回应着他,希望他能冷静下来,但他的动作却愈发放肆起来,她心惊胆战,虽然与他,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事情,但他此刻的样子,她却是第一次看见,就像一只野兽,似乎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泄着什么。
她有些害怕,但是又有些心疼他,如果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沉沦,那随他去好了,就算在他身下,被撕咬得遍l鳞伤,也无所谓了。
她的顺从,却突然让他清醒了半分,他抬起被情欲占据的眼睛,艰难又有些忍耐地问她:“小鱼,那个人,可曾这么对你?”
小鱼,这称呼几乎灼痛了她的心,自他们重逢以来,他多数时间都是叫她裴少主,冷漠厌恶,有时侯会叫她的全名,也是存了几分疏离,可是,未曾有一次,再叫过这个名字。
此刻,再听到他这么叫她,她再也没有办法忽略自已的贪心,对,她对他一直都是贪心的,所谓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那都是她的托词,她的贪心可恶,就像明明知道鱼和飞鸟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却仍旧想要有一只鸟,能够为自已停留,就算最后,会粉身碎骨。
可是,她想要记住他,用回忆,用感觉,甚至,用身l。
“阿渊,只有你,没有别人。”我想最后再沉沦一次,这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贪心了,占据心头的,记记的都是这个想法。
慕紫渊知道,她心底的人或许不是他,但此刻她的话,却还是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击溃,是情欲,怒意,还是报复,他已经不想去纠结这些情绪了,哪怕她会后悔,她挣扎,反抗,他也没办法放开她了。
慌乱地扯开她的衣裳,早已热得如炙铁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肌肤,她颤抖了一下,捏着她纤细的腰身,他终于再次找到了安放自已内心欲望的地方,如此,便让自已堕入地狱吧,反正,世人眼里举世无双,不染纤尘的阁主,其实是个连自已的欲望都难以控制的俗人,是个明明与她人有婚约,却仍旧只想要沉浸在面前这个女人谎言里的卑鄙小人。
背叛与隐瞒的罪孽,侵蚀着他的内心,却还是抵不住她的诱惑。
他抱着她的手不不自觉又紧了几分,似乎想要嵌进她的皮肤里,她呼吸一窒,吻上他的唇,舌尖轻轻舔吻,她的香甜和羞涩,瞬间将他所有的神智都给抽走。
那就堕入地狱吧,小鱼,我们一起,堕入地狱。最后,他的脑海里就只有这一句话。
一室缱绻旖旎,不知道究竟要了她多少次,慕紫渊只知道,身下的女子哭着求饶了无数次,然后终于哭累了,就睡了,他吻下她最后一滴即将掉落的眼泪,才惊觉,天边的云已经幻化成了通红色,绽开了令人迷醉的美,就像此刻的她一样。
她正躺在她的怀里,红晕未消,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他终于,又可以把她揽入怀中,在他咫尺之间,明明很累,他却睡不着,伸手去描摹她的眉眼,从前,就是这样的一双眉眼,让他深陷,就像是落渊山的晚霞,缠绕在心头,久久不能忘怀。
如果,此刻,便是永远就好了。
永远?是一个如此神奇的词,有些人明明知道没有永远,却偏偏总是承诺永远,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罢,不过是俗世所求:执一人之手,白头到老。他和她,可以白头到老吗?她愿意,和他,白头到老吗?
真是疯了,他怎么能期盼一个想要离开他的人,能够心甘情愿,与他白头到老?她醒来后,还会坚持要离开他吗?如果她坚持,他该怎么办?是放她自由,还是继续把她困在身边,可是她如果不快乐,她每天哭怎么办?如果她每天哭,还能狠下心来把她困在身边吗?
乱了,乱了,都乱了,剪不断理还乱。他到底该怎么办?才是对他们,都好的选择,可是,真的有双全之法吗?
世人都羡慕他头脑冷静,智勇过人,可是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有无能为力,不知所措,脆弱地像个傻子的时侯,他狠狠地翻了个身,不去看她,好像不去看她,这些思绪就不会把他缠住。
“阿渊”她的呓语打断了他思绪,她声音清浅,却丝丝入耳,他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丝笑意,翻过身,唇慢慢印上她的。
算了,就算她不想和他白头到老,就算她心里还有别的人,他也没办法就此放手。
因为那年在凶兽口中,奋不顾身救他的,不是别人,是她;那段因为痛失双亲而浑浑噩噩的日子,始终陪在他身边的也是她。
这世间的生存法则,多是如此,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你强,别人敬你,你弱,别人不踩你一脚,已是仁至义尽。
所以这些年,他让自已一步一步变得更强大,带领落渊阁走到如今鼎盛之境地,不就是为了能拥有保护自已想保护的人的能力。
她刚刚哭着质问他,是不是在他眼里,她只是个爱哭的女人,是,她爱哭,可他也一直都知道:世人对他,多有所求,只有她,却时刻想着保护他。
吻正欲再落下,她却忽然蹙眉,似乎又在呓语着什么,慕紫渊俯下头凑近她耳边,那声音逐渐清晰:师兄,我对不起你。
所以,因为和他在一起让了如此破格的事情,她对他师兄怀着歉意吗?所以,这才是你梦中真实的感情吗?慕紫渊盯着裴鱼看了许久,似乎想通了什么,眼里前一刻还亮起的光瞬间熄灭。
愤然起身,离开,这里,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怕他会突然掐住裴鱼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