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冲霄闭目养神的同时。
山下。
溃败而逃的县卒们回到了县令面前。
“是真的,之前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几个兄弟被削尖了的木棍扎死。”
这一次,县卒们还抬了一具被木棍贯穿的遗体回来。
县令、县尉来到那具遗骸面前,借着火把光亮,端详了一会。
只见那根木棍扎穿了县卒的胸腔,透背而出。
这需要极大的力度和精准度。
“谁有如此能耐,将木棍当做标枪投掷,杀我武原县卒?”
此时的县令皱眉不止。
麻烦了,摊上些麻烦了,原本想着今晚出动县内所有兵卒,大可将黑风寨剩余几名贼寇拿下。
谁知却是这般结果?
“难道是黑风寨贼首王冲霄吗?”
县令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山上,此时山上闪烁着阵阵火光,不知哪里起火了。
他并不知道是王冲霄在焚毁县卒遗骸。
“不可能!”
县尉当即反驳,他在武原县带领兵卒跟王冲霄有过多次交战,王冲霄没有这等手段。
否则的话,为何之前官兵镇杀黑风寨贼匪的时候,王冲霄不施展出来呢?
贼首王冲霄有几斤几两,县尉心中有数。
“我们这次带来了多少弓箭手?”
县令回头询问县尉。
在武原县里,县令管政务,县尉管军务。
武原县又是边关城池,虽然户籍人口不到万人,但配备了上千名县卒。
县卒的数量一度占据了武原县的八分之一。
大乾是个富裕的王朝,边关县卒全靠朝廷养着,否则武原县府衙根本负担不起。
“弓手共计一百零六卒,今晚悉数随军剿匪。”
“眼下已经接近四更天了”
县尉跟县令商议了一会,决定在天色将亮的时候登山,以藤牌手护送着弓弩手上山。
再度剿匪。
两人必须要完成剿匪任务,将白予婕之死嫁祸于黑风寨。
事成之后,他们的位置就可以往上挪一挪了。
“哪怕他王冲霄真有如此实力又如何?他只得一人。”
我们武原县官军有百余弩手,对射谁怕?
县令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不仅要将王冲霄射成刺猬,连那镇北将军府的余孽白予婕,也要一并杀了。
“老狼究竟在干什么?”
县令思虑着,卧底老狼到底有没有完成击杀白予婕的任务?
此刻的老狼,已经随着烈火的焚烧,化为了骨粉。
他再也见不到武原县的县令了。
但有一个人醒来后,第一时间想到了老狼。
正是吓到昏厥过去又醒来的白予婕。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自称是官府派来黑风寨当卧底的老狼,竟然会对她挥刀相向。
“他,他人呢?”
白予婕下意识问了一句。
王冲霄睁开眼睛,指了指寨子外面将灭未灭的火堆。
差不多四更天了,该行动了。
“他有官军的身份,你把他杀了?”
白予婕问。
“官能杀匪,匪不能杀官?”
“别人对我挥刀相向,我不能反击制敌?”
王冲霄反问。
又有哪个生来就愿意当贼寇,被人像死狗一样撵来撵去?
他杀的县卒还少吗?
白予婕一时语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王冲霄。
号称淫人妻女、虐良家妇的黑风寨贼首,似乎并不把她放在心上。
这使得白予婕生出怀疑自己魅力不足的羞耻念头来。
“老敖,去把库房里的环首刀取来,扎成一捆。”
王冲霄射杀了两次登山的部分县卒后,清缴了他们的兵器,一律放在了库房之中。
敖学究是个酸儒,没有什么战力,但让他搬些环首刀没有什么难度。
面对王冲霄的吩咐,敖学究照做。
“大当家,我的意思是,双拳难敌四手,官军人多势众。”
“您就这样下山,若是一去不回”
敖学究表示,还不如像之前那样,用木棒当标枪射杀来犯官军。
寨子里用来当栅栏的削尖木棒还多得是。
“所谓”
敖学究的话没能说完。
王冲霄便已经捡起那捆环首刀,大步离去。
“那就一去不回。”
他不采用敖学究固守山寨的计策,因为敖学究提出来的计策,总是以失败告终。
算无一策,一策难成。
黑风寨众兄弟就是在敖学究的一次次谋略当中,损失殆尽。
于是王冲霄产生了每与敖反、事必能成的想法。
敖学究建议王冲霄固守山寨,王冲霄反过来主动出击。
他想过了,官军两次主动登山,黑风寨方面都是被动反击。
山下的官军不一定能够料到王冲霄敢下山主动出战。
估计这会还在商议着第三轮攻山几乎呢。
王冲霄能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正如王冲霄的推断。
山下的官军,没有人认为黑风寨里剩下的匪寇敢主动下山,所以他们没在山脚设置封锁,疏于防范。
黑风岭并不是什么名山大岳,规模不大,王冲霄抹黑从山寨抵达了山脚,没花多少时间。
“取马,着甲!”
王冲霄意念一动,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乌骓宝马和霸王铠甲。
铁甲寒光,加于己身,如霸王再临世间,他全身包裹于战甲之中,只露出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睛。
希律律!
乌骓宝马一声嘶吟,迈蹄冲来,喜迎新主,它奔到王冲霄面前,用头颅轻轻蹭着王冲霄的战甲。
“好马,从今天开始,你我之间,便同进共退,生死相随了。”
王冲霄抚了抚乌骓,一跃而起坐于马背之上。
“乌骓,随我冲阵!”
人马合一,疾驰而出。
平地上的武原县官军,隐约间听到了一声马嘶之音,当他们循声望去时。
正好看到笼罩在黑夜之下的山脚处,一骑飞来。
哒哒哒,马蹄声响,催人心猝。
那骑士全身包裹于精密战甲之中,不见容貌,马身侧面,还裹着一捆环首刀。
“是胡人的骑士趁边军将士疏忽,越过长城、入关肆虐了吗?”
众皆大惊,胡骑们每每杀死一名大乾边关将士,就会把他们的环首刀当成战利品别在马身上。
一捆环首刀,那得杀了多少边军?
他们这些县卒,可从来不是胡骑的对手。
连百战悍勇的边军将士,对付起胡骑都极为吃力,更别谈县卒。
县卒们下意识的念头里,竟不是列阵反击,而是溃逃。
县令大惊,汗流浃背几欲先走,县尉武人出身,倒是勉强镇定下来,想着武原县这上千县卒,不应该被一名胡骑吓到仓惶逃窜。
县尉再次看向那道冲来的骑士身影。
“不是胡骑,绝不是胡骑的制式铠”
话没说完。
策马冲袭的王冲霄取刀投掷,飞刀划过夜空,擦着火把闪烁下的光亮,扎进了县尉的胸腔里。
噗嗤,血雾喷涌,县尉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仰面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