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杀我们,用来充当政绩,建立功勋,我们也杀死他们就行了,何须忧虑?”
王冲霄淡淡说道。
“杀,杀死他们?”
敖学究目瞪口呆。
“山下上千兵马,就我们?”
他指了指自己,我这老骨头,能,能行吗?
“些许兵马,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王冲霄一如之前,淡然自若。
他不认为武原县全体县卒都不怕死,大家一拥而上,势必能拿下王冲霄。
可先冲的那些人,就得先死,从而便宜了后面冲的那些人。
所以,在见识过王冲霄能用木棍当标枪扎死人的手段后,谁又愿意先冲呢?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怕死的,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性。
正如王冲霄的推测。
百夫长带人下山之后,向县令、县尉具说前事。
众士卒忧心忡忡,不愿登山。
“胡扯,一根破木棍也能投掷杀人?”
县令不信。
“本官看你们分明是贪生怕死,损失了几名兄弟之后,编造了个理由,实为荒唐。”
他训斥着众人,习惯了鱼肉百姓,压榨部属的县令,并不把众士卒放在眼里。
而且县令这次是受命而来执行灭口吃绝户的计划。
已故镇北将军白啸卿麾下的资源,诸如门生故吏、心腹旧将、铁血拥戴等等,实在是太多了。
朝廷有人寻见了白啸卿的养子,盯上了这块肥肉。
白予婕被山贼劫走,是计划环节里故意安排的圈套。
抢夺了镇北将军嫡女白予婕的黑风寨所有山贼,以及白予婕本人,全都要死。
另外,县令动用了安排在黑风寨里的唯一卧底,让卧底找机会杀死白予婕。
一旁的县尉也是眉头紧皱。
“你们灭掉了火把,躲在灌木丛里,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仍旧无法避开袭杀?”
县尉质问百夫长。
“有月光!”
其中一名伍长解释。
话刚说完,就被县尉一脚踹翻,他拽着伍长来到了数十步外,又私下派人在更前方放了三柄刀鞘。
“你跟本尉说说,前面放着的刀鞘数目几何?”
县尉问伍长。
伍长自然答不上来。
县尉怒火更甚:“你不是说有月光吗?怎么,你看不见,山上的匪寇就看得见?”
从山上退下来的官兵都难以应答,但又一个个信誓旦旦保证,说山寨上的确有能人。
能投掷木棍杀人的神勇存在。
“换人,等本官剿了匪,灭了黑风寨,再判你们的罪。”
县令喊来了另外一支百人小队。
号令他们继续登山,意欲速战速决,不然他也不会连夜剿匪。
急啊!
山上。
黑风寨内,王冲霄从自己面前的光幕上,看到了上百点星芒闪烁着向山上推进,便知是官军去而复返了。
他瞧了瞧外面的夜色,月上中天。
“你把寨中剩余的粮食煮了,等我杀敌归来,就当是庆功宴。”
吩咐了敖学究生火造饭之后,王冲霄再次登上了寨中高台。
从光幕中得知,登山的官军分散上来,想绕着寨子四面合击。
“有用吗?”
王冲霄往高台上搬来了不少削尖的木棍,他缓缓抽出其中一根,瞄准一道靠近的身影,奋力投掷出去。
噗嗤!
这根激射而出的木棍势大力沉,不仅贯穿了一名官卒的身体,还像串糖葫芦那样,扎进了后面官卒的胸腔里。
一箭双雕!
两名官卒,就此殒命。
瞧见这一幕的其他官卒,瞬间惊恐,不少人丢魂失魄,下意识趴在地上。
他们终于相信了上次登山的袍泽说过的荒唐话。
“快把藤牌举起来,让举盾的兄弟站在前面。”
混乱之中响起了一声爆喝。
于是藤牌手站在前面,其余士卒跟在后面,加速推进。
“没有用!”
高台上的王冲霄摇了摇头,复又掷出一棍。
噗嗤!
尖锐的木棍以从天而降斜插的角度,堪堪擦过藤牌手的头顶,扎进了后方的一名士卒的脖颈里,血液飙飞,残忍至极。
“一个,拥有这等手段的匪寇也就一个人,立刻不计代价地冲上去。”
“都冲进寨子里,须臾之间他能扎多少人”
这名什长话没说完,冒头出来的他,就被一根木棍穿破了脖颈,一棍封喉,死于非命。
周遭的士卒见了,一哄而散,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
这些县卒,并不是什么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边关猛卒。
平时让他们鱼肉百姓、横行乡里还行,或者偶尔靠着人多势众去剿匪亦可,但是面对恐惧、面对未知,他们本能地逃窜。
黑风寨规模才多大?死伤惨重之后,官府估算寨中只剩下十来名匪寇了,可他们仍旧聚集了一千人前来围剿,还以为能够手拿把掐。
“回来!”
百夫长意欲拉拢溃军,情急之下从树干掩体中走出,吆喝部众。
噗嗤!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腔前方扎进去的那根木棍,随后仰面而倒。
倒地之后,血液涌出,浸透黄泥。
百夫长死去之后,剩余县卒无心攻寨,都亡命逃遁,奔涌下山。
王冲霄看着做鸟兽散的县卒,冷冷一笑。
“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他从高台上跳下来。
还没等他去寻见敖学究,就从光幕上看到了不远处有两点星芒闪烁。
光幕提示星芒身份,一个是白予婕,一个是寨子里的兄弟老狼。
王冲霄顺着光幕上的星芒位置追了过去。
原来是白予婕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起胆量趁着敖学究煮饭的时候跑出库房。
摸黑下山路上遇到了躲在灌木丛里的老狼。
老狼解释说自己的官府安插在黑风寨的卧底,让白予婕跟他下山。
为了让白予婕相信,老狼还说了武原县之战正是老狼透露了消息,才让官军围住了黑风寨众兄弟。
正当白予婕要跟着老狼下山时。
可身后传来动静,王冲霄身影宛若大鹏般纵身跳跃而来。
“功败垂成!”
老狼大惊,连忙抽刀砍向白予婕的脖颈。
“镇北将军府的余孽,给我死吧!”
本来老狼想着擒拿白予婕交给上面,能换取更大的功劳。
但没办法,王冲霄追来了,老狼只能杀死白予婕。
大刀闪烁着寒芒,眼看着就要劈到白予婕身上。
轰!
一声巨响,一颗碗口大小的石头,被王冲霄抬手掷出,划破虚空,狠狠地砸中了老狼的头颅。
哗啦。
老狼的头颅仿佛被大卡车撵中的西瓜,顿时爆碎,血雾迸射!
大刀哐当落地,未曾砍在白予婕身上。
“出卖兄弟者,霄必杀之!”
有全息投影天赋的王冲霄,自然得知老狼对白予婕说过的实时对话。
老狼的头颅爆碎场景,红白溅射,吓得白予婕当场昏迷过去。
王冲霄来到现场,将昏迷的白予婕扛回了库房。
他与敖学究一同吃完了最后的粮食,并收拾了寨子附近的遗骸,包括老狼的无头尸首,全部集中焚毁。
火光之下,敖学究喜忧参半。
喜的是官军又被神勇无敌的大当家击退了,连同寨子里的卧底叛徒都被杀死,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忧的是吃完这一顿,下一顿不知从哪而来。
“大当家,寨子里已经没粮了,如何是好?”
敖学究问王冲霄。
“无妨,武原县中,有些狗大户,他们有粮。”
王冲霄掷地有声。
县内的世家豪强,占领着武原县的田地,垄断县内的人事、经济、农业等一切资源。
不抢他们,抢谁?
“大当家还敢去劫掠武原县大户?”
敖学究目瞪口呆。
现在的情况是,寨子里只剩下咱们两个了,不,还有一个抢来的尚未享用的压寨夫人。
如何抢得过县里的大户?
他们的家丁和佃户,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淹死
不对,大当家好像很神勇的样子?
敖学究觉得有一定的希望。
但燃起的希望,又快速覆灭了下去。
“大当家,山下还有千余官兵围着咱们,如何出的去?”
敖学究表示,哪怕山下的官军畏惧了大当家的战力,不敢轻易上山。
但他们大可围住山寨,活活饿死寨中之人。
“杀了县令县尉,余众自会散去。”
王冲霄斩钉截铁说道。
“可他们有一千人呢!”
敖学究提醒。
“一千人要围起黑风岭,人影之间得有多分散?”
王冲霄反问敖学究。
“我一个策马冲阵,便可取其项上人头。”
手执霸王枪,身着霸王甲,胯下乌骓马,另加全息投影规避风险与冷箭偷袭,天下何处去不得?
“大当家,寨中无马。”
马是战略资源,朝廷管控极严,敖学究说黑风寨成立至今,还没获取过一匹战马。
“有马!”
王冲霄说完,便闭目养神,他要在今夜四更天,所有生物最为困倦的时候,下山飞马,阵斩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