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蒂告白的当晚海因里希彻夜难眠。
他早该察觉到的。
那种感情有什么好？
一时兴起、心血来潮、不堪一击。少女的一时怀春，要用他们过去十几年的感情作为代价？
臭小鬼。想都不要想。
可怕的是，一切正在失控中。心脏不正常的跳动、对她身材变化的关注、时不时就跳入梦中的那场进攻凶狠的强吻以及频繁起反应的兄弟……
失控的感觉令他彻夜难眠。
她调皮混蛋就算了，他也要跟着当禽兽吗？
什么时候沦到欲望来掌控他？右手又一次要往下探的时候，海因里希毫不犹豫地将淋浴头划到冷水档。
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不过嘱咐她多穿件外套，又被阴阳怪气地嘱咐要彼此划清界限。
这种操蛋的生活真是够了。
“这是特属于青少年时期不成熟的一种情感表现，是依赖情感的畸形转变。”
你看，就连经验丰富的医生都这么说，他又怎么能随着她胡闹？
但这个庸医提出的解决方法除了重复提出“分开生活”就再没别的可说了。
分开可以。
他可以暂时到宿舍去住。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没有要交给别人去解决的打算，哪怕是母亲。
还要他彻底退出她的生活？
他是她的监护人，参与她的生活是他的权利和责任，他凭什么退出？
“恕我直言，先生，您口口声声说希望那个孩子恢复正常，却好像并不期待这个结果发生。”
恢复正常的结果就是回到他们过去那样，而不是把人送的远远的，好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庸医。
“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先生，即便没有这种事，她也总有一天会长大独立，根据您描述的…那种原本的关系，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也会结束，呵呵…鸟儿长大了就会高飞，这是生长的铁律。”
当然，她会在他身边好好长大，这一生都不会有太需要烦恼的时候。她会成长，直到自己筑巢，会有新的围绕她的社交圈，会有一个经受过他的考验后才配站到她身边的伴侣。
而他会是她永远的叔叔。
看来这里是找不到答案了。
海因里希懒得再听废话。
“先生，即便不分开生活，但至少请让女性长辈参与她的生活，或者说，不要再让她这么依赖你，如果您懂得控制，这种情况也会慢慢变好的。”
布帘后最后传来声音。
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是他造成这种局面似的。
……是吗？
他揣着心事，看向在生日会后逐渐恢复正常，正在饭桌上对他说笑的戈蒂。
这是忽然就想通了？
很好，他一早说过，这种情感脆弱的就像瓷器。挺好的，一切很快就能恢复正轨，只是为什么并没有想象中高兴？
海因里希很快发现过去的小女孩仍旧没有回来，隔阂依旧存在。
她跟他说话变得费力又绞尽脑汁，像是在辛苦的完成任务。他并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跟他接触。
这就是费尽心思养大的小鬼，她就是这么来报答他的。
他应当生气，却奇怪地从中咀嚼出窃喜。海因里希想起医生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了解还是监视？我已经没有再打扰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长官，没有再打扰您是什么意思？戈蒂小姐为什么要这么说？”
没用的家伙，跑趟学校也能被发现。
“她还说了什么？”
“呃…我说如果有人欺负她我帮忙教训，她说……”
“说什么？”
“叫我把您打一顿…”
海因里希放下工作，饶有兴趣地问，“还有吗？”
“说您派我去学校不仅是监视她，还是在压榨我的宝贵时间，但长官，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么想，为长官做事永远是我的荣幸！”
“长官，您可别生气……”
“我没生气。”
相反心情很不错。
刺头终归是刺头。
但刺过头就不好了，玩火是很危险的。
养孩子真是件费心力的事。
如果戈蒂在现场一定会大声地嚷嚷，“我到底要怎么样您才会满意？”
这个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去订个栗子蛋糕，让他们在四点左右送到家里。”
“是长官。”
原本这件事交给时间就能解决。
但戈蒂这个孩子，永远懂得怎么给他创造“惊喜”。
海因里希死死盯着茶几上的两本书，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无数个猜测涌上心头，其中最可怕的莫过于存在着某个他不知道的幕后黑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与她激情地实践着书里的所谓的“游戏”。
自责几乎要将他淹没。即便在冷静分析后降低了这个可能性，他仍是心有余悸。
他要她亲口对他说，所有、一切！
在等待她来卧室前的一段时间里，他又把那本包着绿皮的书翻阅了一遍。里边的内容绝不仅是情色上的皮肉享受，与他所知道的s相似但也有所不同，这些普通人无法接受的游戏里包含了教育和指正的意味……
一整天的焦灼演变成愤怒，那绝不仅是因为太过担心产生的负面情绪，而是一种权利可能被夺走了的愤怒。
戈蒂长大后会有自己的伴侣。但只有他有教育她的权利。
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她动手？
幸好，如他所想，情况的确没那么糟糕。然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了她对自己孤注一掷的剖白。
“我喜欢。”
“什么？”
“我喜欢，从有意识起就喜欢。没有人带坏我，更不是一时好奇，从有意识起我就已经在想象这些画面，它是生命里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他看着她低着头，死死捏住手，连声音都在打颤。
海因里希用短短十几秒消化了这个消息。他的心情异常复杂，其中掺杂着一股未知名的欣喜。
“我不会放弃这个爱好……”
“你想干什么？”
“我会像对待普通的性爱一样对待它……”
小鬼大概是看到了他的眼神，又飞快地补偿了一句，“等我长大……”
“自己主动脱光衣服祈求鞭打？”
“……是。”
“和谁？”
“当然是跟我最亲密的人。”
小鬼又威胁他。
然而有什幺正在疯狂动摇着。他需要冷静，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一些事。
“回去吧，东西留下，有什么明天再说。”
他瞥见她眼底的失落，感受到她离开时的受伤，内心越发躁动，他试图镇定，然而出口的却是，
“回来，脱掉裤子。”
这句话说完，连日来的郁结忽然神奇地消失了。
事情结束后，海因里希在卫生间狠狠地发泄了自己。他的身体很畅快，心情也是。
他的家庭危机终于要结束了。
她动情的样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可爱。浑身上下都水汪汪的，嫩地像颗水蜜桃，哭着向他请求鞭笞。
海因里希觉得自己很无耻。但当混蛋真的很快乐。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很踏实。
与生俱来的小癖好会一直刻在骨血里，就像有人天生喜欢绘画，有人天生喜欢钓鱼，有人天生喜欢……挨揍？即便他对某些圈子只是略有耳闻，但也记得小时候生理课上老师曾说过，天生的性偏好是很难被改变的。
在带戈蒂体检后的第二天早上，海因里希通过介绍人在盛蒂克大剧院的俱乐部面见了一个女人，他需要知道更多、掌握更多，并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天生的、稳固的、难以割舍的，没有比这更迷人的关系了。
他当不了少女一时怀春的迷恋对象。但她要的是主人。
世上还有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吗？
没人比他更有资格———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