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自杀的巨星（十三）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为甜甜xu亿秒

次日，束致下楼，小区花草之间的栏杆前，少年已经站在那里看了不知道多久。
这里是二楼，往下看，来来往往的住户车辆行驶。花圃里种着夏季的花，远处有一个小型喷泉，喷溅出来的水花浇灌鲜花。舒质在一望无际的青天之下，听到声音侧过身。
“广导手机被你藏起来了？”一整晚广导都没有为官宣的事找他，舒质不得不担忧一下广导的人身安全。
束致扔给他一罐冰可乐，想到昨夜舒质微信说的剧组的隐患。
“不是。投资方因为从菲菲的事撤资，现在我是投资方。你昨天微信提醒之后，副导演也换人了。”
如今的《杀相思》不会再有那些风险因素。
上午，他们坐车到了邻市。
束爷爷头发花白，沉着脸浇花的时候也不像普通老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舒质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直到束致回过头喊他过去。
束建国原以为孙子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对于这次束致的联系，尽管表面平静，心中却十分惊讶。他顺着声音看向舒质，一个整齐俊逸的年轻人，不知为何，他有一种熟悉的错觉。
“去把屋里的书搬出来。”束建国支开束致，放下浇花的喷壶，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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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致望向舒质：“他跟我一起。”
束建国皱眉：“搬个书还要爱人陪，从哪里学的腔调？”
听到称呼，束致眉头挑了一下，走进去搬书。日光洒在绿植之间镂空的木屋屋顶，草木清香浮动。
舒质收回视线，见束爷爷没动，就蹲下身捡起喷壶，挨个浇花。
束建国坐不住了，忙凑了过去：“等等等等，别浇了，再浇花都死了。”
舒质依言放下壶，忽然想到：“万一下雨呢？”
半个小时后，天空阴云密布，刚把书全搬出来的束致，眼睁睁看着一场大雨噼里啪啦打在了爷爷的爱书上。
花园里的花都蔫了。舒质走到束致旁边躲雨，摸了摸鼻梁。
束建国正看着雨痛心，余光瞥见这个动作，忽而愣了一下，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竟有些震惊的神色。
束致小的时候住在爷爷这里，没什么同龄玩伴，浇花浇蔫了是常事。每每站在蔫了吧唧的花丛边，面对束建国，都会心虚地不停摸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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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建国心中怪异的感觉愈发深刻，直到看到舒质转过脸笑着说话，那种熟悉感才荡然无存。
童年到青年的束致，从没有这样毫无阴霾地笑过。眼前这个孩子坦然从容，一定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在父母疼爱的家庭里娇生惯养地长大，人生顺风顺水，未来一片坦途。除了同样下意识的小动作，在性格上他和束致并无半点相似。
束建国叹了口气，自己是太久没见孙子，老糊涂了居然会以为面前是两个束致。
“吃早饭吧。”他说道。
木屋里面，早餐是十年如一日的笼包豆奶。
束致看了一眼，就开始目不转睛看手机，装作淡定：“剧组拍摄中不能频繁摄入高热量的食物。”
束建国看向舒质，舒质顿了顿，流畅地开口：“是这样的，我也正在拍……”
五分钟后，两人一手一个包子，面对里面的汤汁和油目露同样的嫌弃，在束爷爷的视线下默不作声吃完。
时隔多年，束爷爷在教训“小朋友”方面宝刀不老。
离开时已经是十点钟，到了回剧组的时候。束爷爷没有送他们，还在收拾木屋里湿了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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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宁市的车上，舒质说：“拍完《杀相思》搬过来吧。”
束致面色温柔，颔首答应。
横店正在紧张的拍摄过程中，广导看见两人一起过来，已经见怪不怪，叫来化妆师给他们俩上妆，就去接着拍摄。
舒质翻看剧本，因为连续换人，拍摄时间十分紧张，留给他背剧本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跟束致厮混。不过他许多年前作为“束致”背过这份剧本，重新看了一遍，曾经的记忆又复苏过来。
《杀相思》拍摄尽管一波三折，好在除了演员之外，本身并未发生什么恶性事件。
下午最后一场拍摄，拍的是男二出场。化妆师替舒质遮了纹身，一切发展得都还算顺利。
吊着威亚从天而降的出场方式狂霸酷炫拽，鼓风机不停地渲染着气氛，黑衣金绣衣袂翻飞。
意外往往只在一瞬间发生，威亚突然断裂，剧组一片兵荒马乱之下，只看到一个身影冲了过去。
《杀相思》的威亚事故转眼就上了热度趋势第一，在爆炸热度之下，剧组疲惫应对完了一波波记者，赶忙在微博宣布了伤员情况和事件通报。
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威亚在拍摄中断裂开来，男二演员舒质和男主演员束致受伤，已经送往医院。剧组一切拍摄都暂停，严格排查安全隐患。涉事工作人员被开除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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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味道刺鼻，舒质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亡脱离了这个世界，穿到了下一个小世界。门外有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似乎是怕吵醒里面的人压低了声音。
舒质按了铃，门被推开，广导和医生一起走了进来。广导看着他，叹了口气：“还好你们俩都没什么大事，不然……”
“束致呢？”舒质问。
威亚掉下去的时候，站在不远处和广导讨论剧本的束致忽然冲过来，俊美面容上难掩焦急。事故里烟尘四散，只记得被紧紧抱着抓着手指，就在天旋地转的眩晕里失去了意识。
“醒了，”广导说，“来问过你的伤势之后，就出院了。”
又说了几句，广导没再打扰他休息，走出了病房，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
广导抬头，看到束致正站在走廊边，一下一下按着打火机，轮廓优美的五官在火光里明明灭灭。
“怎么不进去？”广导开口。
“估计他睡了，”束致收起打火机，坐在了走廊边的长椅上，打开微博，“剧组怎么样？”
广导面露苦色：“已经在压热度了，不过这事牵扯到了你，两个演员同时受伤。没那么好过，这阵子先给剧组放个假吧，《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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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想法，可以把热度压下去，让剧组好好拍戏。”束致翻着他和舒质的实时广场，大多数人在担心两人的伤势，祝福平安。
至于昨天那句“喜欢的人”，已经被粉丝们玩梗成了一个格式。
[我妈，每天早上五点喊我起床的人，白月光是别人家孩子的人，我爸的人。]
[宁宁，参加过金狮颁奖典礼的人，金狮最佳男演员提名的人，我的人。]
束致将手机界面面向广导，微微眯眼：“这是剧组公关？”
这些年来，许多剧组为了宣传不择手段，不乏故意放男女主演员假绯闻炒热度的事。显然，在《杀相思》剧组的公关之下，束致昨夜的告白也被网友们当成了给剧加热度。
广导讪讪说：“毕竟拍戏期间，闹出绯闻多不好……”
“剧组现在不正需要一个绯闻来压下威亚事故的热度？”束致说，“要压我受伤的热度，谁的恋情曝光比较合适？”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能压下去，”广导无奈，“所以才难办。”
半晌，广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束致。医院走廊的白光底下，巨星先生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冷漠，一贯锋锐的目光却变得柔和，看向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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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质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正推开病房门走出来，低头拿着手机给家里管家报平安。
半天之内，《杀相思》的威亚事故已经掉到了热搜十名开外。
前十全都被束致和舒质的名字包揽。赶上今天发歌的歌手汪模在微博发了六个点，底下全都是粉丝的“哈哈哈哈哈”。
原来烧烤摊神秘人是舒质
巨星追求恋人的样子
束致探病带玫瑰花
束致舒质街头接吻
滑冰馆偶遇舒质束致
……
连番粉丝“偶遇”“路拍”的轰炸下，众人不得不醒悟，原来那句喜欢的人并不是玩笑。他们真的因戏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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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搜情况，巨星甚至可能还没彻底追到人。根据“路拍”的照片，粉丝们已经脑补出了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他们会在街头烧烤摊隔着密密人群秘密相见，束致会带着他热烈的爱意教恋人滑冰。
尽管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烧烤摊那天被束致和舒质套麻袋打了，却没有人把这当真，很快就淹没在了粉丝的浪潮里面。
束致超话里，一个id正在激情发言。
内娱爬墙第一人：刚从罪恶资本家老板那里996回家，惊闻噩耗我崽舒质跟我哥束致在一起了。抱头痛哭。
评论里一片哈哈哈哈哈哈，还有极少数粉丝难以接受坚持非官宣不认。
回复：舒质粉丝能不能不要乱拉了，拍到几张糊得要死的图片就是官宣？
回复：爬墙姐妹是束哥五年老粉，没恶意的吧，而且束哥跟舒砸关系确实不错。
很快，内娱爬墙第一人编辑微博，置顶了道歉。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深夜十点，束致超话显示名人动态“束致上线了”。
束致v回复内娱爬墙第一人：谢谢岳母。刚领证。内娱爬墙第一人：刚从罪恶资本家老板那里996回家，惊闻噩耗我崽舒质跟我哥束致在一起了。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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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因为一句“领证”地震，至于陈芝麻烂谷子的威亚事故，早已经无人在意了。
广导坐在家里，看着视频通话里的舒质洗了纹身之后懒洋洋趴着看书，刚要提醒他入秋了多穿件外套，就看到一件外套罩在了舒质头上。
是最近找束致续约的品牌方的外套。广导不再说剧组的事，默默关了视频通话。
入秋，《杀相思》拍摄工作彻底收尾。
在厚土报金牌记者的报道下，舒质的家庭情况被公众得知。
他的大伯等人利用不法手段买通《杀相思》剧组工作人员，害得舒质的威亚断裂，想要抢夺舒质父母遗产，秋天末就被送进了监狱。
《杀相思》的公众期待度极高，它也不负众望，刚一播出就狂揽收视率冠军，成了当季热门，无冕之王。
舒质始终低调。对于这个年轻的演员，业内和网络上都好感度极高，因此冬至的时候，他和束致的恋情正式官宣，互相转发了恋爱微博时，底下的评论都是一片祝福。
十二月，金狮奖颁奖典礼，电视剧的奖项上，第一次出现了两位最佳男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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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嘉宾卖了半天关子，终于笑道：“导演让我留点悬念，可是大家看来都已经猜出来了。”
底下发出善意的笑声。
“束致，舒质！”
聚光灯下，两人在镜头前一同举起奖杯，灿烂的灯光照耀着他们年轻俊美的面容。第二天，他们回到观众席之后在昏暗处低头接吻的照片上了头条。
冬日车窗结冰，十二月宁市大雪纷纷。回家的路上，路灯光一横一横地向后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