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不成房东当股东
姐,事情我都听说了,叶涛就是个二货,你别理他。
进到厨房,听葛素兰开口叫姐,钱萌萌开冰箱的动作不由顿了顿。
杨继丰抽着面纸,递给葛素兰,同时自己也脱了马甲擦汗。
茶茶儿,先歇口气,一会儿进去聊。
不用,这里有空调,我说两句就走。
在杨继丰面前,葛素兰不知怎地,气场自动缩小一圈,姿态要多柔软有多柔软。钱萌萌觉得不仅有些气闷,还有些微酸。她忍着不快,将一瓶青梅炒青放到葛素兰面前：喝吧！
谢谢。
姐,你喝咖啡不
不喝,还是冰水吧,我自己来。
葛素兰拧开瓶盖,幽幽调侃了句：这天气,哪有胃口,咖啡太腻了。
钱萌萌没憋住,直接沉了脸：葛素兰,你来干嘛
来找我姐啊,放心,没人跟你抢。
葛素兰一语双关,又是把钱萌萌气得够呛,却找不出话来反击。
茶茶儿——杨继丰端着苏打冰水,赶紧插到两人中间,你要过来,微信上和我说一声就是了,这么热的天,何必等在外头。
葛素兰叹了口气,半开玩笑道：唉,天是热的,心是凉的。我没想到叶涛这货能这么拉垮,我都不好意思和姐说这货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自己人喊消防队来他是叶欣的亲戚吧会帮着我姐
钱萌萌一脸难以置信,她再单纯,对杨继丰的事还是上心的。仓库这一出的始作俑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叶欣,这个叶涛真不是来乱的
是,他是叶欣的堂弟,但这家伙和叶欣不是一个路数……葛素兰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人属于读书读傻了,空有个硕士,天天干傻事。
钱萌萌差点一口呛住,能干出这事的人,居然是个硕士
硕士,什么硕士
学食品化工的,小学初中都跳过级,所以读出来早,别看他这样,还在工厂待过三年,做食品配方技术员,之后就回东庭创业,想为家乡做点事,人不坏,就是和网络上那帮人混多了……有点脱离实际。
食品配方技术员网络上那帮人
钱萌萌只觉得这个搭配奇妙又朋克,叶涛的样子看着倒也像个宅：哪帮人二次元宅男
葛素兰无奈笑道：光是二次元还好些,还有什么工业党、马前卒之类的,你们知道吗
杨继丰忽然接口：是睡前消息吧镜头前放猫那个
葛素兰和钱萌萌同时睁大了眼,异口同声道：姐,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魏杰推荐的。
杨继丰按下心里的声音,故作轻松：朋友推荐过……看大不懂,时政评论我也不爱看,就记住那只猫了,叫蛋卷是吧,讲商业史那两个UP主,我还挺喜欢的。
你还看B站
葛素兰和钱萌萌又是异口同声,随即互看一眼,各自撇开脸去。
末了,葛素兰又挑衅着问：你们不是一起的连你姐看什么都不知道
一起的怎么了一起的就要连体婴什么都知道没有隐私啦你懂不懂什么叫铁闺蜜第一守则,就是要尊重隐私,给彼此空间,这样友谊才能长久。
对对对,你最对。
见是两边又要开战,杨继丰再度扯回话题：茶茶儿,所以你来就是要告诉我,叶涛不是要和我作对
他敢,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钱萌萌不以为然：切,凭什么这么肯定就凭一个睡前消息
葛素兰神秘一笑,撩了下长发：我就是能肯定,爱信不信。
你……
杨继丰又赶紧插话：茶茶儿,这个叶涛……该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呃……差不多吧,反正我拒绝了,平时也不搭理他,就这次搞村点,他才有机会重新和我说上话。
钱萌萌噎住,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读书时不是没谈过男朋友,但相处到后来,总觉得和哥们差不多,也没什么追求者,更别说像葛素兰这样趾高气扬地对待追求者。
杨继丰笑着举起玻璃杯作敬酒状：可以啊,茶茶儿,听宫老师说吴骏也是硕士,两个最优秀的小镇青年都钟情于你……
葛素兰也举起瓶子落落大方地和杨继丰碰了杯：哪有,谈不上最优秀。别看我们这里乡下,大多数人不爱读书,可一旦出了读书人,可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明朝时出过宰相首辅,现在呢！又出了国家级院士,比他们高一级的博士也不是没有,所以,他们不是最优秀的。
杨继丰不由感叹：你们这儿,真是人杰地灵,卧虎藏龙。
钱萌萌听着也来了兴致,忘了刚才的不快,有些敬佩地看向葛素兰：茶茶儿,你该不会也是硕士吧
气氛瞬间冷了冷,葛素兰淡淡道：你当这玩意可以批发呢！我不爱读书,勉强混个本科,能对付就是。
杨继丰看了眼钱萌萌,钱萌萌偷偷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葛素兰沉吟片刻又道：姐,叶涛跟我说……叶欣那边有些动作,要你小心点,具体的……他和他姐不对付也搞不到情报,但有一点,仓库的大孙师傅虽然不喜欢叶欣,但他媳妇叶慧敏……挺巴结叶欣的,没准这事就是叶慧敏传话挑出来的。
钱萌萌呆住了,一时有些理不清这团关系。
孙德良和叶欣不对付,媳妇叶慧敏却讨好叶欣。
叶涛是叶欣的堂弟,却不帮着叶欣,胳膊肘朝着葛素兰拐。
吴骏和叶涛又同时追求葛素兰。
妈呀！这简直比剧本杀还复杂,钱萌萌觉着,下一步没准就快进到悬疑凶杀环节了。
杨继丰去过一些村点,对于农村地区熟人社交的错综复杂,自然有心理准备,比起这些人的关系,可能立场会更重要些。
葛素兰的话最有用的就是告诉了她,叶涛是一个助力,并非阻力——当然前提是这位小镇作题家不犯二。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茶茶儿。
葛素兰摇摇头：我都不知道叶欣要干什么,说到底也没帮上姐。
杨继丰微微一笑：没事,这两天仓库整改,叶欣一定会出现,到时就知道了。
事实上,第二天下午,叶欣就杀到了东庭镇,阻止仓库安装空调。
好在杨继丰事先有准备,一早就同陆清风通了气。很快,陆清风就让杨继丰去到一个街区开外的镇政府。
进到办公室,陆清风和王春萍都在,还有一个气场十足的女人,明显就是叶欣。
哗啦啦水声响起,王春萍拿着三个青花瓷杯,泡过茶后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叶欣迫不及待开了口。
陆书记,按道理这种事是不该来麻烦你的,尤其这里还是机关单位,过来打扰我也很不好意思,但有些事今天必须说清楚。
杨继丰不急着开口,暗暗打量这个对手,叶欣看着像是70末尾那一段的人,脸上强势外露,就差把成功企业家这几个字贴脑门上。看情形,叶欣应该是东南亚管理体系的信奉者,喜欢先声夺人,作出强硬的姿态。
陆清风亲自拿着杯子放到叶欣面前,口气亲切：叶欣,我听说了,是为消防整改的事吧！你那个仓库不符合标准,叶涛反映过好几次了。
说到叶涛,叶欣心火又是呼啦啦往上蹿：这个叶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仓库有问题他不找我说,非要去消防队那边告状。陆书记,我不是不改,但事情总要让我晓得,我才知道怎么改吧现在好了,也不知道哪里找了个人,自说自话就搞我仓库。
哎——可不是自说自话哦！我听叶涛说,他要找你,你不在东庭,消防那里给的时间又紧,毕竟关系到生产安全,拖不得,所以钱庸就作主,让小杨接手办了。
叶欣这才正眼打量起杨继丰：呵呵,我是不好和钱家比,花这么老大一笔钱请顾问,我看啊,我这个负责人也别当了。
这话怎么说的。陆清风温和的口气中多了一丝严厉,几次请你,你都说平江那边走不开,你人不在东庭,难道要让我陆清风越俎代庖
叶欣脸色一变,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话传到了这位书记耳朵里,当下口气软了几分：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有错……我觉得这个东西和大卖场没什么两样,就想着让卖场经理搭把手可以了呀！谁知道电商的事还有些复杂,居然要花一百万请顾问。
到了此时,杨继丰才瞅准机会接过话头：叶总误会了,钱的事,我们还没谈,也不可能是一百万,只是既然答应下来当顾问,出了事还是要帮忙解决处理。
哦哟,你也知道你是顾问,不是经理啊！小杨,别怪我说话难听,做事情不能浑水摸鱼。顾问就是顾问,经理就是经理,你可以教我们经理怎么做,插手就不对了吧
杨继丰笑着应道：是,叶总说得对,所以大孙师傅去找过卖场经理了,但人家说这事不归卖场管,所以他们才把我推了出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欣沉脸看向陆清风,书记,这意思是不是说我叶欣故意使绊子
陆清风抬手安抚：好了,一句两句,争下去有意思吗你叶欣是我陆清风从小看到大的,你为家乡做事,陆伯伯都看在眼里,至于小杨,也确实得到了钱庸的批准,才整改仓库。现在,重要的不是对错,而是今后你们打算怎么办正好人都在,就说个清楚,我已经让春萍同志把钱庸叫来了。
叶欣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只叫钱庸过来行吗我看小杨也不是钱庸找来的吧
陆清风皱眉：叶欣,我说过了,把事情解决,私人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中来。
一句话,让会议室彻底陷入沉默。
钱庸很快到了会议室,和陆清风寒暄过后,也不多废话,看了看两个女人,干脆道：叶姐既然不满意这样的人事安排,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钱庸的话既简短又切中要害,他把这件事定性为人事安排,也就意味着与哪家公司合作这个问题上,没有回旋余地,叶欣只能在人事安排上动作。
关系到自己的生意,叶欣自然不会随便塞一个人进来,她再生气,这点理智还是有的。沉默了半晌,叶欣开口道：你们找来的人是上海大公司出来的,我能说什么,我就觉着……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大菩萨,这一年能不能赚到一百万还不好说,可别耽误了人家。
陆清风有些气笑了：所以叶欣,钱庸不是说了吗听你的,你有想法尽管说！
呵呵,书记,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我的意思,也不要什么顾问不顾问了,要不然就给点股份,年底赚多少是多少,有赚头就分钱,没赚头么,乡里赚钱也不容易……
陆清风又打断道：好,按你说的,那算多少股份呢
多少股份啊……看钱总的意思咯。
不不不。陆清风摆手,随即用力一挥,今天我们就听你的,你叶欣说了算。
书记……你开玩笑吧。
叶欣,我陆清风能跟你开玩笑这个项目说到底是镇上的,他们都是外人……钱庸,不要怪我说话直啊！咱们今天就摊开说,这个项目,你可以赚钱分红,但等到一定年限还是得卖还给镇上,所以最终挑大梁的还是叶欣,所以今天这事,我们必须听叶欣的。
叶欣面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她心里虽还不痛快,也明知陆清风嘴上不客气,实则帮着杨继丰,可再想想,确实如陆清风所说,这些外人终究是要走的,尤其钱庸……解决过资金问题,应该就要回杭州了,剩下个杨继丰还不好对付吗
心里盘了一遍,叶欣不觉有了底气：我觉得……给个5%差不多吧,股份不能带走,毕竟小杨没出钱。小杨啊,你看如何
杨继丰挑了挑眉,忍着没笑出声,她有猜到叶欣小家子气,只是没想到她能小气到这个地步。如果是上市公司的5%,她杨继丰不会有意见,可小微企业的5%,基本和打发叫花子也差不多了。
看着杨继丰似笑非笑的表情,叶欣则有些想放声大笑。
她一早就听说宫画白对杨继丰的夸赞,心里十分不屑,这年头打着理想情怀、为乡村做事的骗子她见多了,就算真有理想情怀又如何终究敌不过现实,还浪费时间,她倒要看看,宫画白口中的优秀青年会怎么做
杨继丰若真高尚伟大,就不该计较,更不该想着从这里边刮油水。
等不到杨继丰的回应,叶欣不免又多了几分鄙夷,紧逼道：小杨,你该不会嫌少吧！听说你是电商大神,这盘生意你应该清楚赚不了多少,这里呢也不用你坐班,只是太大的神仙,我们可请不动。
杨继丰微微一笑：这盘生意,村点是赚不了几个钱,但通过团购卖货,还是好赚的。
叶欣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刚要发作,又听杨继丰道：叶总放心,好赚的不可能让我一个外人来赚,就算叶总答应,陆书记也不会答应。
叶欣挺直了身子,越发咄咄逼人：小杨,那你想怎样我知道,这点点钱不烫心窝,可我们的资源就这么点。
叶总别误会,我只想把业务划清楚。一摊是村里的东西卖出去,那是吃肉的生意。另一摊,是把东西带进村里方便村民,是吃力不讨好的骨头生意,就这两摊业务,我没说错吧
叶欣眉头紧锁,生意场上多年,她隐隐有些明白杨继丰想要做什么,却不敢置信。
此刻,钱庸突然开了口：杨继丰,想清楚再说,别冲动。
杨继丰冲着钱庸一笑：不冲动,想了一个晚上了,这骨头生意我要了,由我全权负责,盈亏自负,吃肉生意是镇里的,我不沾。
叶欣猝不及防,有些乱了阵脚：你……凭什么,你又不出钱！
我能出钱,就看叶总肯不肯了
姐,一个小时不到……你就当老板了
听到最终结果,钱萌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知道杨继丰和叶欣必有一场恶战,很想跟过去充个场面顺带吃瓜,偏偏杨继丰让她守在仓库,安抚装空调的几位师傅。这期间,饮料香烟都伺候过一轮了。
哎,你们这个空调还装不装总不能让我们一直等下去。
等在远处的空调师傅们,看到杨继丰回来,又嚷嚷起来。
杨继丰大声道：师傅装吧,没事都谈妥了。孙德威,给师傅们买烟。
孙德威穿着背心,笑开了花：姐,已经给过了,一人一包。
等这么长时间,一人三包还差不多,去买吧,钱够不够
够够,我嫂子记着账呢！
为了今天,仓库的汉子们个个穿了背心,算是给杨继丰一个交待。若此刻说不装空调,没准这些人能立马脱了全身衣服跑到大街上裸奔抗议。
边上卖场经理被这阵仗吓到,也不敢上前交涉,拼命打电话,不大会儿,电话铃声在附近响起,卖场经理立刻按掉电话飞奔过去：叶总,你看……
什么我看,现在杨总是这里的老板,一切听她的。
啊
啊什么今后,卖场是卖场,网格仓是网格仓。杨总,以后冷藏冷冻,还要麻烦你们自己解决。
应该的,还请叶总给些时间,不然就算租金吧,便宜点。
那倒不必,终归还是一家公司,一个月的时间够了吧
够,多谢叶总。
先别谢太早,当老板还是要看资格的。
杨继丰没回话,只笑着点了点头,叶欣也笑了笑：那我就去平江了,杨总,下周见。
下周见,叶总。
看着叶欣远去的背影,钱萌萌问：姐,这人就是叶欣
杨继丰略略点头,出了口气,钱萌萌嘟囔道：看着就讨厌,像学校教导主任。
杨继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有些缓不过劲来。这个决定,不完全理智,也不完全冲动,她要想踏踏实实管下去,就必须确定自己的权力,这是她必须入股的理由。可是,这么个不赚钱的项目,没点感情上的冲动……还真下不了决心拿钱出来。
见杨继丰始终不说话,钱萌萌越发担忧起来：姐……没事吧,他们要你出多少钱
一百万,占25%,我这是当不成房东,当股东。
钱萌萌咬了下嘴唇,心里泛起一阵难受。
她知道杨继丰一百万还是拿得出的,可杨继丰不比别的老板,别的老板有房有车,多余的闲钱才拿来开公司……杨继丰这一百万如果赔了,就跟剜肉差不多。
越想越内疚,钱萌萌不由埋怨起来：堂哥也真是的……他就不帮帮你
帮！怎么不帮后面吃货的流动资金,全靠你哥,我可没那么多钱。
姐,都是我不好……
傻话,关你什么事
可是……
别多想啊,我是你姐,不是小孩子,是我自己决定的。再说了,你姐也没这么弱……倒是叶欣还防着我,下周要找人验资,看看我的资金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宫画白给的。
啊——太欺负人了吧。
放心,姐会给她点颜色瞧瞧。
安慰着钱萌萌,杨继丰心里回想着钱庸对她说的话,入股不是临时起意,昨天晚上她就找钱庸谈过。
杨继丰,我知道你拿得出这笔钱,但当老板不是有钱就行,你考虑清楚。
钱总,日常周转,我确实没法搞定。前期只要你能帮忙解决流动资金,也不用太长,一年左右,我有把握做起来。
说的不是钱,你当过老板吗
刚开了个新媒体公司,算不算
行,你决定了,我也不劝你,要退出及时说,不要等到局面不可收拾了再来找我,到时我不会客气的。
钱庸的话很不好听,但杨继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能做好管理,不代表能当好老板。当经理说到底是花老板的钱,当老板是花自己的钱,心态还能不能这么稳,她自己也不知道……
挂上电话,走到窗前,听着一片蛙声蝉鸣,杨继丰突然想起魏杰拉她去看的一部电影,于是塞上耳机,听起了周华健的《忘忧草》。
那部电影叫《西虹市首富》,讽刺金钱之下人性面面观,但魏杰却从知乎上给她找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那个答案说,这部电影无意中揭示了一个真相,真正的财富隐藏在人类的梦想中,前提是那个梦想是真的。
之前,对于魏杰的坚持,杨继丰可以理解,却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而这一次,她有些明白了魏杰的心情,因为此时此刻,她也有了这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坚持。
林音,万先生看到你照片了,可能提前过来,你在哪里
坐上去杭州的高铁,林音一遍遍听着高云给自己的留言,不知怎么想到了杨继丰。那真是个有趣的人,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骗人说要备孕。就在刚才,钱萌萌又绘声绘色地跟她描述了一场世纪大战……
真想再多待一会儿,看看杨继丰后边还会演出什么精彩大戏,可惜她的人生即将驶向复仇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