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被林蔓看见了。
林蔓觉得巧,她也同样觉得巧，为什么每次她都能及时见到林蔓，让林蔓看见自己这样的一幕。
林蔓的手伸向郁蕴,想要将她抱起来，但指尖触及到她的皮肤后,马上缩了回来，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经过刚才的奋力挣扎，郁蕴身上那件晚礼服上半身的扣子已经掉得七七八八,她紧紧抓着领口竭力维持最后一点尊严，抬头看向林蔓,只见林蔓站在她面前,目光刚好与她的身体错开。
“你能自己起来么？”林蔓声音略显沙哑，她虽然身形微微前倾，但却往后退了一步。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虽然林蔓及时闯进来将还没燃烧完的香粉浇灭，但还是不可避免吸入了一些残留。现在的她不敢与郁蕴有任何肢体接触，她生怕自己会失去对自身的约束。
“我……”
【“病态的占有”+10,目前70；“香粉诱惑”任务达成，剧本完成度+10,目前60；气运值+5,目前35。】
系统的播报声在她脑子中响起，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但就在她略一的失神，便看见林蔓迅速退出了房间。惶恐一瞬间淹没了她,她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林蔓，但她连一个单音都没发出来。
幸好不大一会儿林蔓又走了回来,这次林蔓神色清明，将她拉了起来，给她披上了一件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黑色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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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走么？”
“我试试。”
郁蕴抓住林蔓的袖口，她能感受到林蔓的身形猛地一颤，但还是任由自己借着她的手臂站起来。在贴近林蔓的一刹那，一股奇怪的味道扑入郁蕴的鼻端。
这是什么味道？
“快走吧。”
林蔓拉着她想要往门口走，郁蕴走了几步，药性再度发作，她整个身体无力地瘫软在林蔓身上，灼烫的热流几乎要将她吞噬。郁蕴将头抵在林蔓怀中，轻轻蹭着。
“你啊。”
林蔓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郁蕴还以为林蔓就要抛下她离开，却没想到腰间陡然一紧，旋即双脚离地，下一秒她已经躺在了林蔓怀中。
林蔓的袖子上像是沾了水，湿漉漉的，冷湿的衣物贴在皮肤上，稍稍将吞噬她神智的火苗扑灭了些。林蔓抱着她在走廊一路狂奔，路上的场景她记不清了，只能隐约记得黑色的披风擦过地板的悉悉窣窣和林蔓砰砰乱跳的心音。
等到郁蕴清醒过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浴室之中，她身上的衣服完全被脱下，大半身体都浸泡在水中。温热的水流涤荡着她的肌肤，舒服得就像在最好的梦中，好到她根本不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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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伏在浴缸旁，看上去已经睡熟了，就连郁蕴坐起来的水声都没听见。郁蕴歪着头打量着林蔓，在直接摇醒她还是让她继续睡之间纠结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又嗅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甜腻又咸腥，好像是血的味道。
郁蕴心中一惊，腾地一下破水站了起来，浴缸底太滑，她踉跄一下跪坐在缸底，但她就像感受不到膝盖的疼痛般，目光死死落在了一个地方。
浴缸之外的地砖上落着一柄小刀，刀刃几乎被凝固的血覆盖，不光如此，地砖上凝结着一滩血，还有新鲜的正在滴落。
“林蔓？林蔓！”郁蕴跪坐在浴缸中，也不管自己穿没穿衣服，用力摇了摇林蔓，却见林蔓倒在了一旁。
衣袖上移了一段，刚好露出了林蔓的手臂，林蔓的手臂白皙纤细，但上面布满了纵横的伤痕，新伤旧伤交错，有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
“林蔓？林蔓？”郁蕴手脚并用跨出浴缸，跪在林蔓身边，托起林蔓的手臂，用力按着伤口想要替她止血，但血依旧不断涌出来，从她的指缝间涌出，染红了她的手指。
这样惨烈的场面是郁蕴不曾经历过的，她的脸唰一下白了，连同她的嘴唇，丝毫看不出任何人色。郁蕴颤抖着将手伸到林蔓的口鼻处。
幸好，还有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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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的手机也掉在一旁，郁蕴急忙将手机拿起，用林蔓的指纹开了锁，刚想叫救护车，但在这时安紫织的电话打了进来。
安紫织听见郁蕴的声音，心生不详：“郁小姐，怎么是你？林蔓呢？”
郁蕴感觉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将现在的情况用最简明的话说了一遍，她还没说完，便见浴室门骤然打开，安紫织正好拿着电话站在浴室的门口。
手机啪得一声掉落，安紫织怔了一下，蹲下身看了一眼林蔓的伤口，又瞟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小刀。
“郁小姐，帮我把上面那条毛巾拿过来，我给她包扎一下。”
郁蕴拿过毛巾，机械般地交到了安紫织手中，现在的她几乎是别人给出什么指令就去做什么。就算安紫织让她从楼上跳下去，她感觉自己也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注视着安紫织给林蔓包扎伤口，郁蕴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然后怎么办？”
“你没叫救护车吧？”安紫织盯着掉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问。
“没……我马上。”郁蕴急忙抓起手机，但被安紫织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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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体质特殊，可以自行恢复。”安紫织将林蔓抱了起来，语气有些复杂，“郁小姐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郁小姐没穿衣服？”
听安紫织这样说，本能回到了郁蕴身上，她脸瞬间红了：“我忘了……毕竟林蔓……”
安紫织摇了摇头：“我理解，你们两个，我都能理解。”
说着，安紫织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关。整条走廊的灯光熄灭，全靠微弱的月光提供光源，替郁蕴披上了一层伪装。
似乎感受到了郁蕴的惊异，安紫织轻笑一声：“这是我家。我总有办法控制总开关吧。”
“可这……”这为什么和林蔓的别墅这么像！
“我和小蔓装修房子时候找的是一个装修公司，我懒得自行设计，小蔓也没时间自行设计，因此我们巧合选了一个设计模板。再加上我们的房子结构差不多，看着就一模一样了。”安紫织边走边说，“对了，郁小姐你现在和林蔓确立下关系了么？”
郁蕴被吓了一跳：“关系？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安紫织没多说更没解释，声音很平和，“不过下面郁小姐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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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安紫织犹豫了一下：“小蔓性格有些奇怪的地方，郁小姐和她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注意到了吧？”
郁蕴点点头。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现在她还能靠自己克制住，但现在不代表将来。”安紫织转到一个房间，将林蔓放在了床上，同时将衣橱打开，顺手给扔给了郁蕴一件衣服，等她穿好才打开灯。
郁蕴坐在林蔓身边，睫毛颤抖着，强忍泪水：“什么意思？”
“你应该清楚，她是想要你的。一旦这种想法达到极点，就会演变为很多难以挽回的事。那时候你还会接受么？”
“那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不是现在考虑的。”郁蕴攥紧了林蔓的手，轻声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安紫织轻笑了一声，“到时候再考虑也可以。”
两人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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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蕴低下头，盯着林蔓的脸，以前都是她被林蔓俯身看着，现在轮到她这样看着林蔓了。
她清楚安紫织说的是什么意思。林蔓不是性冷淡，甚至因为她信息素含量的原因她在那方面的诉求比常人更加强烈，而郁蕴自身却是一个极为有诱惑力的甜点。能在林蔓身边待这么久，林蔓还不动她，说出来旁人定然不会相信。
但林蔓手臂上的刀伤已经说明了一切。用疼痛来克制住欲望，虽然很好用，但想来很少人能有勇气去做，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伤害自己很难。
还是安紫织开口了，这次安紫织直接叫了她的名字：“郁蕴，你应该知道，林蔓她……”
“我知道。”郁蕴垂了垂眼睫，扫了一眼骨缝间似乎还隐隐作痛的手腕，声音低了低，却斩钉截铁，“这事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么？”安紫织明显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这次她来得急，没有化妆，因而眼睛不如以往大，却格外清亮，是一种洞彻人心的感觉。
不知怎么，郁蕴并不敢直接去看安紫织的目光，她生怕自己心中隐秘的想法暴露在安紫织的目光之下，安紫织的眼睛让她恐惧。
“唔。”郁蕴含糊地应了一句，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的心在安紫织问出的一刹那似乎有些动摇，但最终化成一句坚定的话语，“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