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警局。
“找到了,三辆车的具体行驶方向都出来了,我已经报给了临城的警局,他们正在查车子的去向。”李明泽说道。
显示屏上,临城的地图出现在其上,三个弯弯绕绕的线从同一个起始点出发,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白沁不住地摩擦自己的双手,恐惧如同藤蔓般攀上心脏,缓缓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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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
仰光山上,警犬吠叫着冲进山里,警察拉着绳子跟在其后。
月色影影绰绰地照在幽深的山里,随着警犬的到来惊起一地的麻雀。
“汪汪!”
警犬一边嗅一边跑,最终停在了一个地方,绕着那里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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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俯下身子,他上白色的手套,将几枚纽扣捡起,放入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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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警局。
“临城发来了几枚纽扣,你看看,这是不是夏因的。”李明泽将手机递给白沁。
白沁看着图片里的纽扣,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是的,是她的。”
白色的纽扣上镶嵌着金色的字母——xy
夏因……
白沁闭了闭眼,感觉眼前一阵花白:“在哪里发现的?”
“仰光山,这座山山势陡峭,没有居民。”李明泽答道,“但出了仰光山就能到东山,东山里是百年来的土著民。”
“现在就去东山。”白沁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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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等等我呀!”李明泽跟在身后。
凌晨三点,月城在梦境里沉眠着,警车呼啸而过,惊扰了城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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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村里。
“你还好吗……”小曼话还未说完,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她捂住肚子,神色痛苦。
“你怎么了?”多年工作的经验让夏因下意识地坐起身,观察小曼的情况。
“不知道,这几天肚子都在隐隐作痛。”剧痛袭来,小曼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额角泛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忽的,熟悉而恐怖的声音传入夏因的耳中:“小曼,给她换衣服,准备婚礼。”
刘柱的耳朵已经被绷带缠上,之前的鲜血早已不见。他换了一身衣服,烦躁地踏入房内。他见小曼没有动静,一脚揣上她的后背:“干什么吃的?动啊!”
小曼的脸仿佛白纸般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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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产的征兆!”夏因望向刘柱,“快送她去医院。”
“哪有这么精贵,又不是没生过孩子。”
刘柱无所谓的样子刺痛了夏因的心,她愤怒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密密麻麻如针般的刺痛从身体深处传来,小曼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有什么东西从身下流出,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快送产妇去医院!”夏因想要下床,却被铁链绊倒,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
刘柱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冲上前来,一掌扇到夏因脸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夏因被打得偏过了头,她重复道:“快送产妇去医院!她已经大出血了,再拖下去就要一尸两命了!”
刘柱犹豫了一会儿,赶忙抱起小曼,朝外面冲去。
他刚离开房间,几个女人便拿着一身红色的中式喜服进来,将挣扎的夏因压在床上,给她换上了新娘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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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铁链被打开,那几个女人拿出绳子,很快就将夏因绑了起来。
她们把五花大绑的夏因架起,往山林里走去。
山里林涛阵阵,枝叶婆娑,三两星子零散地挂在夜空上,雾气遮住了月亮,周围散出浅浅的光。
这本来是很美的景致,但夏因却无力欣赏,她不断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束缚,却无济于事。
她被抬到了一个墓碑前,碑旁有一名壮汉正拿着锄头一下一下地挖着松软的土地。
夏因睁大了眼睛——她们要活埋自己!
风从四下升起,缓缓聚拢在夏因身下。寒意涌起,她想要逃跑,却被人按在地上,只能跪在墓前。
苍老的女人泪眼婆娑地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拜了几拜:“儿啊,我给你讨了媳妇,她马上就来陪你了,你就不要缠着我们了,孩子们都很害怕。”
人们的愚昧,比没有太阳的天空还要黑暗。
坑已经挖好,巨大的洞好似怪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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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下葬。”苍老的女人将夏因拽起,往坑里拖。
草木随风轻摇,雾气散开,露出皎洁的月亮,月光洒在墓碑和夏因的身上。她被推进了土坑里,坑旁的壮汉开始往里面填着土壤。
土逐渐掩埋了夏因的口鼻,她一边咳嗽一边高声道:“你们这是在杀人!”
“你们这是在杀人啊!”
眼泪噙满了双眼,豆大的泪水簌簌地落下,夏因无助地望着黑暗的夜空,不知为何,白沁那双仿佛永远都凝着霜雪的眼睛在脑海中缓缓浮现,她的身上有白玉兰的香气,她的手温暖如四月的春风,她捡起了七零八落的自己,像谪仙般包容了自己的一切。
白沁,我好害怕。
死亡就像巨兽般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感受到如深渊一般的绝望。
“夏因!”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警笛声在山中炸响。
“警察来了!”有人高呼,壮汉连忙丢下锄头,和早已四散开来的女人一起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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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重量逐渐消失,有人摸上了她的脸,拭去她口鼻上的土壤。
夏因睁开眼,望见一双充满担忧、如春水涟漪般温柔的眼睛。
“白沁……”夏因仿佛在沙漠中渴水的旅人,声音嘶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她挪动着双唇,
迟迟说不出话来。
委屈、恐惧、害怕一齐涌上心头。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白沁穿警服,深蓝色的警服外套随风扬起,月光浮在她的身边,她好像踏碎了星光而来,天地在迅速聚拢,只聚焦于她的身上。周围的风忽然变得缓慢,整个世界在霎时间安静了。
天空像是撕开了一条裂缝,裂缝里洒下了月光。土壤落在夏因的眼里,刺得她生疼,但让她对明天再次有了期许。
世事千帆过,前方是光与白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