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绍安十分无语:“驴兄,我们不是要去追方才的姑娘。我们是要去飞凤寨,飞凤——”
他忽地闭了嘴,只见前方不远之处的山谷之中,四处可见旗帜飞扬,旗帜上一溜烟地都挂着“飞凤寨”三个大字。
他下意识去寻找方才的红衣少女的人影,却发现一个错眼,那匹青骡和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了。而飞凤寨的门口正黑压压地排着长队,早有管事的看到他一身书生的装束,上来打了个稽首,笑吟吟道:“这位先生,可也是到来山寨应征的,是的话请先到那边排队。”
“不,我是追着方才那位姑娘——”
那管事登时换了嘴脸,冷冷道:“我们飞凤寨是正经土匪寨,最看不起的就是有人恃强凌弱、欺负弱女子。想不到你竟然强抢民女抢到我们飞凤寨头上,你看起来一表人才,原来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弟兄们——”
那管事喊了一嗓子,数个五大三粗光着膀子的山贼齐刷刷的围了上来,看向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斯文败类。
兰绍安一愣,这误会可有些大了。
不对,明明自己才是良民,这些人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眼下的情况,倒像自己像个强抢民女的恶人,而对面才是见义勇为的大侠一样。
兰大公子素来能屈能伸,他连忙摆手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在下姓安,名绪之,听说贵寨眼下缺一名账房先生。在下自幼曾习得些诗书,也会算些账,所以特来应征——”
他心中思量,那青骡少女就是在这飞凤寨消失,说不定真的和这飞凤寨有些关系。想不到这么花一般的少女,竟然沦落到与匪类为伍,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过,之前在山道上见到她,她似乎也并不像是被人胁迫。是了,听说这山中的土匪常常擒拿附近的居民人质,在逼迫家属拿银钱赎身或者逼迫对方为自己做事,说不定她也是因此被胁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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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怎么说也算帮过自己,自己又怎能见她陷身于贼窟不管不顾,不管怎么说可一定要想办法将她救出来才行。自己如果成为山寨的账房先生,应该就有机会能帮到她了。
那管事哪里知道这一瞬间他心中已经九转十八弯,只睨了他一眼,挥手让那些山贼们退下:“早说你是来应征的不就行了吗?先去那边排队——”
管事看了看他手中牵着的黑驴,又道:“这头驴就先在寨中寄养,如果你应征不上,再来找我领回便是。”
兰绍安排在队伍后面,看来前面的人头攒动,深深感到日风世下,人心不古。
别的不说,云州城每年应考童子试的考生的人数都没有眼下跑来应征一个小小账房先生的人多。不过,一般来说,每年童子试也都总有十个八个人能考上秀才,可是眼下这么多人只能留下一个,原本兰绍安觉得凭自己当过小皇帝少傅的学识,屈尊降贵到这小小山寨做个账房还是问题不大,可是现在却突然没有了信心,千不怕万不怕,就把这山寨之主眼瞎——
就在此时,队伍的最前方传来一道女声:“今日前来应征的人员太多,大大超出预计,寨主决定采取闯关淘汰的方法来筛选人才。”
下面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纷纷问道:“怎么闯关?”
那女声道:“我们家寨主会出三个题目,只有答对题目才能进下一关,如果没能通过本寨也会酌情发放一笔遣散的路费。答对全部三道题目的人将会由寨主亲自出题,选出最后的人选——”
人群轰然道:“好嘞——”这里很多人本来就是冲着五两银子的“高薪”来这里碰个运气,眼下听说不管能不能应征上都能拿一笔遣散费,一个个都心花怒放。
“算术》,是一道运送军粮的题。兰大公子自幼读书破万卷,这道题而言对他不在话下,可是以山寨招一个小小账房的标准,这道题难度是有些超标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对,飞凤寨需要的账房先生只有一人,最后一关自然要淘汰掉无法胜任的人,题目难一点也无可厚非。不过,既然如此,从一开始用这道题作为考题不就行了么?淘汰之后,每人发二百钱的遣散费不久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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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花多花去那么多银子,虽然他还没有当上账房,也觉得肉疼——
还有,这飞凤寨只是个土匪寨,怎么会有人知道这种关于军粮运输的题,着实有些微妙。不过,他还是很快在纸条上写上了自己的答案。
山寨之中。
东方霖四处闲逛,忽地在马厩中看到一匹熟悉的黑驴,问道:“张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张管事连忙道:“禀寨主,这是今日前来应征的一位书生的坐骑,暂时寄放在这里。”
“噗,你说是那傻子是来寨中应征的?”想起在山中遇到的那傻里傻气的小书生,东方霖脸上露出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寨主您认识那傻……不对,寨主,那书生可不傻,现在他还没有离开,说明他可是进入最后一关了。”
东方霖轻声一笑道:“前两题可都是送分题,他能通过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如果他要是能通过第三道题,就说明他有点本事。张管事,给这头黑驴再加点细料,我去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