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拜见陛下!陛下,奴婢请罪!”珍珠进来叩拜行礼,声泪涕下,
“丽小主以奴婢病重的老母为要挟,要奴婢在宴会之际引小殿下到御花园中去,害小殿下犯了心疾,奴婢该死!”
“啪!”“贱人!你敢攀扯本小主!”丽贵人进来厉声呵斥,抬手便给了珍珠一巴掌,
因着有孕在身周遭宫女也只敢上去围着她,把她与珍珠隔开,也不敢真上手去拉扯。
“把她给朕押下!”濮阳渊忍无可忍,“蓄意谋害皇嗣,擅闯养心殿,你可知罪?!”
“陛下!”丽贵人似是没料到濮阳渊会这样对她,
“嫔妾冤枉啊!雪团儿受了惊进了梅林,嫔妾到时雪团儿就已惊着了小殿下,如今已经被嫔妾处理了!嫔妾没管好底下宠物,臣妾认罪,若说蓄意谋害嫔妾哪里敢啊?!”
丽贵人半真半假道,一个无心之失,一个蓄意谋害,这两个可差得远了,“是她!”丽贵人抬手指着珍珠,“是她污蔑嫔妾啊陛下!”
“陛下,奴婢有丽小主给的银钱,在奴婢床板子下放着,整整两百两,绝非奴婢自己能攒下。”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濮阳渊锐利的眼神扫过丽贵人,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嫔妾,嫔妾,”丽贵人慌了一瞬由忙辩解道:“陛下!焉知不是有人要害嫔妾故意给这个贱婢的啊!”
“陛下,丽小主昨儿给了奴婢一支绒花,威胁奴婢今日给小殿下带上。”
“那绒花在哪儿?!如何又能证明是本小主的?!”丽贵人有恃无恐,她派人偷偷看过一遍,那绒花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那只也是京中实行样式,没有宫里的印记。
“陛下,瑾公子到了,”眼看珍珠无言,德安上前回禀。
“宣!”
“臣,拜见陛下”,他方才在被濮阳渊指派的太医处理伤口,加上晦暝轩离养心殿远,现在才到,不过看来时机刚好,
在丽贵人要吃人的目光中开口道:“陛下,臣离当时小殿下近些,看到小殿下头上绒花掉后那白犬就不在攻击小殿下,臣觉得蹊跷,便把绒花收着了,方才给太医看过后,那绒花被浸入了使宠物发狂的药物,特来禀报陛下,”
即墨瑾把自己的手笔隐藏,默默推了一把火。
“德安,带人去搜宫!”濮阳渊怒火冲天,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丽贵人下令
“陛下,您不能这么对嫔妾啊陛下!嫔妾还怀着皇嗣啊陛下!贱人!都怪你攀扯本小主!为什么?!”说着就要去拉扯珍珠,慌乱之下竟见了红。
“啊!我的肚子!太医,太医!快,快来给本小主看看!”丽贵人死死护着肚子,这是她最后的依仗,保住!必须得保住!
太医谨慎看了濮阳渊一眼,见濮阳渊颔首才敢微微上前,就地诊脉,却脸色骤变,又诊了一遍才擦了擦汗回禀道,
“陛下,丽贵人这是慌乱之下动了胎气,并不要紧,只是,只是,”太医吞吞吐吐,最后心一横道,“只是贵人怀的怕是,怕是死胎啊!”这一天天的都叫些什么事儿啊!
“什么!怎么可能!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庸医!你会不会看!”
珍珠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为什么?珍珠微微闭了闭眸,大概是在她给小殿下戴绒花不慎扯着小殿下头皮时,小殿下狡黠的冲她眨眨眼轻声说了句不要紧吧,
宫里好主子难得,稍有不慎就送了性命,她已经对不起小殿下一会了,反正左不过活不了了,她哪能再看着小殿下白白受罪……
“陛下,老奴带人在丽贵人衣柜里的暗格里找到了剩下的香料,”德安把搜到的东西呈上。
“丽贵人谋害皇嗣,着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得出!”濮阳渊沉声下令。
“陛下!您不能这么对嫔妾啊陛下!”丽贵人还想求情,被左右拖下去,此消息传入宫中,上下一片哗然,
……
“奴婢恭喜娘娘,一下除了两位心腹大患,”储秀宫中,秋絮轻轻给躺在贵妃椅上闭眼假寐的成贵妃捏肩,听到此消息低声恭维道。
“呵!那是她脑子蠢,不过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巴巴的碰上去了,不过那个小野种本宫倒是低估她了,在陛下心里地位倒是不低!”
“地位再高也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等着陛下新鲜劲儿过去也就罢了,哪像咱们大皇子,那才是真正的龙子凤孙呢,”秋絮忙安慰道。
“别给本宫提他!不争气的东西!过了年都十五了本宫还是个贵妃!陛下连个双封号都不给!只堪堪压了那两个贱人一头!”
成贵妃扫了秋絮一眼,吓得秋絮忙跪地请罪,“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滚起来吧。”
……
外边儿众人各怀心思,养心殿中,濮阳渊看着跪在地上的珍珠和即墨瑾,看了旁边德安一眼,“把珍珠押下去,等着小殿下醒来再处置。”
“是,”德安忙上前让人带着珍珠出去,
“珍珠姑娘,小殿下醒来该怎么说姑娘可掂量清楚了,”德安看了眼暂且被控制在偏殿的珍珠,提点了一句就转身,
御前都有人被控制了,他再不筛一遍,这把老骨头就不用要了。
养心殿中,濮阳渊看着恭敬站在下首的即墨瑾良久没有说话,就在即墨瑾以为濮阳渊看出了些什么的时候,濮阳渊却只是问了句,“这次救了公主,说说吧,想要什么赏?”
“臣蒙陛下恩,救公主乃臣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
“你出去的时机倒是巧,”
“回陛下,臣在晦暝轩接到陛下召见,臣怕误事,带路的太监便带臣走了御花园这条近路,恰巧碰上小殿下被发狂的恶犬所袭击,”
这他倒是没说谎,这场宴会与其说是西夏的接风宴,倒不如说是西夏战败向大齐的投诚宴,他这个被当成物件儿送来的质子是最可有可无的存在,在最后才被叫去。
就在即墨瑾以为濮阳渊还要问他绒花一事时濮阳渊只是摆了摆手叫他下去,“把自己收拾好了,若是念念醒来要见你,别吓着人。”
……
把人都打发走了后濮阳渊看着还晕着的念念,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是先国师断言的天生天煞孤星的命,生来就克死了他母后,后来也好似一直在印证这一点,
先帝的皇位是他推翻的,他记得他当时笑吟吟的对强弩之末的先帝拱手说道:“儿臣恭请父皇殡天,”
登基后把那些想反他的兄弟杀的杀,贬的贬,连几个儿子也和他不慎亲近,
他从前从不在意这些,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奶团子,不知为何会对他心绪影响如此之大,
看到他走前还活蹦乱跳的,回来后就躺在榻上,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是怕的,
就是怕,登基数十载,把大齐国土扩大了三分之一有余的陛下头一次感到了惧怕,
可是他却不讨厌,他想把她留住,不问来路,只是他女儿,是大齐的公主,
“爹爹后悔了,不选濮阳羽了,濮阳安澜好不好?昭昭如愿,岁岁安澜的安澜好不好?”
原本的羽字取自“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可他濮阳渊的女儿生来就站在顶端,他有足够的能力托举她,今后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