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宽半信半疑。
什么样的消息,能值二十两银子?
孙彪真有这样的消息,他自己为何不取了这二十两?
“陆爷,你放心,这二十两银子的消息,绝对靠谱!”
“不过,陆爷得先饶我一命,让我知道自己安全了,我才能把这个消息说出来。”
孙彪用谈判的语气说了这话。
陆宽冷冷一笑,向常举鼎说道,“把他举起来,让他难受难受。”
“好嘞!”
常举鼎大手一抓,像抓小鸡仔一样,直接将孙彪这一坨肉抓在了头顶,用单臂高高托举着。
“孙彪,你是愿意被摔在地上,还是摔在这棵树上?”
“啊!别啊!我说!不过我说了这事,陆爷你可要放我下来啊!”
孙彪吓得脸都白了,指着地上石家两兄弟的尸首说,
“石浪和石波这两兄弟,是杀过官差的流贼!”
“早前,县衙已经出了布告,每人悬赏十两银子,要他们兄弟俩的人头!”
“陆爷,如今他俩都已经死了,你只要割了他俩的人头,拎到县衙交一下,二十两银子就到手了啊!”
陆宽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孙彪要是不说,自己还真想不到。
只以为石家兄弟是来送死的,没想到人家是来送银子的!
“孙彪,还有别的消息要说么?”
陆宽的语气,听着有点异样。
“没了,就这个消息,还不够换我的命么?”孙彪苦着脸求道,“陆爷,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陆宽点点头,冲着常举鼎使了个眼色。
“好,你要下来,那就放你下来。”
话音方落,常举鼎一咬牙,手臂猛然发力,将孙彪的身子狠狠地摔向地面。
嘭!
一声闷响,地动山摇。
孙彪这一坨肉,结结实实地摔在地面上,整个身子都凹陷了下去,肚皮几乎与地面齐平了。
常举鼎这一摔,可以说是连杀带埋,把孙彪的墓穴都给摔出来了。
孙彪的嘴里,鲜血一汨汨地漾出来,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刻,喧嚣了一番的小院,再次归于宁静。
“夫君,你们没事吧?”
“姐夫,没有受伤吧?”
“东家,哥,你们都好着吧?”
正屋和西头的茅屋里,传出田氏姐妹和常清荷关切的询问声。
“放心,我们毫发无伤。”
“几个小贼已经打发了,还有点善后事宜要忙一下,你们继续睡就是了。”
陆宽交代了这两句后,便和常举鼎一起善后。
首先是搜身。
孙彪这个混子,身上只有二钱银子。
石家兄弟两人身为流贼,身上的盘缠还真不少,加起来一共有四两银子。
除了银两之外,两兄弟的这两把单刀,陆宽当然也要收起来。
在收刀之前,陆宽就用他们自己的刀,切下了他们两兄弟的头。
两颗人头控过血后,又用石灰粉抹了一遍,做一下简单的防腐处理。
明天一早,陆宽就要再次前往县府,将这两颗贼头,换成二十两银子。
接下来,便该抛尸了。
常举鼎将孙彪从陷坑里抓起来,抗在肩上,左手和右手分别抓着石家兄弟的无头之尸。
以他的强悍体格,一人带三尸,自然是毫无压力。
“东家,丢到哪里?”
“跟我来。”
陆宽引领着常举鼎,来到后山的一处深沟前,将三具尸体抛进了深沟中。
这一带常有豺狼出没,三具尸体很快便会被豺狼分食干净。
返回小院后,陆宽又冲洗了一下院子,这才回到屋子里睡下。
躺到床上,搂着田薇薇这个娇妻,陆宽却能感觉到,她的娇躯瑟瑟发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说起来,那会儿也亏得自己没有操之过急,没有和她早早地行那鱼水之欢。
试想,如果自己夫妻二人正在欢好之中,三位贼人来到,自己还如何从容应对?
经过那么一打扰,恐怕会极度扫兴,会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在不能保证住处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是不敢再随便寻欢作乐的。
“看来,得先把自己的小家建设好,才能安心享受性福生活啊!”
陆宽在心里盘算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几个时辰后,天光再次放亮。
陆宽起床后,先看了一下小院。
经过昨晚的善后,小院子干干净净的,完全看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吃过早饭后,毛驴已经喂饱。
陆宽带上那两颗裹在厚布里的人头,准备骑驴前往县府。
“东家,让咱陪你去吧!”常举鼎说道。
“不用了,你就在家待着。”陆宽说道,“家里有你在,我也放心很多。”
“在家待着,咱能干点啥呢?闲得慌呀!”
常举鼎搓搓手,一副有力没处使的架势。
看到旁边放在地上的那株桑木,陆宽微微一笑,来活儿了。
“兄弟,你就在家里锯木头吧,至于怎么锯,我来教你。”
陆宽来到木匠铺子里,找出斧头和锯子。
先用斧头削去了桑木的枝叶,再用锯子锯其一端。
“兄弟,要制作桑木弓,咱们先把桑木锯成长约两尺,宽两寸,厚约四毫的长条,就像我这样,不停地锯就行了。”
陆宽一边说着,演示了一下锯法,常举鼎的头脑也并不简单,很快就学会了。
田薇薇姐妹俩和常清荷这三位女子,在家里也并不闲着,而是用昨天买回来的布匹,缝制新衣。
陆宽骑上毛驴,将两颗人头放在了驴背上的驮筐里,这就离开了家门。
相比昨天进城,骑在毛驴上赶路,果然比徒步轻松了很多,而且速度也快了不少。
赶出了五里路后,只见前方山坡下的一片树荫下,一位身穿白色罗裙的女子,正坐在树荫下休息。
这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远处看着,模样有些面熟。
“是白玉嫂子?”
走到近前,陆宽收住了驴。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面前的苏白玉,一看就是赶了不短的路,雪白的俏脸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将她的发丝和额头处的空气刘海都粘湿了。
“陆家兄弟?”
看到陆宽骑驴而来,苏白玉十分惊喜,忙站起身说道,
“我要去白庙村的庙里上香,这一路赶累了,在这树荫下歇一歇,兄弟要去哪呢,咱们是否一路?”
她站在毛驴旁,仰起清秀的脸蛋看着陆宽。
陆宽坐在驴背上,居高临下地看下去,不但看到了她的清秀面庞,更看到了她薄薄的罗裙下,那傲然而立的一双峰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