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陆宽隐约听到,篱笆院外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
这么凝神一听,脚步声越发清晰了。
竟不是一人。
是几个人的脚步声!
陆宽心头一紧,用屁股也能想到,外头脚步声的主人,一定是贼不是客。
悄悄下床后,陆宽来到窗边,窥视院外的情况。
只见朦胧的月光下,三个戴着蒙面巾的汉子,正靠在篱笆旁,显然是打算翻过篱笆进入院中。
这三人中,有两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单刀,另一人手里则拿着一把鱼叉子。
这位拿鱼叉的汉子,虽然蒙着面巾,油光硕大的脑袋却显得十分醒目。
陆宽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正是昨天傍晚被自己打了一顿的孙大脑袋,孙彪!
看清了对方的状况,陆宽示意床上的田薇薇躺好,不必惊慌。
自己却悄悄拿起了墙上挂的弓,还有两支羽箭,在窗口张弓搭箭。
就这么一转身的工夫,孙彪和那两位蒙面汉子,都已经翻过篱笆,跳入了小院中。
三人各自抄着手里的家伙,蹑手蹑脚的,奔着陆宽所在的正屋逼近。
“孙彪,你引着两个贼人翻墙入院,是要来谋财害命么?”
突然,屋里传出陆宽这冷冷的质问,惊得孙彪三人立刻站住了脚步。
孙彪没想到,还没见着陆宽的面呢,居然就被他叫破了真身。
他索性摘下了蒙面巾,冲着屋里喝道,
“陆宽,识相的赶紧交出那株野山参,爷几个是为财来的,可以不要你的命!”
说到野山参,他是志在必得。
昨天傍晚,他来这儿讨肉的时候,无意中瞧见了屋里的那株野山参。
他知道,凭他自己的实力,想来强夺野山参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再被陆宽暴打一顿。
所以,今天他特意约了两位江湖朋友,也就是旁边的石浪和石波这两位贼兄弟,约定今晚来强夺野山参,卖了钱后三人平分。
“就凭你,加上这两个拿着破刀片子的臭鱼烂虾,就敢夜闯民宅,觉得吃定我了?”
陆宽的冷笑声中,带着要杀人的怒意。
“他娘的,少废话!”
石浪一晃手里的单刀,阴笑道,“姓陆的,听孙大脑袋说,你家娘子生得十分标致,连小姨子也是个小美人?”
“今晚,老子先宰了你,再睡了你娘子和你小姨子,再收了野山参,干一票痛快的!”
说完这话,他单刀向前挺着,便要第一个闯进屋里。
嗖!
茅屋的窗口处,突然射来一支冷箭,直奔石浪的脖子。
噗——
利箭准准地射中了他的脖子,一箭穿喉!
“啊!”
伴随着石浪的惨叫声,他整个人后仰在地,仰面朝天。
“哥!!!”
一旁的石波大惊之下,立刻蹲到了石浪面前。
“哥你怎么样?!”
“点子硬……闪……”
石浪临死之前,总算意识到了此地的危险。
嘴里刚挤出这句话,他就身子一挺,气绝毙命。
“妈个巴子!”
看到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哥哥,一眨眼就利箭贯喉身死命丧,石波急得大骂一声,却不知道该去还是该留。
他也看出来了,茅屋里的这位姓陆的是个箭术高手,否则不可能一箭穿了哥哥的喉。
但让他就这么转身逃命,他还真迈不开脚。
“姓陆的,你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有种的,自己走出屋子,在这儿和老子明刀明枪的干一仗!”
“老子要是干不过你,被你抹了脖子,老子也没话说!”
“他娘的,出来啊!”
他话音方落,眼睛不由得一瞪。
只见茅屋的一侧,走出一位巨人般的壮汉,威风凛凛,虎目圆睁,臂下还夹了棵桑树。
“你个小毛贼,想跟我东家单打独斗,你也配?”
常举鼎夹着桑树走了过来,冲石波喝道,
“你拿的刀,我拿的木头,可没欺负你吧?”
“你先吃我一树再说。”
石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只见常举鼎抱着那两丈多长的大桑树,一记横扫千军,树干冲着他狠狠扫了过来。
呼!
这一扫的势道极猛,有开碑裂石之威。
石波仓促间拿刀一挡,却跟闹着玩一样。
嘭的一声闷响。
单刀被打飞老远,石波整个人也被扫得双脚离地,倒飞出两丈之外。
“噗——”
刚一落地,他便吐出一大口鲜血,面如金纸,全身散架,已然身受重伤。
此刻,屋里的陆宽也懒得张弓搭箭了,背负着手,一脸淡定地走了出来。
“这……这……”
孙彪站在原地,手里的鱼叉子脱手掉落在地。
转眼之间,石家兄弟一死一重伤,令他直到此刻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陆宽那冷酷的眼神,他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陆宽,陆老弟……我我我……我错了!”
“我就是财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你打我骂我都行,可要饶过我这一次呀!”
孙彪嘴上说着,连连向陆宽磕头。
陆宽却没理他,先走到了石波的面前。
石波躺在地上,嘴里不时地漾出鲜血。
被常举鼎用桑树一扫,他半条命都扫没了。
“求……求陆兄……饶我一命……”
石波看着脸色阴冷的陆宽,他还是想保住自己这条命。
“我们兄弟二人……跟陆兄无冤无仇……只是被孙彪撺掇……今晚才来到这里……”
“求陆兄饶我一命……我保证不会寻仇……否则天打五雷轰……”
听到这放屁一样的话,陆宽摇头冷笑。
“就你这样的脑子,还混江湖?”
“记得做了鬼之后,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孙大脑袋吧。”
说完这话,陆宽冲着常举鼎打了个手势。
常举鼎夹着桑树,走到石波面前,将两丈长的树干竖立起来,冲着石波的胸腔一捣。
这一招轻巧的玉兔捣药,换来的便是石波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解决了石波后,陆宽又来到孙彪的面前。
此刻的孙彪,目睹了石波的惨死,吓得他全身抖如筛糠,面无人色。
“陆陆陆……陆爷……”
“想让我饶你是么?像饶了他一样饶了你,愿意么?”
陆宽指指石波的尸体,满面杀气。
“陆爷……你饶我一命,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孙彪一脸诚恳之色,“我这个消息,值20两银子,够买我的命么?”
陆宽眉头一皱,“值20两银子的消息?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