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宽把短匕一拔。
呲——
麻五喉部的血窟窿里,鲜血立刻狂喷而出。
他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痛苦之极。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我是武吏……”
“你杀了我……你别想太平无事……你要……偿命!”
他喘着粗气,呼吸明显衰弱下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偿命?可笑!”
陆宽冷冷一笑,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以为,我会把你的尸体晾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一桩命案,死的是你这位污吏?”
“我就不能把你的尸身丢进河里喂鱼?”
“更保险一点,在把你的尸身丢进河里之前,我先扒光你的衣服,用刀子把你的脸刮花,让谁也认不出你!”
“汝视我之匕不利否?”
陆宽冷笑着,把短匕凑到麻五的心窝处,猛的一扎!
“啊——”
麻五一声惨叫,心脏便已经骤停。
此刻,他脸上这渐渐凝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是不甘、愤怒、绝望,还有不可思议之色。
在这位污吏眼里,陆宽这位败家子儿,那还不是任他随意拿捏的主儿?
他万万没想到,他讹钱不成,反被陆宽秒杀在这里。
“老小子,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不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么?”
陆宽确认他已经死透,赶紧扒下他身上的衣服,搜一下他的尸身。
麻五的钱袋里,只有一两五钱银子,还有些许铜板,再没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收好银两后,陆宽便握着短匕,在他脸上刮了十几道伤口,让他的面部皮开肉绽,彻底毁容。
随后,把他的尸体推进了河里。
这一番操作,陆宽说到做到,对麻五这位死鬼来说,陆宽可算是个守信之人。
面前的大河,河水十分湍急,尸体很快就被冲得不见影了。
接下来,陆宽又找了块石头,用麻五的黑衫包好,直接扔进了河里。
衣尸分离,这自然更保险。
麻五这位污吏,是陆宽来到这个世界后,亲手杀的第一个人。
要在这一方世界立足,也不知道以后还要杀多少人?
陆宽只知道,杀伐果断是乱世谋生的基本要求!
处理了一下现场的血迹后,陆宽快步离去,再次入城。
回到城中,陆宽打算采购一批生活物资,无非是衣食住行这四个方面。
家里的条件太差了,衣食住行都需要改善。
先来到一家布庄,花了半两银子,买了些上好的布料,足够自己和妻子小姨子制衣之用了。
又来到一家杂货铺,买了些盐、米醋、胡椒之类的调味料。
有了这些调料,以后的饭食可就不只是填饱肚子了,是可以吃得津津有味的。
杂货铺的旁边,挨着一家小酒楼,一阵阵淡淡的酒香弥漫过来。
说到酒这玩意儿,陆宽在前世可是个行家,尤其喜欢喝白酒,上到1茅五,下到老村长,可都没少喝。
闻到淡淡的酒香,陆宽也来了酒兴,便花三个铜板买了一碗上好的酒,先尝尝味道如何。
碗中的酒液并不清澈,甚至有点浑浊,酒香也并不浓郁,显然不是好酒。
陆宽尝了两口,果然如此,味道十分寡淡,度数明显很低,怕是连二十度都不到。
想想倒也难怪。
因为这个时代的酿酒工艺十分落后,都是采用发酵酿造的工艺,度数低,口感也差。
这种口感的酒水,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喝,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酒可喝罢了。
如果自己能采用后世的蒸馏法来蒸酒,那酒的口感可就厉害了,度数很高,酒质也清澈,绝对会令无数酒友拍案叫绝。
陆宽想了想,蒸酒这个项目并不难搞,采购一批杂粮即可。
至于蒸馏锅这个设备,可以用陶罐来代替。
主意已定,陆宽立刻来到集市,先花五两银子买了辆驴车。
驴是小毛驴,挺精瘦的,车也是旧车。
五两银子能买下来,倒也没有买贵。
陆宽把箩筐、调料和布匹都放到了驴车上,然后赶着驴车,去采购杂粮。
一圈转下来,买了五十斤杂粮,六个大陶罐,总共花了一两银子。
这辆并不算大的驴车,装了这么多东西,几乎塞得满满当当了。
陆宽又坐上驴车,巴掌一拍驴屁股,这就打道回府。
驴车转过一条青石大街,只见前方靠近城门口的位置,围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好像起了什么冲突。
陆宽知道,自己杀了麻五的事,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
好奇之下,赶上前一看究竟。
只见人群中,一对像是兄妹的年轻男女,被六位身穿皂衣的恶汉围了起来。
这六位恶汉,个个手持棍棒,衣衫的前胸后背处,都绣着一个醒目的大铜板。
这是大钱门的标志。
在安平县府,大钱门是一家鼎鼎有名的私人钱庄,只要有抵押物,谁都可以从钱庄里贷到钱,只是利息挺高的。
那些缺钱的人,不到万不得己,是不会到大钱门贷钱的。
被六人围住的年轻男子,约莫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如塔,目光如电,气势彪悍。
纵然被六人包围,他也毫无惧色。
“姓常的,你还欠着大钱门三两银子,想带着妹妹远走高飞?门儿都没有!”
“给你两条路,要么立刻还上三两银子,要么把你妹留下!”
“我们少掌柜能看上你妹,愿纳她为妾,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多少姑娘盼还盼不来呢!”
“你小子选哪条路,给句痛快话吧!”
手持棍棒的这六人,如恶狗一般叫嚣着,一言不合就会开打。
魁梧青年喝道,“当初为了给我爹下葬,借了你们大钱门六钱银子,这半年多来,我已经连本带利还了你们二两多!”
“想不到,你们利滚利变着法的压榨我,存心不给我们兄妹俩活路!”
“眼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留下我妹,除非先要了我的命,动手吧!”
为首的恶汉眼神一冷,打了个一起上的手势。
“上啊!”
“干他!”
几位恶汉手抡棍棒,冲着魁梧青年围而殴之。
陆宽坐在驴车上,不动声色。
倒要看看这位气势不凡的青年,到底是银样蜡枪头呢,还是有万夫不挡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