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攀高枝 > 第116章
    但现在,桌上还剩足足六个茶饼。

    “你去了哪里?”他盯着茶台后面的人,冷声问。

    陈宝香一脸懵:“我哪里也没去啊,怎么了?”

    “有谁能替你作证?”

    “含笑,家里的奴仆,他们都见过我。

    ”陈宝香不悦地皱眉,“谢大人这是在审我?”

    张知序从后头跟上来,一把将谢兰亭扯开,皱眉看着他。

    谢兰亭踉跄两步,勉强笑道:“我是急了些,但你若一直在此处煎茶,茶饼怎么会还剩这么多?”

    “你说这个?”陈宝香举起一个茶饼,无奈地道,“这东西可贵了,一百文就这么一小团,我不得省着点用么。

    ”

    张知序闻言气得回头看她:“我同你说了要一整团来煎,你又掰一半?”

    “多点少点都一样么,再说了,要是一整个一整个地用,我每日的花销可太大了。

    ”陈宝香哀嚎,“什么样的家底才练得起这茶艺啊。

    ”

    谢兰亭怔愣,想起这人抠门的作风,倒也缓和了神色:“你家里这些奴仆一直陪着你么?”

    “没有,都在附近守着。

    ”陈宝香道,“含笑每半个时辰来给我添一次水,我去了两次茅房,每次途中都遇见了家奴。

    ”

    驿站送了交接回执,也就意味着陆守淮是先被押到了淮口驿站,再被凶手劫持拖回来淹死在了河里。

    从这里出西城门需要半个时辰,策马去淮口驿站也需要半个多时辰,算上来回,陈宝香若要作案,得有两个时辰以上的时间才行。

    松下戒备,谢兰亭扶额:“也就是说,你不可能去过西郊的河边。

    ”

    “什么河边?”陈宝香不解地看向大仙。

    后者给她说了说西郊之事。

    “陆守淮死了?”她哇了一声,“这不是好事么?”

    张知序一把就捂住她的嘴,朝谢兰亭应付地笑笑:“她年纪小不懂事,瞎说的。

    ”

    谢兰亭撇嘴:“我办案一向严谨,岂会因为这几句话而多疑。

    先前对她有所怀疑,也不过是因为今日恰好在此处说过陆守淮的出城时间。

    ”

    陈宝香拉下张知序的手:“我专心煎着茶呢,哪能注意到你们说了什么。

    ”

    是的,她也没有什么非杀陆守淮不可的理由,先前与程槐立那点小仇怨,完全不值得她冒这么大的险。

    比起陈宝香,那些被陆守淮害得家破人亡的农户嫌疑还更大些。

    谢兰亭焦头烂额地走了,继续去查其余有嫌疑的人。

    陈宝香撑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道:“谢大人有时候还怪吓人的。

    ”

    “吓着你了?”张知序抿唇,“他那人打小就那样,别的同窗在一起都是玩斗鸡或者扮大王,他非拉着我们升堂。

    ”

    “尹逢时和徐不然迫于他的淫威,被他从小当犯人审到大,就连我也被他安排了个师爷的位置,每天都在写口供。

    ”

    陈宝香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呆滞。

    张知序摸了摸鼻尖:“不好笑么,我就说我幼时无趣得很。

    ”

    “没……”她歪了歪脑袋,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转开话头道,“大仙,当录事可太无聊了,一直遇不着什么大差事。

    ”

    张知序想了想:“近来许多地方都有暴民,武吏衙门照理说应该很忙,明日我帮你去问问,看他们是不是漏了你了。

    ”

    “好呀。

    ”陈宝香甜甜地笑起来,又掰半块茶饼继续泡。

    陆守淮的死讯在她这里激不起什么波澜,却是在上京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程槐立发了疯似的推着轮椅进宫面圣,话里话外都说张家图谋不轨,张知序也不甘示弱,自证张家清白之后又力求圣上解除两家婚约。

    大长公主就乐得在旁边看热闹,看得新帝满嘴长燎泡。

    “陆守淮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新帝对程槐立道,“大理寺已经查过了,说不排除是他自己跌在水里淹死的可能。

    ”

    “陛下,陆守淮是被流徙的人犯,他如何能在过了淮口驿站之后自己回到半途失足淹死?!分明是张家那些人,他们先前就找人扮鬼来吓我抢走了我救命的药,还让麾下的人到我的铺面里打砸——”

    “爱卿。

    ”新帝重重地打断他,“张家与你有姻亲。

    ”

    张程两家必须和睦,闹得越大,越会让长公主有可乘之机。

    程槐立发现了,只要一遇见张家,圣人就不会让步,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圣人都想这两家能为他所用,不生嫌隙。

    阴阴地垂下眼,他拱手:“微臣明白了。

    ”

    早有预谋的刺杀

    上京的风雨持续了好几日都没停歇,新起的花苞落了一地。

    马蹄从泥上踏过,陈宝香对旁边车厢里的人道:“今日只再去一趟制药署就歇了么?”

    “是。

    ”张知序点头,却又不解地道,“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

    “二哥哥你这就不懂了。

    ”银月伸出个脑袋,“我跟宝香姐姐关系好着呢,今日走马上任,她可不得来送送么?”

    经过好几日的磋磨,大哥终于同意了让她去制药署做个小文吏,升不升得上去全凭自己的本事,绝不回张家哭闹。

    一想到能自己赚俸禄,还有机会跟张溪来再多见几面,银月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陈宝香笑着点头:“是,我来送银月的,最近上京里乱成一团,身边人多些总不会有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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