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寒玉洞,沈淮之盘坐于碎裂的寒玉床上,黑刀斜插在面前三尺处。
血祭之眼的力量在丹田沸腾,他能看见自己的灵根如焦黑树枝般蜷缩在气旋中——那是天剑宗锁魂咒留下的印记。
“用黑刀划破灵根。”冥月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血祭之眼的力量能帮你重塑经脉。”
沈淮之握紧刀柄,刀身泛起血色流光。黑刀自动出鞘,刀刃在他胸前划出半尺长的伤口,焦黑灵根的碎片混着黑血滴落,在地面凝成魔纹。
识海深处,无情道魂境突然震动。沈淮之看见妹妹阿沅的残影第一次露出笑容,却在灵根碎裂的瞬间变得透明。他咬牙催动血祭之眼,天地灵气如狂龙般涌入寒玉洞,洞顶的晶石纷纷爆裂。
“天劫来了。”冥月的声音带着兴奋,“是千载难逢的血煞雷劫。”
洞口突然被血色雷光劈开,九道碗口粗的血雷从天而降。沈淮之站起身,黑刀在手中轻如无物,他能清晰看见每道血雷表面流转的魔神符文——那是冥月被镇压时留下的气息。
“清微子!”沈淮之看见洞口浮现清微子的身影,后者正在布置护山大阵,“帮我挡住左侧雷劫!”
清微子点头,天剑化作九道剑光,与左侧三道血雷相撞。但沈淮之血瞳骤缩,发现清微子袖中滑落的玉简正在吸收血雷力量,上面刻着与魔宗祭坛相同的纹路。
“他在借机炼化雷劫之力!”冥月急喝,“小心,第四道雷劫被下了蛊!”
话音未落,第四道血雷突然分裂成千万道细针,铺天盖地射向沈淮之。他挥刀斩出,血色刀气却如泥牛入海,细针穿透他的左臂,皮肤下立刻鼓起数十个蠕动的肉瘤。
“是血煞蛊!”沈淮之怒吼,黑刀突然发出尖啸,刀身表面的魔神战纹亮起,将细针全部吸入刀身。他感觉丹田内的血祭之眼力量正在被蛊虫吞噬,灵根重塑的进度停滞不前。
清微子的声音从雷劫中传来:“沈淮之,你的灵根本就是魔神所赐,筑基只会让你堕入魔道!”
沈淮之抬头,看见清微子的面容在血光中扭曲,他胸前的“天剑”玉佩裂开,露出里面镶嵌的魔宗玉简。
“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奸细。”沈淮之冷笑,血祭之眼的力量突然暴走,“冥月,把雷劫引到他身上!”
冥月的虚影在识海中央浮现:“早就等着你这句话。”
黑刀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血光,沈淮之挥刀斩向清微子,原本劈向他的血雷竟调转方向,如活物般缠上清微子的剑光。
“你竟敢操控天劫!”清微子惊恐地看着九道血雷同时攻来,天剑在雷劫中寸寸崩裂,“你这是与天道为敌!”
沈淮之充耳不闻,他感觉自己的经脉正在被血雷灼烧,焦黑的灵根终于脱落,露出底下晶莹的血色灵根——那是魔神与人类血脉融合的证明。
第七道血雷突然异变,化作骷髅巨手抓向沈淮之面门。他本能地举刀格挡,黑刀却在接触的瞬间被震飞,骷髅手指尖的魔宗符文,正是当年斩碎冥月的剑诀。
“沈淮之!”冥月的虚影第一次显得慌乱,“用你的血雷刀!”
沈淮之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黑刀上。刀身发出不甘的鸣响,突然暴涨至丈许,刀刃上浮现出完整的魔神战纹。他强行召回黑刀,刀气斩落骷髅巨手的瞬间,看见巨手主人的面容——正是天剑宗初代祖师。
“原来,你们早就和魔宗勾结。”沈淮之喃喃自语,第八道血雷趁机轰中他的丹田,“啊——”
他跪倒在地,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崩解,血色灵根即将破碎。黑刀突然自主飞起,悬在他头顶,刀身疯狂吸收血雷力量,刀柄的玉石发出太阳般的光芒。
“别怕,黑刀在吞噬雷劫。”冥月的声音温柔得异常,“这具身体,可是我用五世轮回换来的。”
沈淮之感觉有冰凉的力量注入经脉,破碎的灵根正在重组,焦黑的经脉被血雷洗练得晶莹剔透。黑刀吸收完最后一道血雷时,刀身上的“冥月”二字发出清越的鸣响,竟将整个天劫云团吸入刀身。
“筑基,成了!”
沈淮之站起身,发现左眼的石化纹路已经蔓延至眼尾,瞳孔完全化作血色,却能看见千里外迷雾沼泽的魔宗据点——那是血祭之眼带来的破妄之力。
清微子的躯体倒在洞口,他的元婴正试图逃窜,被黑刀的血色纹路凝成巨口,直接吞噬。沈淮之捡起天剑碎片,发现剑身上刻着与黑刀同源的魔神符文,原来所谓的镇宗之宝,不过是当年斩落冥月的凶器。
“恭喜你,筑基境。”冥月的虚影在他肩头坐下,“现在你的灵根是罕见的血煞灵根,能吞噬一切灵气为己用。”
沈淮之点头,感觉体内有使不完的力量。他望向洞外,天剑宗的护山大阵已经崩溃,无数弟子正朝着问剑峰跑去,那里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是丹霞峰的惊鸿剑。”冥月的声音带着杀意,“他们想趁你筑基时,抢走黑刀。”
沈淮之握紧黑刀,刀身上的血雷纹路闪烁着雷光:“来得正好,我正想试试,筑基境的力量能斩多少仙门掌教。”
他大步走出寒玉洞,血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左眼的血瞳扫过天际,看见三柄仙剑正划破云层而来,剑身上的气息,正是当年参与镇压冥月的三大掌教。
“冥月,准备好复仇了吗?”沈淮之嘴角勾起冷笑。
“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冥月的虚影融入黑刀,刀身爆发出比血雷更耀眼的光芒,“让他们看看,被他们视作蝼蚁的容器,如何踩着他们的尸骨,登上魔神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