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条都要了？
好大的口气，来人可不正是刚刚的杨文林几人吗？
他们见师青为对这烤鱼这么热忱的样子，心里自然也好奇到底什么滋味惹得他这般，再加上今天他们举行文会，免不了要吃吃喝喝喝的，所以再加一道烤鱼，也不费事。
秦小二一听有人包圆了，应得特别爽快，“好咧，我们马上给你烤。”早弄好就能早收摊咯。
可围观的众人就不高兴了，他们还等着要不要买呢。
“摊主，你这可不厚道，我们都先来的，他后来的，你怎么一下就全卖给他了？”
“就是就是，我们都在等着呢，你全卖给他了，那我们买什么啊？”
秦小二摊手，“那没办法，你们刚没开口要买，那这位小哥先开了口，我自然先卖给他。不然你们问问这位小哥肯不肯抬爱，让一些出来给你们咯。”
众人一看杨文林几个人，都身着长衫，这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刚刚还嚷嚷个不停的人，一下子闭紧了嘴，不敢再说话。
杨文林抄着手怡然站在那，也没有出声要谦让一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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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心的人就又转回苗头对着秦小二，“摊主，你今日可还要做卖这烤鱼吗？”
俗话说得好，东西摆在那，无人问津的话，就不会有人想要，可一旦有人抢，那就变得无比珍贵，特别是你还没抢到的时候，更是心心不念了。
如今的状况就是这样，而他们更不幸的是，偏偏遇上了秦小二这个懒老板，“不卖了啊，今天不卖了。”
“那明天呢？”
“明天啊，不知道呢。”
“别啊，摊主，我就等着吃你这烤鱼呢，你可一定要来。”
“明早再看吧。”
围观的众人，一时都想骂这个摊主不懂做生意，连钱都不会挣了。
可秦小二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努力了，众人只好败兴散去。
杨文林对秦小二这个摊主的作风也很疑惑，但因为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了，所以只是心里好奇了一下，没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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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待会鱼烤好，麻烦帮我送到对面葫芦巷进去第二户人家，到时你敲门说送鱼过来的，就会有人给你开门了。”
秦小二应了下来，就招呼二牛叔一起来烤鱼。
大林子见人都散去了，才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婶子，既然还有人买，为什么不继续卖了？重新去买鱼和腌鱼，还来得及啊。”
秦小二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懒，不愿意干活，只好装出一脸深沉的模样，“你不懂，这是做生意的门道。”
这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啊，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给自己套了个冠冕堂皇理由，秦小二偷懒得越来越心安理得了。
大林子听不懂，但秦小二在他心里是个很厉害的人，既然他说了要这样做，大林子就相信了。
“那明天真的不卖了吗？”
秦小二又抹完了一条鱼，“那你明天还想来吗？”
大林子想都没想就答道，“想。”赚钱可是他最爱干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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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就你跟二牛叔来摆摊吧，至于鱼和酱料，我会准备好给你。”
“吓？”大林子傻了，“就我一人吗？”
“我不是赶车就行了吗？”二牛叔也傻了。
“嗨，这又不是什么麻烦事，把鱼烤熟，再收收钱就可以了，哪需要这么多人？”
“我……我……”大林子我了好久都没我出什么来。
“还是说你害怕了？或者干不来？”秦小二挑眉看着他。
大林子立马摇头，“我不怕，只是婶子你信得过吗？”
虽然他自己觉得他很厉害，什么都做得来，可在大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可婶子却把这么重要的活计交给他一个小孩子做！
说出去，有谁会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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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能干的小男子汉，又聪明又勤快，我自然信你。”
被鼓励的大林子激动得口水都喷了出来，挺着小胸脯，“婶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忽悠到一名员工给自己卖力，秦小二一点都不心虚，回过头来对二牛叔说，“以后估计得时常麻烦你了，每天车钱我再给多你三文钱，你就一边帮忙看着大林子，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帮把手就可以了，这样行不行？”
二牛叔也答应得很爽快。
这样才对嘛，资本家就要有资本家的亚子啊，所谓躺着就把钱挣了。把工作丢了出去，秦小二一下子觉得天都蓝了几分，就连飘着的白云都可爱多了。
把鱼烤好，再送过去，三人就人轻车快打道回府了。
而这时，还没过晌午呢。
“阿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大丫来开门的时候，还很惊奇呢，探头去看桶里。
见里边装着的鲜活的鱼，而不是今早腌制好的鱼，知道全卖出去了，心里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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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卸了下来，二牛叔日结了薪水，拿着钱开心的回去了，大林子却留了下来，“婶子，天还早，我回去也没多少事做，不如帮你把鱼杀了吧。”
“你会吗？”有人干活秦小二自然很乐意，但就怕他不会杀，把鱼给弄得破破烂烂的。
“我会杀的。”之前家里没吃，饿得慌的时候，他就老是跳进河里抓一些手指大的鱼苗，处理好后，拿回去和野菜放一起煮鱼汤喝。
秦小二点头，“那行，杀鱼就交给你，作为报酬，中午饭留你一份。”
大林子点头应好，提着桶拿着刀就去了河边，不过两刻钟，他就满头满脸披着水珠，提着桶回来了。
秦小二蹙眉，“又没急着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赶紧去灶前烤烤，冻坏了你挣的那点钱都不够看病的。”
现在才清明节刚过，乍暖还寒的时候，天都还冷着呢，万一冻坏了可不好过。
大林子憨憨的抹了把脸，“知道了，婶子，我没事的。”
灶上正煮着一锅焖饭，大丫抱着柴火回来，见他坐在灶前，就把柴火递给他，大林子接过，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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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里送了几，火一下就烧得更旺了，红红的火光，映出他有点发白的脸。
秦小二摇了摇头，叫大丫过来，“饭差不多好了，你去找两块姜来，给煮点姜汤，让他灌一碗下去。”
这可怜见的，才十一岁的小孩，吃不饱穿不暖的，天天为挣几文钱跑来跑去的，让秦小二这颗无情的资本家之心，都有些不落忍了。
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艰难，活着比死难多了，还是得要有钱啊，秦小二感叹了一会，干了一大碗焖饭后，瘫坐在椅子上，又继续咸鱼了下来。
每天卖十条鱼，扣除各种成本后，每条利润在十文钱左右，排除卖不出的情况，那就是每天利润大概在一百文左右，这样算下来，其实还不赖？
秦小二对此还挺满意的，大头和大丫也一样，心里的重担骤然轻了不少，至于二头和二丫，看着俩孩子嘴包着饭，吃得鼓鼓囊囊的样子……
算了，这俩还是继续当个小吃货吧。
第二天一早，大林子就背着一捆柴过来了，“婶子，这是我昨晚去拣的柴，晒干了正好用来烤鱼。”
看着牛车上一老一小远去的身影，秦小二感叹，“这个孩子，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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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苦，又会来事，而且不斤斤计较眼前得失，是个好苗子。
大丫一看他眼神在不安分的转来转去，就猜到他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看着二妞去扒拉他，赶紧把人拦了下来，抱在怀里哄道，“我们去吃鸡蛋羹好不好？”
“要！”二丫很忠实于自己的吃货本性，一听到有吃的，立马就忘了阿娘，双手抱着大姐不放。
今天的生意依然很顺利，大林子也聪明，直接略过一些位置比较好的摊位，直接往昨天的墙根处去了。
果然，去到那边，就看到昨天没买到烤鱼的人，好些个就早早的在候着了。
两人也不拖沓，把东西卸了下来，就赶紧生火烤鱼了。
又是没过晌午，烤鱼就卖完了。
第一天自己做生意，就获得成功，大林子很激动，他把钱袋拿出来放到桌上，“婶子你数数可有少钱？”
大林子没上过学堂，数钱也只会从一数到十，二十五文钱，他得数好几遍，才数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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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怕收错钱，今天他收到钱后自己数了一遍，再让二牛叔再数一遍，才放心收进钱袋里。
钱放在桌上，大丫就自己去数了，他数钱也是从一数到十，分成一排，再数下一个十数又分作一排……
秦小二看着大林子，“要不教你学算账吧。”
大林子懵了有几息，“砰”的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谢谢婶子！”
这阵仗把秦小二给震住了，赶紧把人拉了起来，“唉，你做什么呢，赶紧起来。”他可没看人跪他的爱好。
作为现代人的秦小二，大概还没理解在古代能学一门技术，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所以才会脱口而出这样的事情。
大丫在旁适时的泼了一盆冷水，“可阿娘，你会认字吗？”
遭，忘了自己文盲人设了。
秦小二卡壳了好一会，“……你大弟不是学认字了吗？我们跟着他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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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子后知后觉，这学算账的事，估计还没个影子，可这并不影响他盯着个红红的额头，笑得牙豁子都露了出来。
秦小二看了都忍不住捂眼睛，笑得太憨傻憨傻的了，头一回他怀疑起了自己的眼光。
事情这么定下来，秦小二也开启了自己“识字”的生涯，每天跟着大头这个小老师，背起了书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月余，这天过了晌午，大林子和二牛叔，却一直还不见身影，就连二丫都问了句，“大林哥呢？”
直到太阳差不多要下山了，两人才一身沮丧的回来了。
秦小二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大林子眼睛包着泪，一脸委屈，“婶子，我们被人抢生意了。”
秦小二往车里一看，桶里还剩两条烤好的鱼没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