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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他所料,隐藏洞口特地布置的茅草被扒开,泥泞的坑里全是凌乱的脚印,看来蒙面人顺着坠落的地方找到了这里。
萧澈跟着脚印追过去,看见人的那刻,他放轻步子,捡起石块,在手中掂量几下,等眼睛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快速敏锐的将石块砸在蒙面人头上。
只听闷哼一声,那人重重倒地。萧澈手中的树枝一转,直直插入他的喉咙,鲜血即刻喷涌而出。
他闪身紧贴墙壁,前头领路的人听见声音,立马警惕起来:“谁?!”
萧澈等了片刻,知晓他们还未适应黑暗,于是放轻脚步靠近,绕到那人身后,在他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时,拔出袖中刀子划过腰际。
一抹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那人痛苦地尖叫弯下腰,瞬间被刀刃划破脖颈。
眨眼功夫便损失两人,剩下的人不敢轻举妄动,颤微微地举着剑,瞳孔慌张迷茫地在黑暗中探寻。
萧澈在那人身上粗糙的擦了两下刀子,眸光机敏,伺机而动。片刻功夫,便将比他高出些许的蒙面人尽数撂倒。
萧澈缓了口气,用衣袖擦干净脸颊不小心蹭上的血污,搬来茅草将尸首掩盖。
外人皆以为萧小郎君不过是个羸弱无能的幼童罢了,嫡子同样年纪的时候,已经可以单挑成年郎君连胜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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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印象一但落下,就不会再有人细想,为何萧景和唐玉百般阻挠他识字学武,甚至不惜在他的饭菜中动手脚,只为拖垮他的身子,无法威胁萧昀的前路。
萧澈忍辱负重,攒下银两,避开萧家夫妇偷偷拜师学艺,只为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
可今日蹴鞠场上崭露锋芒已经引起萧景怀疑,往后的麻烦,恐怕只多不少。
萧澈整理好衣襟,又变成昔日不谙世事的小郎君,捡了几个果子跑进院子。
宋云锦刚巧收拾完,推门见他,开心地摆手招呼:“快进来坐。”
“如何?找到出口没?”
萧澈摇摇头,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坦然。
宋云锦为他添了杯水,安抚道:“不急于这一时。我方才在院中发现了剩下的米,往后走还有条小溪。去树上摘点果子饱腹,也够撑一段时间了。”
萧澈见她去捡柴生火,立马起身去拦,“脏,大人莫碰。”
“娇气什么,”宋云锦手背蹭脏了脸颊,看起来像只小花猫,“我不生火,难道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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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澈笑而不语,没一会儿便将火点着,去屋外洗了米进来,准备煮饭。
宋云锦万万没料到前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小郎君,竟然还会做这些,凑过去,稀奇道:“小郎君真是什么都会。”
萧澈笑笑,“大人谬赞了。”
“啧,怎的还是一口一个‘大人’。”
听着是在别扭。宋云锦道:“喊我阿锦便好。”
“是。”萧澈看着她鼻尖又不知从哪儿蹭了点灰尘,伸手去拿袖中的手帕,摸了个空,似乎是方才弄丢了。
“在找什么?”
萧澈瞧自己衣袖沾了血污,他便斗胆牵起宋云锦的衣袖,道:“阿锦脸上沾了灰尘。”
然后认真地,一点一点,帮她擦拭干净。
他难得这般主动,宋云锦紧张地大气都不喘,生怕自作主张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柔情,耳尖像被火烧似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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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了吗?”
萧澈仔细端详一番,满意地颔首:“嗯。”
少年人表情生动,眉目含情,实在令人难以招架,宋云锦嘀咕:“我去找碗筷。”话毕,落荒而逃。
吃完饭,萧澈更是不许她沾水,收拾桌子洗碗全部都他来。
宋云锦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郎君生得这般漂亮,是像阿爹多一点,还是阿娘呢?”
萧澈洗碗的动作一顿,淡淡道:“小生的阿娘早早便去世了,不知长相。”
宋云锦自然知晓,更不是故意戳他痛楚,接话道:“怎会不知呢。坊间皆传萧家两位夫人容貌姣好,美的各有千秋。大夫人娇艳无双,二夫人温柔如水。虽然我也未曾见过你阿娘,但想必她定如旁人说的,是位大美人儿,不然怎会生出这样好看的郎君。”
“坊间传闻?”
萧澈将碗筷收好,擦干手,道:“为何小生……”
宋云锦一瞪,他立马妥协,改口道:“我不曾听闻如此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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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没有听说过,因为这些都是她前世在萧府的下人那里打听来的。他阿娘不但生的好看,还有双巧手,做出来的物件比起外头上好的绣娘也要好千百倍。
“那现在我说给你听,你不就知道了。”
宋云锦拉过他的手,惊呼:“好冰。”赶紧捂在手里揉搓,问:“冷不冷?”
“不冷,只是水凉,一会儿便好了。”
萧澈被她这般对待,心中温暖,却也觉得甚是羞涩,暗暗用劲想将手抽出来,却被攥得更紧。
他叹道:“阿锦,脏。”
——刚刚碰过鲜血的手,很脏。
宋云锦闻言,抬眸恶狠狠地瞪他,却丝毫没有震慑力,反倒有股娇嗔的意味。
萧澈不再挣扎,任她捂着。
休息一会儿,两人沿着小溪找路,可谷里的形势如同深井,四面环和,走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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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锦诧异道:“奇怪,怎的不见小溪的源头?”
萧澈沉思片刻,让她在此处等候,兀自一人再次前往探路。
这方地势奇特,小溪有可能不是在外面引入,而是在地下挖出。
小溪的分支实在太多,应该是之前每家每户都挖了条渠道引流,他挨个摸索一遍,终于找到饮水的深井。
萧澈四处环视一圈,果然发现有处狭窄的洞口,从外面被土堆堵上,想必是当初住在这里的百姓临走前用作掩盖的。
土质经过常年的雨水浸泡变得松软,用手轻轻一推便有了道口子,不大不小,按照两人的身形通过没问题。
萧澈立刻想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宋云锦,但脚步一顿,又将洞口堵上,白净的脸上逐渐露出丝扭曲的神情,令人汗毛直立。
……
宋云锦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回来,心里担忧地很,借着微弱的光找出去,差点被地上的坑绊倒,亏得被搀扶住,才免得出丑。
“你去哪儿了?好半天不回来,我以为你遇上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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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澈确认她没被伤到,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仔细路。”
“我沿着小溪的直流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出口,可能是这里原来的百姓临走前堵上了。”
“既然能进得来肯定能出的去,你莫要着急,明日再去寻。”
“嗯。”
萧澈握着她软乎乎的手,无所顾虑的享受她的关怀,这般想来,他就算困死在这山谷里都无憾了。
……
屋里没有烛火,两人只能凭借窗户漏进光,找些茅草铺在地上凑合睡。
萧澈在两人之间用竹竿搭了个架子,衣服搭在上面自然就成了屏障。
“委屈你将就一晚。”
“有你陪着,不算委屈。”宋云锦脆生生地答,脑袋从一头钻出来,言笑晏晏:“若成功脱险,外人可都知道我们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外单独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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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澈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支吾道:“无需担心,我会一一解释清楚的。”
“……”宋云锦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解释,我巴不得外人误会呢,最好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看谁还敢惦记!”
接触多日,萧澈以为自己早习惯她时不时跳出来的惊人语录,没想到还是羞的低下头,故作老成道:“阿锦,女子不得这般言语。”
“我同夫君这般讲,也不行吗?”
萧澈:“……”罢了,由她去罢。
半夜三更。
宋云锦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虽胆子大,但到底是个女子。一日内经历如此多波折,现下如同惊弓之鸟,窗外任何风吹草动都吓得她心肝直颤。
“阿澈……?”
她试探着喊了声,没有应答,想必对方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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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锦转身对着屏障,尽管看不到他,心里却莫名有了安全感。
“睡不着吗?”萧澈慢悠悠地睁开眼,转身,似乎能透过衣服看到她惶恐的小表情,可怜兮兮。
“是,”宋云锦的手从衣服下伸过去,嗫嚅道,“郎君,能牵着手睡吗?”
等了半晌,她的手被握住,温热细腻的触感渗到心底,甜的发慌。
萧澈哄她:“好了,睡吧。”
“欸。”宋云锦依言,刚要闭眼,又不放心地嘱咐:“你千万不能松开我啊。”
“嗯。”回答带着浓浓的困意。
宋云锦不再打扰,也闭上眼,没一会儿便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