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车？这里可是纸扎店。”
白夜看女子的样子有些奇怪，自从见到白夜，她就一直低着头，双手弯曲不自然的放在身前，一头长长的卷发垂在身侧，居然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视线向下，女子脚下已经积了一小滩水渍。
看着白夜盯着自己的脚下看，女子局促的缩了缩脚，因为担心白夜关门，她急忙解释道，“我从外地赶回来的，路上下了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我就是想买个纸扎的车，这些钱够不够？”
女子把钱又往前伸了伸，白夜审视的打量了一圈，女子身上除了不正常的水迹，并没有鬼气。
元宝纸扎不像别的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她还没有见过临时急用，不过既然没有异常，白夜也就没有理由不卖，毕竟能多卖一辆，她就能多赚一点。
狐疑的接过钱，没想到钱也全都湿透，而且还是泡了很久那种。
“还有其他的钱吗，我是说干的。”女子摇摇头，白夜又问，“要不你扫一下店里的二维码？”
白夜微信没有实名，并不能转账或者收款，只有陈恒的手机可以，奉洛里一般只收现金，除非特殊情况，不然并不推荐扫码付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这点上地府没有跟上潮流，但白夜却喜欢，对她来说还是拿到真金白金更踏实。
女子又摇摇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着急，能不能通融一下？”
白夜看着手里的纸币，正琢磨晒一晒晾干后会不会好一些的时候，陈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不能通融。”
“经理，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白夜吓了一跳，心想陈恒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神出鬼没的毛病。
但陈恒根本没有给其他人带去惊吓的自觉，坦然道，“刚刚。既然已经死了，就要赶紧去地府报道，不要随便乱跑，扰乱了人界和地府的秩序。”
“她是鬼吗？不能啊，我看她身上没有鬼气……”
白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禁怀疑起来，她虽然不是阴司使者，但看鬼的眼神可比陈恒好太多，但眼前的女人一点鬼气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新死之鬼，又是溺亡，水能锁住阴气，所以一天之内是不会产生鬼气的。”
还有这个原因？
“今天教你个手决。”见白夜不太相信，陈恒随手掐了一个手决，然后在白夜眼前一抹，“虽然你能看出鬼魂，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并不是能第一时间就表露出来，这个手决可以帮你快速的分辨。”
白夜眼前一晃，刚才的女子此时呈现出一番恐怖的状态，她双目浑浊无光，口鼻不断的向外流着水，不可能是活人的状态。
被当做教材的女子转身就想跑，她不顾生死之别化成鬼魂，不是为了让人把她送回地府。
陈恒淡淡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管，女子转身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刚才教的记住了吗？”
白夜眨眨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记住了。”
奇怪，明明陈恒手指飞速的翻转，但她居然能清晰的记住每一个步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好，这是阴司使者的特有的手决。”
一抹复杂的神色在陈恒眼中闪过，有欣慰，有怅惘，还有更多白夜无法分辨出来的情绪，她有些意外，这还是一向冷漠的陈恒吗。
“谢谢，经理。”
不管怎么说，白夜还是真诚的和陈恒道着谢。
折返回来的女子不敢打断两人，等两人说的差不多才敢开口。
因为她也知道，只有这里才能帮她。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我真的有急事。”女子不断的哀求着，“我丈夫得了重病，我得回去给他送药……”
女子的丈夫重病在身，挺有有一种特效药对治疗这种病很有效果，女子好不容易托人买到，但丈夫却等不及，女子只能连夜开车往返，从邻市把药拿了回来。
谁知道路上开得太快，出了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女子执念太深，即便是死了仍然不放心丈夫，化成鬼魂也要把药送到。
“我早上看到新闻了……原来你是为了送药。”白夜把钱还给女子，“人鬼殊途，即便卖给你纸车，你回去也无法和丈夫相见。”
女子神情哀婉，喃喃道，“那怎么办，我不想让他有事……只要让我回去，哪怕就一会就行，让我把药给他，确认他没事……”
陈恒看了一眼表情沉重的白夜，“既然死了，身前事就和你没关系了，你丈夫自有他自己的命数，这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带你回阴司。”
“我带你回家。”
两句话重叠，陈恒一愣，见白夜坚定走到外面，打开货车的车门，对着女子说道，“上车吧。”
女子感激的一笑，但又忌惮的望了望陈恒，陈恒沉默不语，僵持了一会，他缓缓的走下台阶，坐到了驾驶室。
白夜冲着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又惊又喜的上了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意思，把你们的车弄湿了。”
“没关系，车子湿了可以再干，但是时间不能等。”
之后几人再无交谈，车子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看着快速向后退去的景物，知道陈恒已经把车开到了最快。
突然陈恒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白夜没有意识她自己之前也是“不近人情”，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产生了改变，她已经能对他人产生共情，产生怜悯。
她的情感在逐渐的饱满复杂。
透过后视镜，白夜发现女子在瑟瑟发抖，一般溺亡的鬼魂都会觉得寒冷。
“你冷吗？我帮你开开暖风吧。”
那种冷并不是人类体感上的冷，而是一种深入到魂魄，无法缓解的冷。但女子就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她紧紧握着药瓶，双眼紧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心中，手上的药瓶已经超过了一切。
“谢谢，已经太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反正又不差这一点。”
白夜伸手去开空调，可她怎么转都不管用，这辆货车买的是二手车，除了能开之外，有些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毛病。
“往回转一下才行。”
往回转？白夜正低头摆弄了半天都没成功，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是这样。”
虽然白夜及时的让开了位置，但彼此还是碰触在了一起。
陈恒的大手意外的温热，并不是白夜这种鬼魂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