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的小动作他早就看出来了，也明白以陈恒的性格，驴都没他倔，不然当初也不会追着白夜而去，搞得扔下手中的事情，让阴司头疼了很久。
况且那件事情阎王也怀疑是不是错判了，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不去也行，那就让她步入轮回，下一世该什么来着……”
“我答应你。”阎王作势翻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轮回档案，直到陈恒不情不愿的开口答应这才作罢，“不过我还要继续当奉洛里经理，阴司使者只是兼职。”
“可以，没问题。”扔下平板，靠回靠背双手架在扶手上拖着下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把奉洛里的业绩提升上去，现在咱们地府施行末位淘汰制，业绩连续两年最后一名的店就会被取消，到时候她还是要重回轮回。”
“什么时候施行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恒眉头紧皱，不再双手插兜，而是交叠一起架在了桌子上，处理过无数鬼魂而形成的摄人气势连阎王都挑了挑眉。
阎王殿下抛出一个很诱人的条件，十分大度道，“这样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业绩不得低于30万怎么样？已经够可以了，倒数第二名还60万呢，数据都是透明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滥用职权徇私，没法和地府上下交代。”
陈恒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阎王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桌子上的平板电脑只停留在游戏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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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走后，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进来的是阎王的大秘，露露。
露露一身短裙职业装，看着一副狐狸得逞笑容的阎王殿下问道，“殿下，陈恒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以后别我殿下，要叫我阎董。”阎王重新拿起雪茄抽了一口，慢慢吐出一个烟圈，“他能高兴才怪。”
露露不敢置信，“他同意了？”
“不光同意了，还要完成一年30万的营业额，否则会被末尾淘汰。”
“咱们什时候末尾淘汰了？”
阎王坏笑，“现在。”
“可他们一年营业额才三万……”露露眼睛瞪的有点大，她虽然知道阎王是个老狐狸，没想到已经把聊斋玩的炉火纯青。算盘已经打得不是响了，而是直接改成电脑了，“为了她，至于么。”
阎王敛去奸商的嘴脸，严肃起来，“至不至于他自己知道，当年的事情有很多疑点，也算是给他们个机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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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能当上阴司使者，那绝对是优中选优，而且作为阴司第一使者，放弃几百年的资历来当一个经理，大材小用。”
“我啊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你可别和别人说啊……”
东南大区经理和西南大区经理还颇有些羡慕惋惜，白夜倾着身子，虽然目视前方，但注意力都在侧方，眼睛都快受不了了。
就当白夜以为马上就要探听到陈恒最核心的秘密的时候，东南大区经理的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两人正着隐秘的八卦，精神本就高度集中，被人冷不丁一拍，差点吓尿出来。
正要大骂，但等他们看清身后的人时，又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八卦的当事人，陈恒。
找了个借口两人一溜烟狼狈跑开，哪里还有作为业绩第一第二的傲气和风度。
“经理？”
“嗯，回去吧。”
陈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刚才八卦的并不是他一样，倒是白夜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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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使者……
虽然官阶不大，但却是除了阎王之外，地府权限最大的鬼差。
乖乖，这么好的自身条件居然屈居奉洛里经理，屈居也就罢了，居然浪费资源，连业绩都提高不上去。
白夜叹口气，并没有因为知道陈恒的身份而燃起多少希望，反而越发觉得轮回境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可让白夜意外的是，回到奉洛里的陈恒一改往日的低调冷淡。
外面的天气有些热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已经换成了清爽的夏装，白夜看着外面发呆，惨白冰冷的表情还吓哭过一个路过商店的小孩。
就在白夜正想着自己换个什么口红色号显得更有气色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顶着大太阳骑着自行车停在了店外。
“惠姨，您怎么一个人来了？客人呢？”
瞧着惠姨兴高采烈的推开门，白夜不解的望向没有人跟随的身后。
“是我约的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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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姨还没开口，陈恒就从楼上下来，笔挺的西装一个褶都没有，嘴角难得往上勾了几度，勉强的能算个笑容，略比面无表情好一些。
头发梳的干净利索，甚至还抹了一点发蜡定型。
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那气质，就像是曾经前世瞥见的青楼花魁一样。
白夜不知道为什么从脑袋里蹦出来那个画面，她摇摇头，花魁怎么能和陈经理相提并论？他比花魁强多了，只卖艺不卖身。
见到陈恒，惠姨的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虽然是为了赚点中介费佣金，但说到底也是给店里介绍了生意，增加了业绩，但陈恒向来都是不冷不热，还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刚才她接到陈恒的电话，放下手头上的事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店里。
“陈经理，您特意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呀？”
“您人脉广，能力强，附近的白事都找您，想必也遇到过不少常规手段解决不了的事情吧。”陈恒走到惠姨面前，双手插兜，笑容虽然有应付的嫌疑，但那一双顺遂的眼睛一直直视她，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信任，“现在我们店里业务拓展了，除了贩卖香烛元宝纸扎，也代人解决各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明明电话里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陈恒却非要把惠姨约到店里，白夜撇撇嘴，只不过长期面无表情她动作还有些不熟练，险些被陈恒发现，好在她及时完成了表情，并且在陈恒的目光扫过之前又恢复了冰冷。
不过这也是好事，拓展业务，店里业绩上去，自己月底的分成也会越多，能赚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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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姨也不在乎是否白跑一趟，“陈经理太抬举我了……不过你还别说，我手里还真有个事情。”
虽然并不知道白夜陈恒的真实身份，但接触下来，也看出他们不简单。
听到现在就有生意，白夜的眼中一亮，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什么事啊惠姨。”
“就是上次买纸扎的，你玲姐。”说起玲姐，惠姨叹了口气，“上次烧过之后，还是经常梦到他的父亲，现在情况更加严重，她现在都不敢睡觉，一睡觉就被吓醒。”
“不应该啊，用过我们奉洛里的都说灵验。”
这些纸扎元宝可都是地府小鬼亲手制作，灵验的不能再灵验，怎么会不管用呢。
白夜看了一眼陈恒，显然他也有相同的疑惑。
“这事关乎我们奉洛里的名声，惠姨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带我们去看一看？”
居然开始关心起店里的名声，白夜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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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有时间，我带你们去。”
惠姨热情的要带着两人去玲姐家里，再让惠姨骑骑行车就不合适了。
好在店里有辆送货的小型货车，陈恒顺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绕过另一侧，熟练的坐到了驾驶位置。
白夜一愣，她向后看了看，惠姨早就打开后侧车门坐了进去，看来是给自己开的了。
副驾驶坐好，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陈恒开的车，余光看向陈恒，他正在惠姨的指引下驾驶，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前方，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那比自己还要长还要翘的睫毛，却一点都不娘，一双修长的大手看似随意的握着方向盘，一辆小货车，却开出了豪车的气质。
白夜摇摇头，西服和货车并不是很配。
小货车开到了一个高档小区门口，保安并不让进，可就在和陈恒对视之后，保安神情呆滞的放行了。
“经理……”
“这叫鬼遮眼。”
说着按了一下喇叭，白夜向后看去，保安亭里的保安如梦初醒，一个激灵就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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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的时候，玲姐已经下楼等了，来的路上惠姨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玲姐声音疲惫沙哑，虽然她对奉洛里信任度降低，但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和那天见面光鲜的打扮不同，如今的玲姐不光被黑气包裹，神情也憔悴了不少，身上只是胡乱的套了一件睡衣。
见到几人，眼神神经质的跳跃着，烦躁不安中带着些许的恐惧。
一看就是鬼气太重的原因。
之前飘在玲姐身后的鬼魂现在虽然消失不见，但她的魂魄上已经附满了黑气。
引着几人上了楼，偌大的房子干净整洁，只是没有一丝的人气，明明是自己的家，可在进门的时候，玲姐犹豫了一番才小心的走了进来，而是目光一直十分惶恐的瞟向卧室。
“你们坐，我去倒茶。”
玲姐心不在焉的倒了几杯水，发现茶叶没放，又赶紧到柜子里拿茶叶，白夜摸了摸茶杯，是凉的，而且玲姐手中拿的也不是什么茶叶，而是一袋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