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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什么都有,她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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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还敢提退婚?

    傅璋一甩大袖,道:“郡主当街拦住男子逼娶,真是岂有此理!陛下日理万机,你愿意退婚就自己去退吧。”

    姚素衣立即哭啼啼地跪下,说:“郡主,都是民妇的错,你不要和小叔闹了!”

    傅桑榆按捺不住,掀开车帘,冲着梁幼仪怒喊道:“你,你这个坏女人,凭什么打我娘?”

    “大胆,竟敢骂郡主!”

    大丫鬟芳苓冲过去,狠狠地扇她两记耳光。

    姚素衣急忙护住傅桑榆,哭得梨花带雨:“郡主,您身份尊贵,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还真是一家子,倒打一耙的嘴脸一模一样。傅璋,你不是要参我吗?去参,本郡主等着!”梁幼仪看他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傅璋眼皮噗噗直跳,喝了一声:“你若大度懂事一些,我怎会参你?”

    “你,你太恶毒了!”傅桑榆哇的一声哭起来,说道,“你打我娘,下我二叔的脸,还想二叔娶你?门都没有!”

    “好呀,那就让他与你娘好好过吧!”

    傅璋怒道:“梁幼仪,你恶意揣测,败坏嫂嫂的名声,必须给嫂嫂道歉!”

    “道歉?呵~”

    梁幼仪看着他端着丞相的威严,嘴巴一张一合,只觉恶心。

    这婚,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没劲了?

    大约是从傅璋把姚素衣母子从乡下接到京城那日起。

    定国公梁家,满门大将,更有姑姑梁言栀是当今临朝听政的太后娘娘。

    梁氏一族,乃陈国第一权贵。

    正因为权势太盛,皇家忌惮,曾祖父做主,在六年前,为梁幼仪选了出身寒门的傅璋为曾孙女婿。

    起初两年,傅璋对梁幼仪很好。

    有一次,梁幼仪说了一句:“听说淮南有一种新式的糖圆,用的是贤豆的绵糖,十分脆甜。”

    傅璋就向朝廷请假半月,亲自南下,往返八百里,从淮南买了绵糖糖圆给她。

    十三岁那年冬天,她患了风寒,高热不退,傅璋亲自去护国寺跪求神佛护她脱险,自山下到山顶,他三步一叩首,磕了整整两天,到达山顶便昏了过去。

    京城人人皆知傅璋深情,宠溺梁幼仪到骨子里。

    太后姑姑感念他的虔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拔他。

    曾祖父把国公府名下一座“抱朴苑”宅子送给了他们,告诉他:“等仪儿及笄,这个院子就作为你们的住宅。”

    那宅子,便是如今的丞相府,占地四十五亩,分为前院、中院和后院三部分,除了主体建筑,还有花园、荷塘、跑马道等。

    奢华程度直追定国公府。

    京城寸土寸金,有多少傅璋这样的寒门官吏,穷其一生,连一进的院子都买不起。

    梁幼仪犹记得,傅璋当时还推拒一番。曾祖父给他保证,宅子给他,并非“招赘”之意,宅子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他才收下了。

    在姚素衣来京城之前,连梁幼仪都觉得她这一生,能嫁给傅璋,也很不错。

    直到,傅璋把傅老夫人和姚素衣一家接来。

    那一日,姚素衣一身乞丐都不如的破衣烂衫,满脸皴裂,带着四个孩子怯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梁幼仪的四驱马车,姚素衣哆嗦着说了一句:“你,你是公主娘娘吧?”

    “这是云裳郡主,傅大人的未婚妻。”芳苓热情地给姚素衣介绍。

    姚素衣惊慌得面色惨白,喊几个孩子下跪,噗噗磕头,求饶道:“郡主饶命,孩子们没见过世面,认错了人,您大人有大量,要打就打我吧!”

    梁幼仪都懵了,她什么时候说要打他们了?

    傅璋恰好从院子里走出,看见跪地磕头的姚素衣几个,皱着眉头说:“郡主,嫂嫂胆小,你不必摆出郡主的威仪吓他们。”

    梁幼仪皱眉,这个女子,心术不正!

    傅璋叫姚素衣一家都在抱朴苑住下来,专门叮嘱他们,最大的院子唤作寻芳庭,是郡主以后的院子,谁都不许进。

    但是,不过几天,傅璋便来找梁幼仪商量:“嫂嫂带着一对双生子,别的院子太小太偏,寻芳庭能否让嫂嫂住下?”

    梁幼仪说:“其他大院子不是挺多吗?为何非要寻芳庭?”

    抱朴苑修建时,寻芳庭就是按照主母院子设定的,不仅占地大,还距离傅璋的院子较近。

    傅璋有些不高兴,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在京都权贵举行的春日宴上,姚素衣跪在梁幼仪跟前,柔弱可怜地说:“郡主,榆儿和恩儿看寻芳庭空着,就住进去了,对不起。

    等你和小叔大婚,我们一定搬出来,如果我做不到,天打雷劈!”

    在京城一众贵女、贵妇的面前,姚素衣三指朝天赌咒发誓,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幼仪多么恶劣,欺压未来夫婿的寡嫂。

    梁幼仪非常生气,直接去质问傅璋:“你就没有给他们立一点规矩吗?”

    傅璋不满地冲她发火,说:“嫂嫂供我读书,在乡下吃尽了苦头,让她住得好一点怎么了?”

    梁幼仪和他争执,说这不是住得好坏的问题,是鸠占鹊巢。

    傅璋一怒之下,冷笑道:“嫂嫂不过住大一些的院子,你便如此一顶大帽子诋毁她,未免太过跋扈!”

    梁幼仪不肯低头,一怒之下,就逼着姚素衣必须从寻芳庭搬出去。姚素衣哭哭啼啼,傅璋甩袖而去。

    从那时起,两人就起了隔阂。

    自从姚素衣进京,傅璋每次来见梁幼仪,便有小厮来寻傅璋,不是嫂嫂崴脚,就是几个孩子伤了,再不济一家子出门掉河里了。

    傅璋永远是站在姚素衣的一边,永远偏帮姚素衣,永远在责怪梁幼仪。只因为他承诺亡兄,要照顾好大嫂。

    “你休要多疑,你贵为郡主,什么都有,而她只有我,我照顾她一下不应该吗?”

    “她都病了,你还和她计较?”

    原本,这婚事不完美,但还算适合。

    姚素衣一次次看似不上台面的小手段,却总是被傅璋的偏向发挥出最大效能,慢慢把梁幼仪和傅璋之间的情分消磨殆尽。

    凡事以嫂嫂为先的婚姻,梁幼仪早已没了任何期待。

    只不过世家大族的女儿,繁华与束缚交织,享受家族的呵护,也要接受家族的安排。

    傅璋是太后姑姑和皇帝表弟的左膀右臂,又是无法抗拒的皇家赐婚,国公府又要顾及名声,梁幼仪不得不一再忍让。

    憋屈,憋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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