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呼吸打在耳旁。
引起了她身上几分打颤。
“宋郎,别闹了。”
她还以为他一时来了兴致。
不过推搡之间,却听见那人开口。
“怜月,我的好怜月,就让我好好亲一亲你。”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在叫谁?
他把她又当做了谁?
庄玉妗立马推开了他,眸中染上几分怒意。
“你看清楚,我到底是何人。”
被推开的他,眼眸中也染了些不耐,
“庄怜月,你莫不是忘了从前在我身下承欢的贱模样!”
他站起身,步履阑珊,染了醉意的眼眸,更带着几分情欲。
“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他能成为你的倚仗之辈吧?”
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
又伸手来抓庄玉妗。
“怜月,听话,只要你从了本世子,你想要什么本世子都会给你!”
庄玉妗只觉得面前的人恶心之至。
没想到事至如今,他那颗心中竟全然都是怜月。
她一把拿过一旁桌边的茶水,朝着那人的面,门便泼了过去。
冰冷的水掩盖在面目之上,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之人。
刹那间的酒醒,让他突兀想到刚刚做了些什么。
“妗儿,你听我说…这事儿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不是我所想的?”
庄玉妗满心懊悔地坐在一旁。
“我原以为你是这世上唯一爱我之人,可你现在……还真是打了我脸面。”
他怨恨着眼前之人,更无法原谅他刚才的种种。
宋无忧瞧着她,又说了几句软话。
见她软硬不吃,宋无忧却直接一躺在了一旁的榻上。
这倒让庄玉妗更加心烦。
“你若不信,我说什么都没用。”
他转身便彻底躺了下去,丝毫不在乎庄玉妗心中所想。
——
次日。
酒醒过后的他方已知心中有几分后悔。
但目光落在仍旧生气的庄玉妗身上,却不肯率先言语。
反而转身离去。
此等行径更加让庄玉妗心中生寒。
几年夫妇,最终不过空熬至此。
她不能得到的,凭甚怜月便可得到。
庄夫人曾与其细说,若想扳倒怜月,必先拔除宋老夫人的信任。
可此刻庄玉妗心中一片凌乱,更不愿再推迟半分。
反而是亲登栖鹤堂。
怜月与其在门口相遇。
原以为庄玉妗是前来找事,却不曾想她竟指名道姓要见宋鹤眠。
“大爷如今唯一主要之事,便是好生休养身躯,你若有何事,不妨与我说?”
“怎么?”
庄玉妗讥讽的看着眼前之人,言语之中更带几分放肆。
“你虽嫁入宋家,做了这大夫人,可你我二人仍旧还是姐妹,你如此说法,是将我这个姐姐真的不放在眼中?”
怜月只觉得可笑。
多年相处,凭借嫡姐的身份,她所给自己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羞辱。
“你是姐姐没错,可你也是…我的弟妹。”
怜月此刻心中谨慎。
觉得庄玉妗此时前往,定心有不轨。
“我还不曾恭贺,妹妹如今手握宋家掌家钥匙,彻底成为了宋家夫人。”
怜月一脸笑意。
“是啊,老夫人看重,即使有些力不从心,却最终也不好婉拒老夫人好意。”
庄玉妗虽恨得牙痒痒,此刻却无法挣扎。
但今日庄玉妗所求之事并不是与之有言语之间冲撞。
“我今日有要事与大爷相商,并不同妹妹叙旧,还劳烦妹妹通禀一声。”
怜月心中自知。
之前几次三番受罪,定有他们夫妇二人的手笔。
未免有些担忧宋鹤眠处境,眼下便有几分不太……
庄玉妗见其不曾说话,便再度开口,“怎么?妹妹是觉得…我心怀不轨,会…伤了大爷?”
“你夫妇从前所做之事,你心中仍有记忆,我自不能……”
让他们二人独处。
若到时宋鹤眠病情加重。
怜月甚至无法自证。
“既然如此…那不如妹妹同我一同进去,正好有些事,我怕等下大爷也会问妹妹。”
“好!”
她们姐妹一前一后走进房内。
宋鹤眠原以为是怜月,还咳嗽了两声。
可瞧见庄玉妗时,那眼眸中便换了颜色。
“不知世子夫人来我这寒舍,可有何贵干?”
庄玉妗朝着他行了一礼。
“我…我有些私事想要同大爷说。”
他蹙了蹙眉,瞧着眼前有几分娇羞的女子。
却只觉得心中膈应,甚至有些烦闷不堪。
“你若有何事直言便可,若无事…就赶紧离去。”
“大爷!”
庄玉妗突兀的跪在地上,满脸的纠结之色。
“此事事关女子名节,原本我不欲告知大爷,可是…”
庄玉妗故作一副可怜模样。
确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
这心如止水的宋家大爷,可素来不吃女子这一套。
“你有话要说就开口,不想说就下去。”
“是。”
庄玉妗的目光又落在怜月身上,眼眸之中满是愧意。
“妹妹,你勿要怪姐姐,这世道…生存本就不易,为了求生…姐姐也只能豁出去了!”
这事还与她有关?
此刻他与她都伸长了脖子,想听听究竟是何事?
“我妹妹她…她如今已并非是完璧之身,她…趁着我不在,曾勾引世子行男女之欢,如今已经…我实在不忍大爷被蒙在鼓中,还请大爷明察。”
原来只是……这件事!
怜月突然庆幸自己在新婚之前为防止新婚之夜出错,将此事早已告知宋鹤眠。
只是…不知他是否会相信,始终都是宋无忧纠缠于她。
而非是如庄玉妗所说。
她紧蹙的眉头,却在这一刻舒展开来。
原来…还是这件事。
声音落下许久,庄玉妗都不曾听见自己想听见的动静。
略微抬起头,却只瞧见他如旧时般坐在原处,毫无任何情绪波动。
这…这不太对!
这世间男子以尊严为尊。
女子婚前破处,便是对夫家的大不敬之罪。
更何况是…庄玉妗故意说成怜月曾勾引世子。
这世间男子绝无任何人能够如此容忍。
可眼下的他,是真的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更不觉得其中有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人,心乱如麻。
直到他那句。
“她嫁我为妻,便是新生之人,从前种种,又同今日她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