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怜月之意,便转身向男子传达。
他那低垂的眉眼,终究落在怜月身上。
久久不曾挪开。
可却再无半分话语传来。
耳旁仍旧传来喇叭欢喜之音,周围也有恭贺之语。
直到…绕着京城一周后,距离侯府大门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怜月越发觉得胯下之马有些不得安宁。
那手上的缰绳却不敢松懈半分。
目光也十分警惕的看着路边的人群。
生怕下一秒便出现意外。
……
又朝着前面行了一段,那侯府之中的人影已在眼前。
怜月只觉心中宽松。
好在这一路上并无意外发生。
手中的缰绳也松了几分。
就在怜月以为…这一路可以平安无事。
手上的马不知道到底因何而被惊扰,突然发了疯,狠狠的甩了一把,便朝着前快速奔去。
怜月连忙拽紧了缰绳,又俯下了身,几乎将自己同马贴在了一起。
可那马终究是发了兽性,此刻只硬生生朝着前方而去。
眼瞅着便又撞上了侯府门前。
老夫人等人都在此处。
若一味不管,让这马彻底发了兽性,怕是会伤了侯府亲眷。
“怎么回事?”
马车内的男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吩咐着身旁的侍卫,朝着怜月的方向追去。
可那马行进的路途太过快速,那侍卫也有些跟随不上。
怜月狠狠拽住了缰绳,却也无法阻拦它前进的步伐。
周围的人群越发陷入混乱。
混乱不堪的叫嚷声,更是惊扰了马。
那么更加的发狂,原地甩了怜月好几下,只为了将怜月甩下马去。
原本站在门口的宋夫人还与几个夫人说笑。
此刻瞧见了这番景色,也吓得连魂儿都没了。
只是一味的叫着人去解救怜月。
可那马发了疯,无人敢轻易靠近,只能停留在原地。
“这可怎么办啊……”
宋夫人有些急迫地望着远方,却也不敢亲自前往。
怜月见那马匹不对,便只能强行扭转码头。
可除了在原地打转,便也无法让那马彻底屈服。
“怜月…”
宋夫人担忧的声音传入耳旁。
怜月此刻无意应对,反而将整颗心全都挂在眼前的马匹之上。
如此任性?
倒是让人有几分想要驯服之色。
怜月脑海之中闪过当初宋无忧交给他的那些御马之术。
无外乎有一重点。
让那马匹怕你,便是成功诀窍。
怜月死死的拽着缰绳,右用双腿紧紧的夹住马肚,让那马感觉到自己似乎命悬一线。
在原地又不知绕了多少次,怜月也被那马颠的有些恶心。
好在那马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死死抵在喉咙的缰绳,让它在发疯和自己的小命中间选择了后者。
等那马匹彻底安静下来,怜月也终究被人从马上带了下来。
那双纤细的腿此刻根本已毫无力气。
扶着的人刚一松手,怜月便直接跌倒在地。
宋夫人连忙担忧的走过来。
瞧着此刻一身凌乱,双腿软塌的怜月,眼中只剩后怕。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大夫人迎进府中,好生再洗漱一番。”
“是。”
此事闹得有些沸沸扬扬。
整个府邸之中也人心惶惶。
可今日毕竟是大爷婚宴,不得如此马虎。
原本安定下来的府中,立马又忙了起来。
怜月被人扶进了屋子。
她路过宋无忧的身边,眼睁睁看着宋无忧那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让人看了便有些心烦。
宋鹤眠也随后被人扶进了房内。
宋老夫人谴责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宋无忧身上。
后者则是一脸无辜。
他瘫着手,一副与其无关的模样。
宋老夫人此刻顾不上其他,只求婚事能够顺利。
宋鹤眠被送回房间,他看着窗后的那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是。”
……
怜月被人放在椅子上,有人送了参汤进来。
“大夫人,您先喝口参汤稳稳神,奴婢们帮您梳洗。”
怜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华丽的钗环一个一个的被卸了下去。
她眼眸却仍旧有些木讷。
再施粉黛,亦盖住了她那张撒白的小脸。
“大夫人,可…好了?吉时将至,大夫人让我等请您去大堂。”
西厢房中,怜月已被收拾妥当。
此刻喜婆已经将红色的洗帕盖在了怜月的头上。
院子中又回到了之前的热闹。
但刚刚所发生的意外却都落在了人心上。
……
正堂。
堂中的宾客几乎都将刚才那一幕所忘掉。
虽然心中还有猜疑,却无人主动提及。
人人都在恭贺着家中欢喜,就连宋老夫人也是一脸喜悦。
“老夫人为大爷寻得有缘人多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恭喜老夫人了。”
“恭喜老夫人。”
宋老夫人眼中满是欢喜。
“好好好,同喜同喜。”
宋大爷的婚事一旦落定。
他们这些家中子嗣便不必再因为要躲着这婚事而不与宋老夫人走动。
门外有小厮传话。
“庄老爷,庄夫人到了。”
对于这个亲家,宋老夫人本就没什么好脸色。
如今这新娘本是他庄家子。
可他们两口子却来的也如此之晚,实在让人心中欢喜不得。
庄老爷同夫人这一路也有无尽人恭贺。
他们二人脸上带着虚伪的笑。
实则心中却从不曾期盼这场婚事。
直到走到宋老夫人眼前。
“家中有些琐事绊脚,一时来得迟了,还请老夫人恕罪。”
宋老夫人心中翻了白眼,面上却毫无波澜。
“嗯。”
已到了吉时,便也没有多几句寒暄,便各自落了位。
“请新人入堂。”
怜月手中拿着红绸,与宋鹤眠之间略落后了几步。
二人一前一后,慢慢走向了这喜堂之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行过礼后,怜月照常被送去了宋鹤眠的房间。
而他则是被留下敬酒。
只是毕竟身体不妥,也只是走了个场面,便转身回了院中。
二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室内还站着三两个仆人与嬷嬷。
原本是要走仪式的,可瞧着眼前的这二位,怕是……
“今日事情太多,我与大爷都有些精疲力尽,这…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