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落想都不想的冲到更衣室,快速熟练的换好了手术服。
看着被推进手术室的病人,边戴着手套,别目光锐利的审视着病人的伤口:“多处刀伤,腹部这一刀已经刺入腹腔,出血失控,右大腿内侧伤口目测30厘米,肌肉组织损伤,活动性出血…”
“血压下降,心率过快,正处于失血性休克初期,快,立刻止血,告诉血库准备输血!”
孟繁落完全忘了她身体的不适,沉着冷静的投入到手术中
“肾上腺素给我,调整一下呼吸机参数。”
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护士,动作精准迅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秒都是在和死神抢人。
孟繁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护士给她擦汗的手纸已经用了无数张。
终于,在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后,心电监测仪上原本杂乱无章的曲线逐渐变得平稳,病人成功脱离危险。
孟繁落紧绷的神经骤然松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抢救室,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休息室,终于,她再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到里他回到了向南屿和她求婚的那一天。
他紧紧的抱着她,好像在抱着全世界。
“落落,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我真的好爱你。”
“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可是转眼,那个温柔的男人就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满眼猩红。
“孟繁落,是你害死了我妹妹,我要你一辈子都要为她赎罪,一辈子!”
可是,向南屿。
我已经没有一辈子了。
如你所愿。
我好像…真的要死了呢。
—
第二天清早,副院长办公室里聚满了人。
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人手里举着锦旗,哽咽的嗓音里满是感激:“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呐,如果不是昨天那位医生紧急为我儿子手术,恐怕我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只是,不知道救我儿子的是哪位神医,我一定要把这枚锦旗亲手送给她。”
向南屿和唐夕冉赶来时,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昨天?
唐夕冉顿时想到了昨天她从病房出来,几个护士夸赞孟繁落时说的话。
“刚才那场手术,患者明显快要断气了,结果孟医生硬是把她从死神的手里拽了回来,不愧是咱们科室的一把刀。”
“是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优秀医生的评职都不是她的,反倒是那个唐医生,也没什么太过人的地方,偏偏每次都能拿到评职。”
想到这儿,唐夕冉捏紧了拳头,眸中闪过一抹嫉妒。
她没有太过人的地方,那是因为她得到的机会少!
孟繁落那种人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
唐夕冉目光死死的锁着病人家属手里的那面锦旗,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
“向主任,你来的正好,昨天晚上是你们外科的哪位医生值班?”
副院长亲和一笑:“临危不乱,经验丰富,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可以给她考虑升职,这样也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昨天晚上值班的人…
是孟繁落?
向南屿眉心一拧:“张院长,昨天晚上…”
“张院长,昨天晚上是我在值班。”一道清脆的女音打断了向南屿的话。
唐夕冉站出来,几步走到病人家属面前,笑着道:“作为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所以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是你救了我儿子?”
中年男人瞬间红了眼眶:“菩萨在世,菩萨在世啊!”
“唐医生,昨天晚上是你值班?”
张院长询问。
唐夕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昨天晚上是我和唐医生在值班,只是这位病人被送过来的时候,孟医生可能太累了吧,睡着了,所以手术是我做的。”
张院长脸色一沉:“睡着了?”
“张院长,孟医生可能最近工作压力大,再加上没有评上职称心情不太好…”
唐夕冉故作难为情地说:“您别生气,她肯定自己也不想这样。”
张院长的脸色很是难看,目光落在向南屿身上,语气低沉:“向主任,这是真的?”
向南屿薄唇紧紧绷成了一条线。
见他不说话,唐夕冉眼珠转了转,故作善解人意:“向主任,你也别怪孟医生了,好在身边有我,也没酿成什么大祸…只是作为医生,万一因为自身的不负责而导致病人出了问题…那可就不太好了。”
闻言,向南屿周身的气压一点一点的冷凝了下去。
做完手术就可以休息了?
万一病人再有什么突发情况呢?
像她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医者!?
向南屿紧紧的捏着拳头,声音低磁压抑:“是的张院,最近孟繁落工作确实很是怠慢。”
“哼!”张院长满脸怒气:“这样的人配当什么医生?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孟繁落降职,到底层再去磨练磨练思想工作,等什么时候学会负责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孟繁落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刚喝完止痛药。
她看着唐夕冉手中的锦旗,瞬间明白了一切。
从主治医生降为住院医师。
无论是薪资待遇还是在医院的地位,都会随之降低。
不过,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一个将死之人,身份,地位,金钱,反倒成了最没用的东西。
“孟繁落,谁让你值班的时候睡觉的?”
向南屿冷冷的看着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失职!”
大脑的疼痛让孟繁落无力与他争辩什么,自知说什么也没用,她抬起眼,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向主任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要从向南屿身边越过去。
向南屿怒火中烧,猛地推了她一下:“孟繁落,你还是人吗!?你还配当一个医生吗!”
孟繁落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体力再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孟医生。”
唐夕冉故作惊讶,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你该不会是因为看不惯我得到锦旗,所以在这里故意装可怜,想博得别人的同情吧?”
看着摔在地上的孟繁落,向南屿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嘴角扯起冷意,每一个字眼都像是裹着刀子的利刃,狠狠的插进孟繁落的内心。
“同情?她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什么荣誉,什么职称,就凭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