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我与兄长同朝为官 > 前往银陵
    谢遥将手掌展开,他手心之间,略带薄茧。

    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从他的手心飞出,蝴蝶扇动翅膀,最后轻轻落在阿昭的指尖。

    蝴蝶扇动翅膀,翅膀上还有浅蓝色的斑纹,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点点星光一般,璀璨耀眼。

    蝴蝶是花间翩翩起舞的精灵,突然停落在寻常人身上,如同善良的神灵赐下福泽。

    阿昭面露困惑,这桃林从何处来?能在初冬的时候,还有漫天桃花和蝴蝶的,就只有位于西南,冬暖夏凉的南祈国了。

    可是南祈国与东曌不和已久,也并无贸易往来,谢遥能在冬日寻到这桃花和蝴蝶,也实在难得。

    阿昭面露疑惑,开口问道:“初冬时节,万物凋零,谢大人是从何处寻来的蝴蝶和桃花?”谢遥却摇了摇头,表示他也并不知情,如实地回:“我也不知道,买下来的时候便发现此处有一桃花林,初冬时节仍在绽放,便想邀好友前来一同观赏。

    ”“云大人可喜欢?”谢遥眉眼弯弯,笑得恣意张扬,他天生一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模样,叫人实在羡慕。

    阿昭礼貌的回应一笑,眸中是说不出的喜欢,她自幼喜欢桃花,在府中也充满了桃花木。

    阿昭微微点头,笑道:“自然,能得谢大人邀请,是在下的荣幸。

    ”忘尘右手抵在唇角,咳嗽两声提醒,“咳咳……你怎么不问问我?”“国师看得入神,不便搅扰。

    ”谢遥摆了摆手,国师方才一副发呆的模样,他哪敢多嘴问他?若是贸然打扰,只怕他又要被叉出去了。

    看过桃花后,谢遥留在他的郡丞府中采下桃花酿酒,顺便让官兵将被拆掉的高墙修缮的好看一些。

    阿昭和忘尘则是回到郡守府中。

    忘尘回到房间,敲了两下桌子,眸中闪过思索,“影子,去查一下那桃花林的来处。

    ”阿昭回到书房继续处理公务,提笔落墨之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所见桃花林的盛景,美不胜收,叫人流连忘返。

    她打开窗子看了看自己院中光秃秃的枝桠,不免有些失落。

    寒风吹拂,拂过她沾染桃花香气的长袖。

    阿昭弯唇一笑,雌雄莫辨的白皙面容上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这些天一直忙于处理前任郡守和贪官污吏留下来的烂摊子,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废寝忘食,脸上也少了许多笑容。

    如今见得满园桃花,她心情不免有些放松,往日里故作沉着老成的表情也松了下来。

    阿昭自幼喜欢桃花,喜爱漫天桃红,只是不曾想到这澧南水患如此严重,可隔壁的府邸却仍别有一番景色。

    如今早已入秋,秋叶凋零,为何还会有如此美丽的桃林?阿昭意念一动,抬手敲了敲书案,朗声唤道:“晚舟。

    ”晚舟一身黑衣出现,抱拳恭敬道:“公子。

    ”“秋日里漫天桃红,是何缘由?”阿昭面露不解,她初见桃林之时,只觉得身心舒畅心情愉悦。

    可是冷静下来,细细回想,却发觉实在有些诡异,秋日里为何会出现季节变转的奇异景象?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昭自从来了澧南郡,总觉得险象环生,这周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等着她赈灾不利,被陛下斩首平息民愤,好安排自己的人上位。

    赈灾的压力和性命的安危,双重压力的胁迫之下,阿昭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谢遥一片好心,她心怀感激。

    可是这桃林属实诡异,让她心存疑虑,只希望这只是她多虑了。

    “属下不知,这就去查。

    ”晚舟是阿昭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只听命于她。

    沈墨有意培养晚舟,用来保护阿昭,所以也暗中培养晚舟,此前阿昭去万佛山“失踪”之时,沈墨派人去问晚舟阿昭去了何处。

    奈何晚舟是个一根筋的,只记得救他的主子,自然不会泄露主子的行踪。

    他武艺高强,直接翻墙跑了,一支暗卫队出马,都逮不到他。

    晚舟起身准备出去查,却被阿昭叫住了:“等等,安排澧南郡的粮铺运送粮食,从山路前往银陵。

    ”“是,属下这就安排。

    ”晚舟话音一落,飞快地离开,出去安排人阿昭在房中收拾一下细软,并且把沈墨送来的木匣子一并带上,出门在外,没有银两可是寸步难行的。

    收拾好行囊,阿昭、谢遥还有忘尘一并前往银陵。

    银陵周遭的水患严重,为了不殃及百姓,只能紧闭城门。

    据说银陵城门口的积水已经有三丈高,寻常车马根本无法通行,外地经过的商人也会选择避开,只有一些穷苦的小贩为了生计挑着食材从城门递上去,换取多一倍的银两。

    但城中寻常百姓久无收入,只能依靠当地富商施粥勉强度日。

    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阿昭解决了临海百姓的水患,她身为地方官,也不能对银陵的百姓视若无睹。

    在澧南郡盘踞,当地最强大的世家便是银陵林家,想来这银陵城能撑住这长达数月的水灾,林家想必功不可没。

    银陵距离澧南郡沿海之地还有一些距离,阿昭几人足足赶了两日路程才到达银陵城。

    银陵。

    城外护城河的积水早已漫出来,积水混杂着泥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

    整座城从外观看去稀松平常,因为数月的水灾,守在城门口上的士兵也面如土色,似乎对朝廷已经全然失望了。

    他们似乎被朝廷遗弃了,因为银陵城的百姓闭城不出,所以此前沿海百姓揭竿起义,并没有殃及他们,可他们也只能囚困在这一城之中。

    整个银陵城看起来死气沉沉,全然想象不到,这里从前曾经是各地富商盘踞、商贸发达的城池。

    “城下何人?”城门上拿着长矛身着护甲的守城士兵,脸色冰冷,声音洪亮。

    城门统领手一挥,城门上的士兵手持弓箭,一旦下面的士兵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若无表明身份的证物,是断然不能轻易放他们进来的。

    他们早已被朝廷遗弃,如今城中如同强弩之末,百姓心中绷紧了一根弦,不知何时会断……水灾一直不退,他们寻求朝廷协助无果,消息闭塞,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守城的将士们也从出去探查的士兵口中,得知朝廷派人绞杀起义百姓的事情,如今看着城外乌泱泱的一群人,身着甲胄,分明是澧南郡的士兵。

    阿昭拿出表明身份的令牌,朗声答道:“澧南郡郡守云笺。

    ”城门统领命人放下武器,拱手道:“属下见过大人,只是城中长官有令,为保证百姓性命安全,不得开城门,还望大人见谅。

    ”谢遥和忘尘轻功了得,脚步轻盈,一跃就轻易地登上了城门。

    阿昭拒绝了他们拎她上去的建议,城门上放下了绳梯,她一步一步爬上去。

    众人进入城中,走在街道上,他们身后只带了两百士兵,留下八百人在城外扎营,若城中有任何异动,也能很快地去搬救兵。

    周遭的气氛十分低沉,百姓看着他们一行人的目光也是充满恐惧,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们,胆小的百姓则是直接闭门不出。

    百姓们生怕这是朝廷派下来不分青红皂白斩杀百姓的士兵,纷纷低头,飞快地跑回家,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一样。

    “这城中很是萧条。

    ”谢遥也没了来时的兴奋,声音有些低沉沮丧,像一个充满希望的少年忽然间希望落空了。

    阿昭看着前面带路的守卫统领,方才已经经过官舍,可带路的人却没有安排他们放下行囊稍作休整,似乎是想要带他们去见什么人。

    阿昭开口问道:“方才统领所说的城中长官,是何人?”身穿护甲的统领沉默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应当如何妥善回答,“属下不知,只是城门有专门的信鸽传信,属下等皆是听命行事。

    ”对方不愿意说,阿昭也不为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知晓赈灾之路不会一帆风顺,就算是千难万难,她也必须妥善地处理好澧南水患一事。

    她必须要往上爬,爬得越高,就越不容易受人践踏欺凌,也能护住自己在意的人。

    进入城中,当她看到这些因为饥饿面黄肌瘦的百姓,纵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会为之动容。

    守卫统领将他们带到一个偌大的府邸门口,弯腰对着管家说了几句话,便拱手离开了。

    谢遥心情沮丧,可少年人从未远行,此地风土人情与锦都城全然不同,他十分好奇,左顾右盼,不知不觉走了许久,只见红木门上黛瓦之下,挂着偌大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篆刻着“林府”二字。

    谢遥哥俩好地撞了撞阿昭的肩膀,眸中满是疑惑,问道:“云大人,他为何要带我们来林府?”谢遥是习武之人,身上腱子肉硌得慌,穿上衣服看着显瘦,一身用不完的牛劲,差点将阿昭撞倒在地。

    阿昭脚下一个踉跄,稳住脚步后,一撩衣袍,直接从正门进去。

    她低声回应道:“此前赈灾粮未抵达,皆是林府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这城中百姓,不知官员,只尊银陵林家。

    ”“原也是要来拜访林府家主的,如今不过是早些罢了。

    ”阿昭温声说道,她刚上任不久,只在沿海地区得到些许民心,银陵城消息闭塞,自然无人知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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