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我与兄长同朝为官 > 朝不及夕
    村长作为村中极少数的掌权人,他收了养父的钱,自然会为其办事。

    村长的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既然你已伏法,那便打上十鞭子,用火刑烧死,也给村里人一个警示!”阿昭的脸上映照着冰冷的火光,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仿佛一瞬之间失去了光芒,似乎早已将生死淡忘。

    她跪在地上,心中升起了怨恨。

    她恨这世道的不公,恨世人的麻木,恨苍天无眼,更恨自己的弱小。

    阿昭双手紧握成拳,低头,长发遮住了她眼底的怨恨。

    她咬着牙,鞭子破空的声音传来,火辣辣的触感在背上,她在心中默默的数着数。

    若能逃脱,她一定要千倍百倍偿还。

    阿昭的眼底深处隐藏着恨意。

    她抬起头,假装望着天边的明月,实则暗中观察该如何逃脱。

    不多时,一条逃跑路线便在她的心中浮现,她知道一旦逃跑,那便是畏罪潜逃,不打自招,可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无力感在她的心中萦绕……阿昭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她的手心,刺得血肉模糊。

    “啪——”鞭子的破空声不断传来。

    阿昭脸上越来越苍白,她知道自己必须强忍着,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否则不等这十鞭打完,她便会被昏死过去,届时她就真的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六……七……她心中慢慢的数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流入了她的眼睛,让她本就干涩的双眸,感觉到了些许疼痛。

    她忍着疼痛,不敢呼出声,只是咬着牙,任凭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双手早已血肉模糊,她跪在地上,声音低哑呜咽。

    鞭子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一次,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阿昭有些迟疑的抬起头……她看见她的哑巴兄长,接住了那凌厉的一鞭,手中紧紧握着那鞭子,行刑的人还欲抽回鞭子,却被他轻松的放倒。

    他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粗布麻衣,身量修长,站在月光下,遗世独立。

    哑巴兄长面容俊秀,冷着一张脸站在此处,仿佛是尊贵的上位者,让人心中产生畏惧,不由得高看。

    哑巴的目光冰寒,脸上仿佛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扫视了一圈看笑话的村民,眼中的寒光愈发浮现。

    “混账东西!就凭你也敢拦我施刑?!”村长的脸变得有些扭曲,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哑巴打断了行刑,若是那个叫阿昭的孩子被他救走,那他怎么跟酒鬼交代?俗话说得好,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他可不想落个言而无信的名声。

    哑巴没有说话,夺过了鞭子,凌空的抽了一鞭,他不曾打到任何人,就好像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耳光。

    村长脸上绷不住,满脸怒容,指着哑巴大声斥骂:“混账小子!你这是要造反吗?!”哑巴没有理会他,背对着阿昭,蹲下身子,过了一会儿,小孩子也没有爬上他的背。

    哑巴转过身,阿昭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已经无力动弹。

    他眸中闪过了几分惊慌,当他第一时间得知阿昭被人诓来了这村口受刑。

    这个笨蛋……他心中愤怒,想要将这便宜弟弟抓回来揍一顿,可是真的到了这里,发现阿昭气息奄奄的模样,心中无端的有些苦涩和难受。

    罢了,早知阿昭没长脑子,自己今后多看着便是。

    哑巴将阿昭抱了起来,他动作轻柔,举止缓慢,小心翼翼的模样,怕触到她的伤口。

    “兄长,你……是……是来带阿昭回家的吗?”小孩怯懦地出声,一双漆黑无神的眸子多出了几分光亮,血肉模糊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服,脸上是惊惧的神色,担心引起他的厌恶。

    “嗯。

    ”夜风萧瑟,空中传来哑巴低声的应答。

    他声音低哑深沉,几乎低不可闻,随着冰冷的冬风消散,仿佛他从未说过。

    对不住,是我来迟了……村长怒气冲冲的想要发号施令:“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抓回来!要让他们给跑了,我唯你是问!”“是!”两个壮汉唯唯诺诺的应答,他们耕种的土地都是村长发放的,哪里敢不听村长的话。

    “且慢。

    ”空中传来苍老的声音,年迈的儒生出现。

    赵伯满头白发,手中握着拐杖,不疾不徐地走出来,制止了村长。

    “你们说阿昭那孩子,撺掇着妇人,意图弑父。

    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我可就要报官了!”老先生重重的用拐杖拄地,他是哑巴的启蒙师父,也是这村落里唯一的秀才,威望可是比村长还要大。

    村民们大多尊敬他,老先生的话自然是说一不二的。

    他家哑巴徒弟从未求过他什么,这一次为了一个孩子来求他出面,他自然是要帮忙的。

    听到报官,养母和养父的脸色都一大变。

    阿昭那小子有没有这胆子他们自然是知道的,空口白牙将这污水泼到他的身上,不过是两夫妻想要有个台阶下罢了。

    如今真要闹到报官的地步,他们心中更多的是畏惧。

    整个村落从前是专门拐卖孩童的,靠转卖幼童才发家致富,谁敢说自己手上是干净的?后来官府查的严了,他们这才收手,迁村到这荒僻的大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倒也过得安宁自在。

    可一旦报官,若是扯出了当年的事情,恐怕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不、不要报官。

    ”村长摆出笑脸,听说老秀才养在城中的儿子可是上京赶考了,虽还不知结果,但这老秀才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老先生,此事便大事化了,小小事化了,您看如何?”村长露出有些谄媚的笑容。

    “是啊,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是啊,是啊。

    ”“我也相信阿昭那小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村民们纷纷附和,生怕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阿昭被哑巴抱着,听着身后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心中只觉得可笑。

    她将脑袋挨在哑巴的胸膛上,听着他错乱的心跳声,慌乱的心却渐渐安宁下来。

    有人依靠的感觉,似乎不差。

    哑巴似乎察觉到了阿昭的情绪变动。

    他低头一看,小孩抓着他的衣服,身子因为恐惧而不停的发抖。

    “兄长,我怕……”阿昭眼角划过一滴泪水,浸湿哑巴单薄的衣服。

    她突然唇角溢出一抹鲜血,轻声一笑,“有兄长在,真好。

    ”“别说话。

    ”哑巴心中突然一慌,他声音沙哑颤抖,脸上的冷静荡然无存。

    他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攥紧,一时难以呼吸,他抱着阿昭回去,步伐又快了几分。

    这落后荒僻的村子,就是一处吃人的地方,他不想将这小孩孤零零的扔在这村落,若没了他的庇护,阿昭还不知道被人如何磋磨。

    他想带阿昭离开……不惜一切代价。

    任何阻碍他和阿昭离开的人,都该被永远埋葬在这片荒凉贫瘠的土地。

    哑巴的目光深了又深,心中开始计划。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带着阿昭一起走。

    这整个村子……都留不得了。

    斩草除根,才能让他们此生安愉。

    阿昭低下了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算计,她没想过哑巴会来……不过,既然救命稻草来了,她是不会轻易松手的。

    哑巴大步流星地走着,很快便将阿昭带了回去,将阿昭带回了他的竹屋,安置在床榻上。

    他取出了自己私藏的棉被,将小孩放上去。

    阿昭浑身发热,她本就体弱,发育也比寻常男子慢一些,骨瘦嶙峋的模样叫人好生心疼。

    哑巴将上一次的退烧药取出,去厨房熬了,往阿昭额头上放了一块湿毛巾,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锁好门才出去寻找伤药。

    阿昭陷入了沉睡,恍惚之中,她又梦到了上一世,还是一样的场景,她身陷花楼,被老鸨推上高台,台下的酒客露出淫邪的笑容,言辞轻佻讽刺,他们在拍卖自己的初夜。

    只是这一次,阿昭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待自己的苍凉的一生,她在阁楼上,看见了自己的兄长,他在高台下站着,冷眼看着他。

    男子神色淡漠,似乎不曾认出她。

    阿昭想要上去问他,为何不救她?阿昭的心里满是不甘。

    她想靠近兄长,却好似被什么屏障拦住了步伐……天边的圆月悄悄藏起来,地上的月光也消失不见,万籁俱寂。

    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传来养母的痛哭声,还有几声斥骂,随后养母晕了过去。

    阿昭也被那吵闹的声音惊醒,她的思绪渐渐回笼,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床边放着一盆清水,阿昭借着烛光,伸出粉色的舌头。

    借水为镜,看着舌上细微的伤口。

    舌头上传来一阵刺痛,让她不由的皱起眉头。

    吐血不过是苦肉计罢了,不过能惹来兄长心软,不亏。

    她发现这是哑巴的竹屋,心中有些诧异,可是打开窗子往外望,也没有发现哑巴的踪影。

    只是养父鬼鬼祟祟地走进了她的房间……阿昭心里突然浮现出不祥之感,可她出现,定然会吃养父的毒打。

    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承受不住过多的磋磨了。

    可自己的女儿身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不想重蹈覆辙。

    阿昭回想起上一次在花楼里的日子,她便吓得发抖,既然重生一次,她自然是不愿再经历一次惨死的下场。

    阿昭摔碎了陶碗,捡起一块锐利的陶片,拖着病痛的身子走了出去。

    她进到自己残破的屋子,发现养父手里握着她换出的染血的衣物。

    养父望着她,目光淫邪,嘴角露出贪婪的笑容:“阿昭,你可真是瞒的好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昭脚步僵持,她浑身吓得发抖。

    那件衣服染了血……如今握在了养父的手中,她的女儿身已经被发现了。

    养父露出□□猥亵的笑容,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向阿昭走来,他目光浑浊,身上的酒气肮脏刺鼻,“我养了你这白眼狼这么多年,你也该孝敬孝敬为父了吧?”

ͶƼƱ һ½Ŀ¼һ 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