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向孟司寻举荐晏清时,周雨婷就已经全都背调清楚了。只是晏清不主动提,她也就没问。在酒会上相见却不相识,想必不是一段多么融洽的关系。
“这段关系如果能藏就帮我藏住,藏不了的话就说我和她已经断绝母女关系就好。”
不等周雨婷应下,廉钰先开了口。
“晏清,你没必要在这种时候以德报怨。”
他甚至觉得,晏清借这次机会将李曼蔓拉下水都不足为过,毕竟是李曼蔓先抛弃了她。
“她潇洒离开,却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你当初受的苦,如今不能如数还给她,也不能让她撇得一身干净。”
晏清知道,廉钰是将他对自己母亲的恨,转嫁到了李曼蔓身上,否则也不会提出这样不理智的建议。
“李曼蔓是公众人物,林启航又是有头有脸的商人。把他们牵扯进来,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复杂,说不定就被谁当成了刀使。”
所以这件事越简单越好,牵扯的人越少,关注就会消散的越快。
“而且我不觉得李曼蔓欠我什么。
以前我可能有怨恨
,因为我觉得父母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我之所以被舍弃,不是因为他们做不到,而是我不值得。
但当我发现被我爸卖掉的家,其实是被小他二十岁的廉钰默默守护着的时候,才意识到父母也懦弱、自私,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
可能因为我那时候太小了,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他们,才会把他们当做英雄。现在的我很清楚,不是我不值得被爱,而是他们做不到爱己的同时爱人。
我并不是原谅他们,而是放过他们,放过两个不够强大的普通人。”
晏清说完,廉钰难得没有反驳。
他现在才发现,晏清是真的变强了。如今她不需要向谁讨要什么,因为她自己足够富有,她爱自己,也有余力爱人。
“我明白了,交给我处理吧。”
周雨婷承诺,晏清道谢,探视的时间也到了,可在场的一个也不愿意走。
“你也知道我在江城没地方去。”
廉钰拉过椅子坐下,颇有就地碰瓷的意思。裴烈见廉钰不走,他也不走。
“你也知道我家就在医院附近。”
池英奇见裴烈不走,他也不走。
“你也知道……”
“都给我滚!”
晏清忍无可忍,疯狂按铃,让护士将人都赶了出去。腿脚不好的孟司寻落在了最后。
他看了一眼被晏清随意放在床头的财产公证。本应该提醒她收好,又怕被误解为催促,最终选择了缄默。
“那你好好休息。”
晏清却叫住了他。
“听池英奇说你搬出檀香府了,现在是住在景川酒店吗?”
孟司寻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那准备住到什么时候?”
“还没计划。”
“那要不要等我出院后,搬来我家?”
晏清说的太过随意,丝毫没有邀请同居的郑重,孟司寻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他欲言又止,只怕是自己会错了意,直到晏清又问了一遍。
“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什么?”
她敲敲床头桌上的财产公证。
“又舍不得给我了?”
“不是。”孟司寻忙说道,“给你的,都给你。”
晏清笑了笑:“那我现在给你一个家,你还不赶快答应?”
孟司寻眼眶发热,重重的点了点头,被如愿以偿的酸甜哽住喉头,难以言语。
“还真是好骗,拿所有财产换个出租房。”
晏清故作恶人,孟司寻却俯身吻上她的额头,烙下滚烫的凭证。
“早日康复,等你回家。”
虽然要到了承诺,孟司寻却耐不住真在家等,还是每天都来医院。
恋爱小学生藏不住事,没多久就被池英奇知道了两人要同居的事情。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原本晏清的伤很快就能出院回家疗养,却被除孟司寻之外的男人撺掇着住了一个月。
廉钰几乎就住在医院里照顾晏清,而裴烈则又忙碌了起来。舆论给他带来了负面影响,也给他带来了热度。不过他并没有趁机接受更多的邀请,只是按照与晏清的约定,履行着已经签订的工作。
人虽然没办法来探望,但每天会定时定点给晏清打视频电话,汇报他进军餐饮业的计划。一次电话一小时,他说话又啰里啰嗦,没有条理,晏清实在烦,索性后面就交给廉钰听。
没想到两人聊着聊着竟然成了合伙人,还拉了池英奇投资。
池英奇也不清闲,正赶上与garavani合作的新品上市。这是他上任后的第一个大项目,很多细节都要亲力亲为,好在市场反响不错,于是趁热打铁,马上与ars签订了明年的合作。
晏清受伤的事情,也是这时被garavani兄弟知道的。cio连夜从意大利飞了过来,借着与晏清合作的由头,从池英奇那里拿到了准入病房的许可。
而另一边,孟司寻把晏清隔壁的房子买了下来,将两间打通重新装修,自然也没能瞒住前室友陈骏业。电话里一声声晏老师,叫到晏清松了口。
从这一天开始,晏清就再也没有安宁过。
前半个月还好
,为了她的身体,医生严格限制了探视时间,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自从某天晚上池英奇来探视,发现晏清肤色绯红一脸餍足后,就从廉钰一个人守夜变成了几个男人轮番守夜。
好在腿伤在身,晏清只是被单方面服务,否则在救死扶伤的地方开银趴,她可就罪过大了。
一个月后晏清终于能出院了,身体很健康,但精神很疲惫,家也没回,直接逃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