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禁宫秘史: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 > 第11章 汉元帝刘奭
    当父皇把玉玺塞进我手心的那个雪夜,我摸到的不是权力,而是冰碴子般刺骨的寒意。

    掖庭的霉味至今还粘在我的鼻腔里。八岁前,我和母亲住在漏雨的偏殿,宫人送来的饭食常常结着冰碴。母亲总把热乎的粟粥推到我面前,自己嚼着冷硬的麦饼。那年上元节,我看见堂弟刘钦穿着簇新的狐裘从椒房殿出来,金线绣的云纹在灯笼下泛着光,而我只能把冻裂的手往补丁摞补丁的衣袖里缩。

    \"奭儿要记住,\"母亲在油灯下缝补时总这么说,\"你祖父是卫太子,你父亲是皇曾孙。\"针尖刺破粗麻的声音和她的话一道扎进我心里。后来我才明白,我们这对孤儿寡母能活下来,全因父亲在民间娶了母亲这个罪臣之女——祖父刘据的巫蛊之祸,让我们这支皇脉成了见不得光的影子。

    掖庭的槐树抽新芽时,我遇见了还未完,请后面精彩内容!

    建昭四年的日食吓得群臣伏地。太史令说天象示警,要陛下斋戒百日。我在甘泉宫对着列祖列宗牌位,突然笑出声来。若真有天道,为何巫蛊之祸时天不降罚?若真能感应,为何霍光专权二十年才遭报应?铜雀灯爆出灯花,恍惚见高祖持剑而立:\"竖子!刘家江山就要毁在你手!\"

    最近总爱去少府看匠人铸钱。铜水浇进范模的嘶响中,石显的侄子送来新制的五铢钱样。我掂着钱币问:\"这一枚能换几斗粟?\"他谄笑的脸在炉火中忽明忽暗:\"陛下圣德,自是价值连城。\"我扬手把钱币扔进熔炉,看它化作赤红浆液——原来所谓王权,不过是经不得火的泥胎。

    前日翻到元康三年的记档,发现国库岁入比永光年少了一半。召大司农来问,他抖着胡子说各地豪强兼并土地。我命人抬来丈量田亩的绳尺,可里说南阳又闹起瘟疫,暴民冲了官仓。朱笔悬在竹简上迟迟落不下,墨汁晕染开,像极了那年陈留郡守自焚时的黑烟。终于明白父皇为何总佩着刀——这龙椅上若不沾点血,就镇不住魑魅魍魉。

    今晨梳头时发现鬓角全白了。铜镜里的脸既不像父亲,也不似祖父,倒像当年掖庭那个偷馒头的孩子。史官在廊下记录起居注,羊毫笔划过简牍的沙沙声,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撕扯麻布的动静。她最后的话是\"奭儿莫哭\",可如今这未央宫里,连能让我落泪的人都找不着了。

    我死前三日,石显在宣室殿铺开了西域舆图。羊皮卷上的朱砂标记像未愈的疮痂,他指点着车师前国的位置,说戊己校尉又斩了三百匈奴首级。我望着他翕动的嘴唇,突然想起元帝二年那个雪夜——十六岁的太子刘骜跪在阶下,发梢结着冰棱,怀里抱着他溺死的伴读。

    \"父皇,他们往冰窟窿里扔金弹子\"儿子当时哭得打颤,锦貂裘下摆还在滴水。我命羽林卫彻查,最后揪出的是王商的外甥。那孩子被拖出掖庭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胡麻饼。后来王家送来十斛东珠赔罪,皇后说孩子间的玩闹不必当真。那夜我独坐兰台,把珍珠一颗颗扔进太液池,看涟漪吞没星光,忽然懂得祖父为何要起兵清君侧。

    永光四年的彗星把夜空划出血口子。太常寺的博士们吵了三天,最后说要在杜陵添置镇石。我亲往监工时,看见民夫肩上的绳索勒进骨肉。有个跛脚汉子突然高唱:\"南山矸,白石烂,生不逢尧与舜禅\"廷尉要拿人,我摆手制止。那嘶哑的调子混着夯土声,竟比宗庙雅乐更撼人心魄。回宫后我罢了三辅地区的口赋,。

    掖庭的老槐树被雷劈死那年,我去了趟博望苑。残垣间野狐窜过,荒草淹没了当年萧望之讲经的石案。抚摸着崩裂的碑文,突然听见有人唤\"太子殿下\"。转身只见暮色苍茫,乌鸦像墨点般掠过废墟——原来那些教我忠孝仁义的人,都成了碑上的刻痕。

    最后一次见王昭君,是在建始元年的梦里。她抱着琵琶立在毡帐前,发间落满塞北的雪。\"陛下可曾后悔?\"她的声音和当年出塞时一般清越。我想答话,却咳出满手心的槐花瓣。惊醒时值夜宦官说漏了嘴,才知呼韩邪单于上月病逝,按胡俗,昭君又嫁给了他的长子。

    昨儿午后,我强撑病体去了趟武库。玄甲上的铜钉爬满绿锈,环首刀都成了摆设。守库的老卒醉眼惺忪地嘟囔:\"上次启用还是诛霍家\"我抽出高祖的斩蛇剑,剑身映出自己沟壑纵横的脸。原来不止人会老,连江山也会生出皱纹。归途经过暴室,听见浣衣宫女在唱:\"卫子夫,鬓已秋,巫蛊祸起未央楼\"调子婉转,却惊得我险些摔下辇车。

    黄门令今晨送来南越进贡的荔枝。琉璃盏里红果凝着水珠,像极了司马良娣咽气时唇上的血。那年我为她私调太医院案,被父皇罚跪宗庙三日。如今案头堆着弹劾石显的奏章,朱批的\"留中不发\"四字越写越淡——原来心肠硬了,字迹也会跟着模糊。

    最痛快的倒是前日处置冯婕妤那桩事。上林苑观兽斗,黑熊破笼而出时,这女人竟敢挡在我身前。事后我冷着脸问:\"不怕死么?\"她抖得钗环乱响:\"妾妾想着陛下是真龙\"我大笑不止,赏了她一丈白绫。夜色里看着横梁上晃动的影子,忽然明白父皇为何要杀自己最爱的张婕妤——帝王枕畔,容不得半个真心人。

    史官在屏风后记录我咳血的次数。他们不会写,今春新选的采女里有双酷似司马良娣的眼睛。昨夜召她侍寝,烛光下却看清眼尾多颗痣。我摔了玉枕,小宫女吓得尿湿了地衣。真该让那些儒生看看,他们笔下的仁君不过是条对着影子狂吠的老狗。

    临终前召见太子,他身上的龙涎香熏得我作呕。这孩子眉目像极了王政君,温吞得让人心慌。我说要赐死石显,他竟答:\"父皇三思,中书令毕竟有功\"话没说完就被我砸来的药盏打断。陶片擦过他额角时,我竟在血珠里瞧见霍光的笑脸——原来轮回这种事,在未央宫从不新鲜。

    最后时刻,我攥着那枚掖庭得来的玉蝉。走马灯似的掠过八岁那年的暴雨夜,司马良娣咽气时攥皱的床帷,昭君出塞时猎猎作响的旌旗。忽然听见母亲在唤:\"奭儿,来穿新衣\"玄色深衣变成襁褓,我变回那个在木桶里憋气的孩子。水面上的光斑渐渐暗下去,这次终于不用再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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