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夜风夹着腥气,吹动高挂的该隐画像,歪七扭八。

    这场祭祀没有名流,以撒是最大的客人。

    与发色相衬,他穿着黄色印花的衬衫,抬脚上阶梯,颈间的镜面项链动荡,银色的链身,轻佻地摩挲起颈侧的艳红。

    身后跟着一众人。

    “没用的东西。”他向前看,“捉不住一个女人。”

    尼根大气也不敢出,“我保证,今晚一定带她回来。”

    以撒走上高台,一众手下在台下候着,炉子烧起大火,暂时不见主人。这是自然,作为祭祀大会的主角,当然是珊珊来迟,压轴出场。

    沿着高台的布局,天堂之门的守卫排成弧形,隔着大概五六米的空地,持枪对外镇守。

    恐惧枪口,流民们不敢挤得太近,纷纷与守卫隔开两三米。

    陆续有不同部门的群体,从左右两边的通道走来,渐渐地,守卫们身后的空地少见稀疏。

    部门越重要的,位置越靠前。

    孔茶跟在林双燕身边,心中焦虑陈明森进展,一抬眼,瞧见对面的人群里挤出几个白大褂,陈明森赫然在列。

    他冲旁边的秃顶男人说了什么,对方点头,他大步走过来。

    “老婆。”

    近了,他对林双燕点头一笑。前几日广场上的一面之缘,双方不算陌生。

    林双燕瞥向孔茶:“你老公知道?”

    对面的身影越来越近,孔茶心跳加快,嘴唇翕动。

    “燕姐,我有话和她说。”

    抬手搂住孔茶的肩膀,陈明森笑:

    “借一借。”

    林双燕’嗯‘了声,“别走远。”

    左右都是人,守卫枪口朝向的广场上更是人挤人,陈明森搂着孔茶走开十几步,一低头,眼神黯黯。

    “又不听话,什么时候能安分一点?”

    他早料到,她不会真听话的等在工厂里,一出办公室,直奔广场,不出意料见她身影。

    薄唇贴着她耳朵。

    “我得看紧你,你跑不掉的。”

    吹得孔茶耳窝痒痒的,她一缩脖子:“事情你办好了?”

    “嗯。”陈明森另一只手摸上她后腰,反问:“是不是该你履行义务了?”

    头的甜心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不远处,尼根瞧着交颈依偎的小情侣,下意识望向高台。

    高处视野开阔,以撒站在台边,冷视一对璧人。

    只看脸,够格坍他的台。

    女孩面前的青年有一副好腰身,挺拔修长,三七分的发型凌乱随意,戴眼镜,很浓的书卷气,人模狗样。

    难怪,坍他的台。

    手指摸着下巴,以撒将那个男人来回扫量,视线又在甜心的小脸上转一圈,眉心紧锁。

    不该是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陈明森猛一抬头,回溯那道明目张胆的窥视。

    雄性的敌意随着视线相交在空气中狠撞,激射看不见的火花,陈明森看着那道傲然而立的身影,恰时一道火光猛然窜出高炉,照亮以撒的半张脸,阴霾的神情尽显。

    陈明森第一反应是他的身份暴露,然而,以撒下一个动作彻底将他的怀疑打消。那眉眼霸道的男人伸出两指按在唇上,对他怀里望过去的孔茶,一记飞吻。

    仿佛一记重锤砸中脑门,陈明森晕头转向,对怀里脸色发白的女孩质问:“你认识他?”

    “怎么会?”

    心砰砰跳,孔茶急中生智:

    “他明明是在吻你。”

    “我?”陈明森不信,“他朝着你。真不是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是你反应过激,导致我紧张。”孔茶绝不承认,踮脚吻他一下,安抚:“你一生气我就害怕。”

    软软轻轻的吻,击退陈明森一阵一阵的发晕,女孩埋进他怀里,那么顺从,他的心定下来。

    是了,她只爱他。

    下一秒,金发男人的声音令他思维崩断。

    “孔茶。”

    以撒蹲在高台边,一只手朝孔茶勾起,不怀好意:

    “宝贝,不过来回吻爹地?”

    轰。

    祭祀还未开始,孔茶的双腿已软塌下去,她埋脸在陈明森剧烈起伏的胸口,动也不敢动。

    人群忽然发出惊呼。

    一袭黑袍矮影步上高台,矮小,速度却极快,活像一只迅速溜进下水道的老鼠。

    兜帽滑下,露出一张皱如鸡皮的陈腐老脸。

    “您、您是该隐吗?”

    流民中,有人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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