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绝战败了,这个消息在各大安全区内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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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与泰卢固的铀矿之战中,主战场是黑尼彻岛屿上方的对空战斗,在近一个月的空战对垒中,阎绝王牌飞行部队a13拿下完美战绩,胜率接近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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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讲,阎绝空军每损失一架飞机,就平均击落敌方10架战斗机,逼得泰卢固步步败退,领地不保。然而,变故发生在阎、泰双方最后一场空战时,谁都没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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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天,暴雨狂风,突发的天气让以a13为首的空军战队结束了对泰方的追击,却在返程途中,遭受到了强悍凶狠的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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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出现时,机载告警雷达竟然没有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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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只肉身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庞然大物,飞过机队上空的速度堪比闪电,高爆弹轰投而下,当阎绝第一架战机爆炸坠亡时,所有人都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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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鸟,是活生生的变异巨鸟,全金属外壳塑造了它们的肉身,却无损鸟类天生的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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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体型比一架战斗机大上数倍,腹部和翅膀装载着固定机炮,弹火倾巢而出,追在机队中间撕射,连同四分五裂的战机外壳一起,将云层、闪电、暴雨狂风通通轰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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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炸亮了半边天空,阎绝空军一溃再溃,在这些巨鸟面前,他们的战机脆弱如雏鸟,前路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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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飞行战队几乎全军覆没,连身为队长、累积创下139:0辉煌战绩的靳书禹本人,也在这场突袭中严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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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的夜晚,军区医院的住院大楼灯火通明,人人脸色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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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绝处理完公事过来时,正是深夜十一点,他推开病房门,鼻尖飘进浅淡的清橘香,坐靠在床头剥橘子的男人转头看向门口,将一瓣果肉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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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了。”靳书禹嘴里还含着橘子,声音略微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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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怎么样?”翟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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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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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绝站在床前,无声看着刚捡回一条命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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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灾难性的突袭战中,靳书禹驾驶的f-22战机尾翼被削平,机体失衡翻转,他纵身云霄一跃,从万米高空坠落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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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被震开的张力震损了他的内脏,多根脊骨、腿骨粉碎性骨折,等救援船找过来时,靳书禹七窍流血,苦苦维持最后一缕意识,在海面上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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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翟绝脱下军装外套,随手搁在病床前的椅背上,他走过病床,轻轻关上半开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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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刚来哭过,好不容易被老头子劝回去,我心里烦,别关窗户,让冷风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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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书禹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锁骨凸棱,露出病服领口,他恹恹的,腰腿各处打了石膏动弹不得,模样可怜,不复往日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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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三点醒的,现在都快凌晨了,你才过来看我?”靳书禹语气不爽,“你别告诉我,这是我住院以来你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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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守在急救室、重症监护室的三个夜晚,今晚是第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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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绝面无表情抢过他手中的橘子,橘子性寒,不适合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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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我处理完公事,都在你这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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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书禹笑:“真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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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我会愧疚。”翟绝盯着好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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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书禹’啧‘了声,“小看你了,我以为你躲我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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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码归一码,孔茶的事日后再说,陈明森和她在同日同时同一个地点失踪,只要他俩在一起,她至少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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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辐射紊乱,环境复杂,翟绝派出去的人没找到他们的踪迹,天堂之门诡异成谜,第一军内部暗流涌动,大针塔那边因为陈明森失踪一事向他不断施压,又有铀矿战事,忙得他焦头烂额,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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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部恢复了上一次战斗的部分飞行数据,我看过记录,那些……东西,确实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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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绝眼神起冷,打开空间拿出随身携带的资料,里面详细记录了铀矿之战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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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号上午九点十三分,你无故与地面指挥部失联,脱离机队,九点十九分,你在三公里外的海域坠海,在这六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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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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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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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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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陷入寂静,翟绝眉心动了一下,像是裂开一道无形的缝,“你有几成把握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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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我没有直接接触过他,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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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了半月前的那个上午,暴雨成灾,闪电穿过乌黑的云层,靳书禹的机队在机械巨鸟群的突袭下一溃再溃,他调转机头,冲向巨鸟群飞来的方位,誓要击毙那个藏在暗处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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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生俱来的战场直觉引领他到岛屿南部上空,下方是森林,枯瘦凋零,在大团大团扭如蚯蚓的枝干下面,有一道纤长清晰的金属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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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低,迫近,远远地隔着玻璃舱感受到那道反光的锋利,忽然间骤起暴风,百米之外的目标地点,一只金属巨鸟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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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鸟背上立着一道朦胧身影,远远看去,鹤骨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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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什么?”病房里,翟绝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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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的感觉和七年前的孔慕很相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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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书禹纠正,相信他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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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