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的日子越过越顺,哥哥竟然有钱送妹妹去学校,给她买干净水喝,邻居们眼睛发红,在孔慕得罪人之后,打着他给跳蚤窝惹祸的名义,组队去拆家。

    垒起墙基的砖块、充当门板的铁皮、覆在顶上的一层层厚实茅草,还有裹住木板墙的塑料布,都是邻居们眼馋的物资。

    更别提兄妹俩屋子里的棉被,锅碗瓢盆,还有他俩身上的衣服,小孔茶完好的布鞋和新书包。

    棚窝低矮,棚顶茂草被狠狠拽下一把。

    咻——

    拽抢茂草的干瘦臂膀猛地一震,伴随主人的惨叫,在众人眼前,豁然洞开一个血洞。

    空气里散开血雾。

    “狗崽子。”

    捂住手臂的瘦汉脸色惨白,指缝渗血,踉跄两步走过去,看清少年手中的物件,脸色忌惮。

    孔慕拿在手中的东西近似弓弩,弓横、弓臂、弩机都是机械所制,弩机中间凹起一条弹道,用以发射石子。

    具体构造,众人看不明白,却清楚目睹了短距离内他用石子射穿别人臂膀的骇象,不由面面相觑。

    “谁敢拆我的家。”孔慕目光狠扫,“谁拆谁死。”

    棚窝顶草根翻涌,傍晚暮色凄凄。

    少年站在自家门口,左手持武器,血肉翻开的右手臂只缠了一半绷带,血液浸透纱布,随着他上弓,血液大肆流溅。

    抱着小熊书包的妹妹忍住眼泪,把怀里的书包背好,张开双手,抱紧哥哥的大腿。

    “妈,妈,我要她的书包!”

    一个跟着父母过来抢夺的小胖子大喊,他周身皮肉浮肿,脸色泛青,急得直捶母亲后背:

    “我要!你快抢过来给我,不然被别人抢走了。”

    喊声像是点燃炸药的引线。

    “大家一起上,一群大人还怕了一个孩子不成?”

    “就是,这狗崽子在黑市发财了藏着掖着,别说告诉大家发财的门路,连一口吃的喝的也舍不得分给我们。”

    “还去学校读书,呸,你们也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撺掇贪婪的同伙先挡住少年的弓弹,自己跟在后面好捡一杯羹。可谁也不是傻子,不做为他人做嫁衣的傻事。

    “我要书包,我要书包。”

    小胖子推开母亲朝兄妹俩跑过去,伸手去扯妹妹的小熊书包,胖手扣住小熊又大又黑的塑料眼睛,死命扯夺。

    霎时。

    肥手背皮开肉绽,一颗尖锐石子射穿掌心,痛得小胖子眼珠上翻,晕厥过去。

    “我的儿。”

    衣衫不整的女人拍腿大叫,站在原地。

    “死狗崽子!太过分了。”

    “他连二娃也打。”

    “不知悔改,教训他。”

    人群一哄而上,宛如乌云,黑压压淹向兄妹俩的头顶。

    ……

    眩窗外的云海,红得像血,看久了的孔茶一阵眼花,

    玻璃杯里的液体鲜红更盛。

    她推开他手腕,“我不喝酒。”

    “不是酒。”靳书禹挑眉,“是番茄汁,很适合高空低压的环境里饮用。”

    “试试?”他问。

    孔茶接过杯子抿了口,酸甜的鲜味在舌尖漫开,好奇道:

    “番茄,还有今晚在餐馆吃的新鲜菜,是怎么种出来的?”

    “农场基地。”靳书禹略知皮毛,“几年前我去参观过,蔬菜种植一般是无土栽培,利用培养基,将植物根茎浸泡在营养液里,耗水少,产量高。但是地下水用一点少一点,不可再生,因此农场基地的蔬菜产量只能供应部分人。”

    “好厉害。”孔茶感叹,“农场基地在哪里?”

    靳书禹一瞬不瞬看着她。

    孔茶紧张起来,意识到她的问题不应该提。

    “问地址做什么?你要去偷菜?”

    靳书禹微一侧身,将她压进舱门与座椅的夹角之间,半开玩笑道:

    “那地方不能随便靠近,你走不到大门,已经被子弹射成了马蜂窝。”

    “我是好奇。”

    “我渴了。”

    靳书禹低下眼皮,小狗手中的番茄汁红润可口,他嗓子哑了:“好喝吗?”

    孔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中的杯子,递过去,哪知他没有接。

    硬着头皮,孔茶将杯沿搁着他唇瓣,轻轻触碰。

    红色汁液在玻璃杯里荡漾,宛如月光下拍岸的海水,美好朦胧。

    “你这么喂男人的?“他的眼眸与红汁一样荡漾,潋潋生光,“笨小狗。”

    茶茶握杯的手收回一点。

    她想了想,轻声道:“主人教我。”

    “教你什么?”

    心知他是故意的,茶茶软了嗓子:“教我怎么喂主人。”

    “你?”他浅浅一笑,“你是什么?”

    茶茶嗫嚅片刻,“我是小狗。”

    “嗯。”

    男人尾音缱绻。

    一股火焰撩过尾椎徐徐向上卷,靳书禹扣住她握杯的手,防止汁液倾洒,他将杯沿抵回小狗的唇边,喉结滑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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