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飕飕的水汽吹进眼里,酸得孔茶直流眼泪。
她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沙海里,目之所及,除了一汪汪腐黑的积水,便是连绵的沙丘。
背包里塞着食物和水,裤兜里揣着两把手枪,她顺手拿了张彭越的风衣,这几样东西便是她全部的家当。
黄澄澄的沙子淹没了公路,孔茶无路可走,她怔怔站在原地,额头渗出了一粒粒汗珠。
路不仅走错了,还迷失了方向,这里的沙区广袤无际,在晚上气温骤降是能冻死人的。
回到帐篷或是另外找路,孔茶又一次面临选择,她掂了掂背包的重量,又摸摸裤口里的枪支,决定选择后者。
除了来时的荒废路段,其它三面无路可走,孔茶折身走回原路,暗自思量着绕开张彭越的帐篷,再找找其它的路径。
沙漠上轮番狂啸着风声,孔茶隐隐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这声响宛如天籁,美妙得周围环境都朦胧起来,吸引每一个饥渴旅人的脚步。
水流?她辨别声源。
眼前全是沙漠与红辐射光,孔茶心尖一跳,脚步后退。
嘎啦嘎啦~
流水声越近,越响,似有一条大溪流向这边。
偌大的恐惧自脚底窜起,孔茶想也不想,转身撒腿就跑,跑得头晕脑胀,跑得喉口生锈,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体力不支摔进沙子里。
她来不及起身,忽然手背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在舔来舔去。
汗毛根根竖起,脸埋进沙子里的孔茶不敢抬头,脑海一片空白。
“嗷呜~”
熟悉的狼嗥低低响起。
孔茶抬头一看。
灰风那双金棕色的眼珠往下瞧,毛绒绒的锥形耳转动,又发出了一声低嗥。
“好狼狼。”
眼里积起泪水,孔茶嘴里满是铁锈气,她打开背包拿出一瓶水,小喝两口,再倒水进掌心递过去。
长软的肉粉舌头舔进掌心,有些痒,她一边喂灰风喝水,另一只手轻轻搔它的耳后根。
“好狗狗。”她抚摸狼颈,“好狼狼。”
潺潺水流声追了过来。
正在饮水的灰风猛地抬头,一双狼瞳盯紧孔茶身后,上唇卷起,露出满口尖牙。
孔茶这时不仅听见了流水声,还闻到一股奇臭的腥味,直扑后背。
接着,在她壮胆扭过头之前,灰风闪电般掠过她肩头,扑击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孔茶看到了难以想象的一幕。
一条通体灰褐的巨型响尾蛇收缩起前身,遍布大小肉包的蛇头摇摆不定,尾部的角质环粗如水管,急剧晃动间,发出震慑的杂音。
巨蛇向她们张开大嘴,喷出浊绿的毒雾。
灰风灵巧扭身,挥爪一记猛攻。
眨眼间,狼与蛇缠斗数回,肌肉收缩又迅速释放,互相对准头部攻击。
强行忍住逃离的身体本能,孔茶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掏出手枪,扣住板机,颤抖着将枪口对准盘蜷的蛇尾。
恐惧只会带来毁灭。
她心中默念,记起孔慕对她说过的话,保持冷静,对准目标扣动扳机!
砰。
越野车的车门重重喝上,伴随砰的一声,张彭越冷着脸发动引擎,顾不得收起帐篷和铝合金顶棚。
一觉醒来时他心情舒畅,没看见哑巴和灰风,还以为她俩外出方便去了。
体力充沛,恢复到巅峰水准,张彭越有心要和哑巴算一账,提起内裤时却犹豫了。万一她回来了又想和他做,待会儿他岂不是又得脱。他倒不介意一边和她做爱,一边和她算账。
龟头亢奋地弹了两下,万一茶茶尿尿回来之后又想要他,他给是不给。毕竟此时是他占主导地位,他要是不给,她束手无策,可他心里是很想给的。
他想操她,在上面压着她抱在怀里狠狠地做,用在av里看到的各种姿势一笔一笔讨回她欠下的帐,妈的,光是想想,鸡巴脑袋前汁四溅,棒丸抽动。
穿上内裤,遮住勃起明显的腿心,张彭越弯腰走出帐篷时眼皮一跳,察觉异样,扭头看向帐篷内部。
食物、背包、饮用水还有他的风衣,统统消失不见。
跑了,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荒野里竟然有胆子一个人偷跑。
人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呼喊灰风没得到回应,应该是跟她一起走了,张彭越眉心直跳。一个女孩子,连枪都不会使,孤身冒然跑出去就是自寻死路。
沙土层残留的脚印告诉他离开的时间不长,循着痕迹指向,他调转车头,敏锐抬起眼睛,一架重型战斗机在前方低空掠过。
双垂尾布局,翼身融合一体,看外形应该是苏-27战机。
在荒野里遇见这种重型战斗机,不知隶属那个强权军方,上面驾驶的不知是那个王八蛋。张彭越暗道晦气。